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误会,都是从“迟早有一天你会懂我”开始的。
——《玦言玦语》
“原来几位长皇子并非传言那般暴病而亡……”阿复匍匐在宇文迟脚下,幡然醒悟,“在发配边疆的路上,莫名失踪的上官将军,大抵也是这般由头罢。”
宇文迟默然半晌,缓缓扭过头,居高而下地望着她,轻声说:“阿复,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
阿复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死灰:“奴也会死么?”
“不会。”宇文迟弯腰轻抚阿复苍白的脸,一字一字道:,“孤想要你活着,你可以知道孤的一切秘密,了解孤的全部阴暗面,甚至成为孤的软肋,只要……你活着。”
阿复讷讷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当初先帝留给王的锦囊,真的是让王杀光其他皇子么?”
“你以为呢?”宇文迟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她。
阿复突然笑了一下,勾着头,朝他深深一拜:“那么,王可以赐奴一死了。”
“可惜了。”宇文迟叹了口气,摇头道,“阿复,孤对你很失望。”
嗤——
宇文迟转身,长发和袍子都被风吹起,他就那样踩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离开。
阿复瘦小的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鲜血从她的颈间流下来,清丽的小脸上沾满了鲜血和泪痕。
而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余光也熄灭了。
城外山庄被包围了。
有两拨人。
一拨是闻人青亲自驻守的墨青甲,是他与宇文迟商议后,提前半个月偷偷转移到寒武国的少部分精锐。
另一拨秦戏时就比较熟悉了,凉风吹得绣有腾云图案的云州黑旗 飒飒飞扬,训练有素的云州军以十人为一列,约数十行。个个身穿黑甲,全副武装。行动间盔甲互相摩擦,发出震聋发聩的金属碰撞声,将整个山庄团团围住。而他们的首领,正是数月不见的慕容治。
此时的慕容治再无先前的顽劣好耍,褪去那一身绿衣绿帽,披上云州君特有的黑甲与红色战袍,风一吹,那战袍就在他身后飘啊飘,好不威风。
秦戏时走出来,与慕容治远远对峙着,她的容貌依旧艳丽,声音依旧如山泉般冷冽,看他的眼神,亦如同故人一般,熟悉而困惑。
“小三爷,好久不见。”她向他问好。
“秦姑娘,你让开,今日我只要那姓顾的狗命,绝不会伤你分毫。”慕容治的目的很明确。
“你勾结敌国,残害同僚,就是为了对付顾劫生?”秦戏时失笑道,“那你知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哪怕今日你能带走顾劫生,也要看埋伏在这附近的云傲墨青甲答不答应。”
“你也觉得我就是个废物么?”慕容治苦笑了一下,好不容易见了面,她却专门挑他的痛处扎。
见他神色黯然,秦戏时收起了冰凉的嘲弄之色,压低声音道:“小三爷,不要一错再错了,这里毕竟是寒武国。”
“你觉得我在胡闹?”慕容治摇头,神色又黯了几分,“我二姐死了,她生前最喜欢的就是那姓顾的,我让这个男人下去陪她有什么问题?至于与南宫翎合作之事,迟早有一天,你会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