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的反噬比敌人还要致命。
——《玦言玦语》
得到秦戏时的肯定之后，韩十三盯着她看了好久，突然发出一阵爆笑：“好！好得很！现在你就有一个拯救师父的机会！”
紧接着，韩十三掀开船帘，只见船舱内躺着浑身是血的顾玦，被绳索绑住四肢，嘴里塞着一团布，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韩十三毫不客气地走进去，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然后恶狠狠地说道：“装什么装？知道你醒着呢！”
顾玦闷哼一声，随即慢慢睁开眼，眼底却是一片绝望，像是刻意躲避一般，目光甚至未在秦戏时的方向停留片刻。
韩十三蹲下来，单手掐起他的下巴，俊美的脸上笑得天真又邪恶：“方才小戏时的话，你都听到了罢？不管你如何努力，她心里使用无你。她爱的只有我师父！你么？跳梁小丑一个，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说完他又将顾玦嘴里的布扯出来，用一种诡异的腔调挑衅道，“给你个发表遗言的机会，此时不说，就只有留着到阴曹地府跟阎王倾诉了。”
顾玦终于动了，抬起头看向秦戏时，只见她满是冷漠地望着平静的河水，目光从未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望着秦戏时那张冰冷而绝美的侧颜，顾玦笑了一下，淡淡道：“我不怪她。”
“是么？”韩十三挑了挑眉，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下一秒锋利的刃尖已狠狠插进了顾玦的腰眼，这个部位刺入不会使人立即死亡，却能让受刑者体会到难以抑制的疼痛。
然而这次顾玦却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但身体还是因为疼痛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哟？这回挺能忍啊。”韩十三暗暗转动匕首，伴随着血肉搅动的声音，他发出愉悦的笑声，“你不过是一只随手便能捏死的蝼蚁，但我并不打算让你死得这么容易……”
就在他将要拔出匕首时，秦戏时再也忍不住了，出声制止道：“够了？”
韩十三看了她一眼：“怎么？心疼了？”
“他是无辜的。”
“小戏时，你太单纯了。这世上没有谁是无辜的，你只是还不知道，他做过哪些恶事……”
“至少他没有对不起我。”秦戏时打断道，“他从未想过伤害我，他比你们任何人，都更在意我的感受。若今天你二人身份交换，他明知我内心不好受，断然不会再以这样的方式，来让我为难。”
“你是说，我在为难你？”韩十三抬头瞧着她，苦笑道，“让你在师父与这个凡夫俗子之中选择一个，很为难你？”
秦戏时深吸了口气，压住内心的情绪，半晌忽轻喊道：“你要什么？”
“什么？”
“你今日同我演这一出，只是想试探我的态度，亦或是……你还有其他目的？”
韩十三身子颤了颤，仿佛是笑了。
“我从未想过试探你。”他柔声说，“因为我知道，你对师父的心，和我是一样的。我只是害怕，你会被这样一个人蒙蔽了双眼……他的存在会影响你的判断！”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双目通红，泪流满面。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秦戏时冷漠地推开他，将顾玦扶起来，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韩十三，我们已经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