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不语,不代表看不清。
——《玦言玦语》
关于韩秦后来的发展,独孤白只能从传言中得知了。
传言韩秦嫁给宇文瓒后,成了寒武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韩秦夫人,同年怀上皇嗣。
而这个时候陵安也开始醉心研究长生之术,独孤白不明白他为何要倒腾这些东西,眼看着陵安一次次实验,又一次次失败,早就忘记了他们的初衷。独孤白便离开陵安,回到白水镇继续经营他的清白客栈。
一年后,韩秦诞下一位皇子,为其取名宇文迟。在小皇子的两岁宴上,韩秦病发殒命。
韩秦去世同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大商国君慕容泓方喜得一女,取名慕容楚。其生母玄隐夫人被虞氏加害,难产而亡。玄隐夫人的师弟,年仅十四岁的陆玄机任职大商国师,并收慕容楚为徒,决心将其养大。
二是,陵安先生的长生之术研究成功,并为制出的第一个戏偶人取名:秦戏时。
很多人都以为陵安先生是替那年故去的玄隐夫人研究长生之术,殊不知他制出的第一个戏偶人,是仿着韩秦的模样做的。此后,陵安却再未制作出第二个戏偶人。
后记,韩秦生得极美,是西州第一美人,宇文瓒爱她胜过自己的命,甚至在她死后,还将她的儿子宇文迟立为储君。
宇文瓒薨于秦夫人仙逝的第十六个年头,年仅四十岁。
据说宇文攒在薨逝前,还曾在韩秦夫人的遗物中发现一份残破的婚书,上面写着他二人的名字,宇文攒看完之后却激动得口吐鲜血,命人立即将那婚书焚尽。除了婚书,韩秦夫人留下的所有遗物都被宇文攒带入皇陵,与他合葬。
宇文攒爱韩秦之心,众人皆知。却无人知晓他临死之前,为何对那薄薄一纸婚书抱有那么大的怨念。
……
韩秦的一生,如烟花般绚烂而短暂,秦戏时听了之后也觉得唏嘘不已:“倒是位奇女子,可惜红颜薄命。”
独孤白眼角的泪痣渐渐褪回墨色,脸上的神情亦平静了许多:“可怜自己还来不及,你倒有心思替别人叹惋。”
“可怜我哪一点?”秦戏时脸上闪过一抹痛色,低低叹息,“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先生本想将我制造出来,以复活韩秦,可不知为何,他又放弃了这个计划,想必也是不想折腾了罢。”
独孤白僵硬地扭过头,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她:“你原是知道的。”
“知道又如何?人都死了,我还要将尸体挖出来辱骂一顿,方能解气么?更何况,我不认为我是最可怜的那个。”
“你什么意思?”
秦戏时对他微笑,笑容里却有很苦涩的东西:“你不知道吗?独孤白,你真的不知道韩秦为何病逝吗?”
他的心像被一把锯子拉扯,血肉一点点被切割,在鲜血淋漓间,倍受折磨。
“我明明都写在婚书里了。” 他低下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听不真切,“是她看不清,所有人都看清了,唯独她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