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个矛盾体。
——《玦言玦语》
女人到底是口是心非,在独孤白的再三请求下,秦戏时还是随他去了陵安墓。
离白水镇不远,就在城郊破庙下,这个地窖,走过长长地密道,便来到一扇厚重的石门前。
这道石门在这里屹立万年不倒,上面满满都是岁月的痕迹。独孤白一边举着蜡烛找机关,一边解释道:“我也是偶然发现此地的,原本我是打算将来留着给自己做墓地的,但既然师兄比我先死,我也只好忍痛将这块陵墓让给他住着。等将来我需要了,再另找地方,把位置腾出来。”
紧接着,石门突然震动起来,抖落着身上厚重的尘埃,上面渐渐浮现出一个由十二星辰组成的轮盘,独孤白单手扶住轮盘转了几下,原先狭窄的通道突然变成一片白茫茫的大雾,连那扇石门都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秦戏时拧眉道:“又是你搞出来的幻术?”
“小把戏,不足挂齿。”他倒还谦虚起来了。
话音刚落,白雾渐渐分离,露出一扇打开的石门,一股寒气从石缝飘出。
秦戏时踏进石门后的冰窖,一股刺骨的寒气直逼而来,秦戏时的双腿上瞬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任她如何拉扯,那顽固的寒冰就像长在她身上一样,她每向前一步,都发出一声骨头断裂的沉重声。
石室正中间摆放的一副透明的冰棺,透过冰棺,里面躺着一个男子,身上还穿着入葬时的白素衣。
她见状,顿时怒上心头,回头朝独孤白瞪了一眼:“也是你的小把戏?”
独孤白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这不是为了防盗墓贼嘛,”
说着走上前在秦戏时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她双腿上的冰瞬间融化,身体得到自由,她迫切地想要冲上去,扑倒在冰棺前。
她满目深情地望着那男子安静的睡颜,除了脸色有些惨白,先生的容貌几乎和生前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她颤抖着伸出手,隔着一层厚厚的冰棺,从他的眉眼一点点抚下,到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直顺着往下,最后停在他心脏的部位。
在那里,静得出奇,听不见一丝跳动之声。
她捂着嘴,忍不住发出啜泣声,被掩埋在冰冷的地窖里,一声又一声,破碎而明灭的低泣,像光影尽头的呜咽。
独孤白走到她身后,看着她颤抖的肩头,伸手想安慰她,停到半空,又放了下来。叹道:“斯人已逝,节哀顺变。”
啜泣声戛然而止,秦戏时缓缓直起身子,任由泪水自眼角滑落,还未掉在地上,便结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冰珠,砸在地上,发出细微的颗粒声。
“我要救他。”秦戏时无比坚定地说道,“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独孤白没想到她变脸这么快,不禁劝道:“你确定你对姓顾那小子下得去手?据我所知,他待你可是极好的,反倒是我师兄一而再再而三地蒙骗你,你确定要为了我师兄这么个老渣男,去伤害一个对你没有攻击性的老实人?”
秦戏时白了他一眼:“非赖着求我来这儿的人是你,劝我别找顾劫生麻烦的也是你,你是不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