人都是善变,我对你的感情也会变……会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可自拔。
——《玦言玦语》
闻人青来的很快。
身后跟着一群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一袭玄色铁甲,行动时身上的甲片哗哗作响。正是由闻人墨亲自培养,曾打过无数胜仗,便是连云州军的将领长风将军都败于这支军队之下,云傲国大名鼎鼎的——墨青甲。
彼时有闻人青出马,又带着约五千数的墨青甲,很快便将一而再再而三被秦戏时压了士气的萧家私兵打得溃不成军。
先前秦戏时放出承诺,若他们肯弃甲投降,先前的恩怨情仇皆可不予计较。偏偏这些人犹豫了,生生将时间拖到闻人青赶来。比起她,闻人青这个变态疯子可不会给他们求饶的机会。
眼看着城门边杀得血流成河,遍地浮尸,秦戏时叹了口气,松开宇文迟,让他先走。
宇文迟非但不动,反而更加轻浮地看着她:“你关心我啊?怕我死在这里,你会心疼?”
“我没有。”秦戏时别过头,脸微红。
“真倔强呢……你承认一下,我又不会笑话你。”宇文迟说着,朝她面颊上凑了过去,呼吸撞在她绯红的小脸上,语气十分愉悦,“难不成让你承认喜欢我,比杀了你还难?”
“放弃罢。”秦戏时注视着前方厮杀,很平静地一个字一个字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宇文迟的动作停了一下,挑眉:“我的机会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又不是别人给的。”
秦戏时没再与他废话,只说:“你的人来找你了。”
“王。”阿复浑身浴血地来到宇文迟身后,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泛着阴霾与杀意,“这个女人不能留。”
阿复的手摸到身后,已经准备好要取秦戏时性命了。
“别动她。”宇文迟缓缓后退,望着秦戏时,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弧度,“留着她,有用。”
“是。”
阿复一向很听话,哪怕此时他已看出面前这个看似貌美的女人,将来很可能会成为宇文迟成就大业的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王喜欢她,就算要除掉这个女人,也不能当着王的面。
很快,阿复便带着宇文迟杀出一条血路,这个瘦小的面具少年在数千青墨甲面前爆发出惊人的威力,再高的城门也拦不住他们。
“秦姑娘。”
顾玦气喘吁吁地冲上来,想碰又担心她的伤势,最后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你的伤不要紧罢?”
秦戏时怔了一下,血光之中,顾玦站在她咫尺的距离,一身黑衣早已被血浸湿,满身伤痕不复从前风流张扬的模样。而在摒弃了翩翩佳公子的外相之后,这个明明自己伤得更重,却满心满眼都写着对她的担忧的男子。
秦戏时垂下眼睛,低叹道:“你忘了,我非常人,没有戏偶师的允许,戏偶人是不能擅自死去的。”
“你不知道,你已经不是戏偶人了。”顾玦收了眼里的怜惜之情,带着几分郁静地凝视着她,“你会流血,会疼……你是个活生生的人,没有人可以主宰你的生死,除了你自己,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