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霜抢过来,团成一团将眼泪擦干,嘟囔着说:“就是你成天婆婆妈妈管东管西的,要不是那日你非要将我送回戏班子,能有这么多事!”
“你倒是还怨上我了!要不是我,你现在就在外面卖唱营生,不知好歹的姑娘!走,我送你回去!”
廖向文说着,将瑶霜拉起来,叫了辆马车,和她一起进了车厢。
马车走了没多久,廖向文突然发现瑶霜有点不对劲。
瑶霜低着头,撕着手里的那团揉的皱皱巴巴的纸,每隔一会儿就抬头看一眼他,随后又欲言又止的低下头去。
廖向文笑着往车厢上一靠,盯着瑶霜瞧,刚好撞上瑶霜偷偷摸摸看他的眼神,廖向文问道:“你跟个贼一样看我做什么?难不成在堂堂少帅将军那里吃了闭门羹,又瞧上我这个区区的副官?”
瑶霜噎了一下,摇摇头,手上的碎纸末落到了车厢底,她又将纸末捡起来,放到手心里攒着:“廖副官,谢谢你愿意将我送回来。”
廖向文扶了扶眼镜,阴阳怪气的说:“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对儿谢字,不怪我多管闲事了?”
瑶霜又摇头:“不怪了,我被人赶出来,您不但没落井下石,还亲自送我,在帅府里也是您一直在护着我。之前是瑶霜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一心想要攀高枝,忘了初心。”
廖向文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街景:“那你现在既然将初心记起来了,不若就跟我讲讲,以后准备怎么打算,继续依着小瑶清的名号唱?”
瑶霜怔了征,说道:“我打算停戏。”
“停戏?”廖向文将车帘放下,问道,“你舍得?”
瑶霜像是没了骨头似的摊靠在车厢:“我不舍得,怎么可能舍得呢。只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师父说的那句话,我不想去哪都被人叫小瑶清,我不愿当小瑶清。我想以后不管我走到哪,所有人都能像尊重瑶清一样尊重我,而不是借着我和瑶清的关系,不把我当人看!”
马车停了下来,廖向文将瑶霜扶下车厢,两人并肩走到新水班前。
门内时不时传出来新开水的责骂声,瑶霜笑着和廖向文告别:“廖副官,谢谢你。等我凭着自己真本事出了名,邀请您第一个来听!”
廖向文勾起唇角一笑:“那我便静候佳音。”
瑶霜转过身,推开新水班的门。
清开水举起鞭子的手停在半空,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瑶霜,手一松,鞭子掉在了地上。
瑶霜走进去捡起来,当着清水班所有学徒的面,双手捧起鞭子,笔直地跪在新开水的面前。
“师父,瑶霜想回来继续挨您的鞭子,重新来过,望您成全!”
帅府里
宋曼春气冲冲地将周离拉走,却被周离一把甩开:“宋小姐,这里人多眼杂,您这样做,对您声誉有损。”
宋曼春有些着急:“周离哥哥,你难道看不出来刚刚那个女人对你和我哥哥心怀鬼胎,接着瑶清姐的名义四处撩拨!那样的人,你怎么能和她说话呢!”
周离颔首:“周某眼拙,未认出来,多亏宋小姐眼尖。”
宋曼春腼腆一笑,看了看随着音乐起舞的几对儿年轻人,扯了扯周离的袖口:“周离哥哥,你看他们都在跳舞,不然我们也一起跳一段儿吧?”
周离淡淡的看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不熟悉的路人。他将袖子从宋曼春手里扯出来,声音有些清冷:“您知道的,我从未学过跳舞。”
宋曼春继续说:“那我可以教你啊!”
周离这回连看都不再看她:“周某并没有兴趣。”
宋曼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终于恼羞成怒:“周离!”
周离不冷不淡的回道:“宋小姐请吩咐。”
宋曼春站在周离面前,仰首直视着周离:“我命令你和我跳舞!”
周离低头冷冷地看了宋曼春一眼:“宋小姐,您在军中无任何军衔,并没有命令一个将军的权利。”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宋曼春照着周离的小腿狠狠踹上一脚,高跟鞋尖被踹得都有些变形,周离却只是皱了皱眉,一声不吭。
念之夫人此时走了过来,笑着将宋曼春搂在怀里:“诶呦,这是谁又惹我们的小曼春生气了,好了好了,消消气。”
宋曼春看了看脚上变形的鞋,又看了看周离的小腿,有些担心地想要去扶,却又实在拉不下来这个面子。
她小脚一跺,哼了一声,转身跟着念之夫人离开。
周离站在原地,缓着小腿上的那股疼痛劲,眼睛看向之前白银银所在的位置。
空无一人。
不光如此,连宋邵都不见了踪影。
周离眼眸一沉,忍着小腿上的疼痛,开始在花园里四处寻找着。
宋曼春跟着念之夫人坐了下来,本担心的看向周离所站的位置,却发现他和没事人一样,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乱逛,气的扭过身子,心里没有半点愧疚,只觉得刚刚那脚踢得还是太轻了点。
念之夫人笑道:“何必呢,今天是你的宴会,好不容易才康复的身子,你也爱惜一点,别动不动就生气。”
宋曼春不服气:“姨,你是没看见刚才他对我的那副态度,越来越过分!”
德管家刚好路过,看见宋曼春和念之夫人面前什么吃喝都没有,将旁边守着的仆人呵斥一顿,让其拿了咖啡、牛奶以及一些小吃,德管家亲自送了过来。
端到宋曼春和念之夫人的面前时, 德管家发现宋曼春又些悒悒不乐,疑惑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这宴会您觉得不太满意吗?”
宋曼春赶紧摇了摇头:“不是我对宴会不满意,是我对我自己不满意!”她失落的看向德管家,“德叔,有酒吗,我想喝酒,喝牛奶有什么意思!”
德管家迟疑的看了看念之夫人。
念之夫人摆了摆手:“别听她的,你先下去吧,你家小姐有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