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卿尘叹了一口气说,“不过眼下首要之急还是要先解决之间悬案。顾风和燕久两人到底是谁撒谎呢,我这个老家伙也看不出来了,”
文仪长老冷冷道,“顾风有理由对燕久下手,燕久说顾风误会他是在悬崖处对他下黑手的人,所以才会痛下杀手,而苏念则是他在极紧情况之中拉过来给自己挡伤害的人盾。”
“可是顾风在悬崖那里曾经救过苏念。”一旁的佩玖疑惑道。
文仪冷哼了一声,“人在生死关头还会想那么多吗?即使他曾经救过苏念,可是苏念难不成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人在危机关头顾及的还是自己的安危,而且赶到那里之前我们都亲眼目睹了那一幕,顾风把苏念挡在身前抵挡妖蝠。”
眼前对于顾风不利的线索太多了,所有人只要抵达当时的现场都会认为燕久说的都是事实,一把悬在顾风头颅上方的铡刀随着时间无形中又靠近了几分。
地牢里暗淡无光,顾风的手腕和脚踝都被上了锁链,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些深坑,这次又被那个姓燕的阉人诬陷,当真是没办法洗清嫌弃了。一想到苏念当时被那家伙刺穿的画面,怒火就瞬间涌上来。
“畜生!”他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恨自己当时没有率先杀了他,如果杀了他就不会有接下来这些事了。
远处忽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顾风下意识抬头去看,一身白色衣袍的斐玉缓步行来。
顾风不由睁大眼睛,“师尊?你怎么来了?”
斐玉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风道,“你的伤势未好,还需要上药。”
顾风木然的点了点头,眼神空洞整个人都似乎沉在深渊里,似乎对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也感知不到了。
斐玉让他坐在床上,然后给他身上的伤上药,他这些天受了很多伤,身上血淋淋的没有一处好皮肉,但是顾风却好像没有了感觉一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他忽然出声问。
斐玉眼眸微敛道,“事情还没有真相大白,你暂且还要住在这里。”
“是么,”顾风喃喃道,“其实我也十分清楚我的处境,已经很难脱身了,不过现在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有把那个家伙先杀了,如果早些杀了他,苏念就不会死,”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冷然,整张脸隐在黑暗里,即使如此还是能感觉出他内心已经快要溢出来的的悲伤。
“这件事不怪你” 斐玉忽然淡声道。
顾风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他,眼眶发红,
“你相信我不是凶手?”他问,有点不敢置信,那么多人都如此坚定他就是那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只有他……
斐玉没有说话帮他上好药之后,便推开牢门离开了。
顾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苏念的尸体被抬到了灵溪山巅的后山暗设的停尸房,药师正在忙碌采集尸体上线索,忽然听到木门一响,接着便有一人进来,药师愣了一下,看到竟然是本门的长老明曦,还以为自己的错觉,定睛一看时,师尊已经走到眼前。
“明曦长老你怎么来了,要是想知道什么,让弟子通报一声便好了,怎么亲自来这个腌臜的地方了?”虽然是灵溪山巅的药师,但是很少有机会接触几位长老,此刻看着四大长老之一的斐玉亲眼来此,难免有几分局促。
“我来看看苏念的尸体,你自便不用管我。”斐玉淡淡道。
虽说如此,但是屋里有这么个大人物在,药师难免还是有些不自在,“那行,师尊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说便是”药师说完退到一边。
余光中明曦长老正认真的观察案几上的那句已经惨不忍睹的尸体,面色沉静竟然比他这个药师还镇定,当初把这具尸体带回来时可是让不少的子弟好一番吐。
苏念的尸体腹部被妖蝠抓了个窟窿,他未合着的眼眸中尚且带着惊恐绝望,斐玉不由想到那日,在明非台,他和顾风低头说悄悄话的画面,当时两位少年脸上带着青涩的笑容,憧憬着未知的前途,谁知道仅仅过了几日,那位活生生的人已经变成没有温度的尸体了。
他的视线落到苏念的心口位置,哪里有一道不怎么明显的刀痕,斐玉伸出两指查探,发现这是一道被刀刺穿的伤痕,如果不是仔细查探的话,会被苏念浑身的血痕掩盖掉。
他看着这道伤痕长度于顾风的佩剑似乎不符。
离开停尸房之后斐玉一路来到灵溪山巅供养伤者修养的卧房,还未靠近就听见一阵聒噪的喧哗。
“顾风在哪儿?你们为什么把他关起来?现在立刻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顾风!”
“你们怎么能把他关起来,他根本就没有杀苏念,都是燕久那个混蛋的阴谋!我要杀了这孙子!快放开我。”
一进入院落便看到几位弟子正竭力的想遏制住一名暴怒少年的行动,斐玉认出这位是顾风的伙伴肖景云。
看到四大长老之一的斐玉之后,肖景云立即挣脱左右的钳制冲上前,在斐玉面前扑通跪下双眸通红道,“明曦长老,顾风绝对不可能杀害苏念,他根本就不会做那样的事,这些都是燕久那个混蛋扯的慌,他是怕我们报复他三番两次的对我们下毒手这件事,才会想要置顾风于死地的,求求你们放了他吧,他为了救我们受了那么多的伤,急需要医治,在地牢里待的久了势必会严重,”肖景云的声音嘶哑着哀求道,满眼的担忧慌张。
一旁的其他弟子听闻厉声道,“顾风为达目的不惜残害同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本门绝不容忍。”
“就当我们放弃这次考核了好不好,这样你们能不能把顾风放了,我带他回去永远都不会再靠近灵溪山巅。”肖景云着急的双眼似乎要滴出血。
很难想象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人,为了顾风能卑微哀求道这个地步,一旁的其他弟子正要厉声驳回他的言辞被斐玉制止住。
斐玉默了一刻说,“顾风现在身上有不可逃脱的嫌隙,暂时无法将他放回,还请耐心等待结果。”
肖景云当即心头一沉,正要说些什么时,忽然余光看到某个角落顿时恼羞成怒,“你这个畜生,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这么陷害别人吗?”
左侧一处厢房门口,燕久斜倚着门框,面目苍白看上去十分的虚弱,看到肖景云冲上来之后惶恐的往后躲开了几下。
肖景云被两名弟子蛮力制止住,他明明还带有伤势,但是此刻为了被诬陷的顾风,此刻全然不顾,用力想要挣脱出来。
“肖兄这是做什么?我知道顾风是你自幼的好友,但是你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伙伴而颠倒黑白啊,难道顾风的命就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燕久颇为恼怒的说,他看起来比其他人伤的都要中,歇息了几日身体依旧憔悴,据药师说他的身体可能已经不能再使用灵力了,如果是燕久撒谎的话,为了报复他人,而废了自己未免有点太不值得了。
斐玉看着他道,“你先好好养伤,切莫到处走动。”
“多谢师尊关怀,”燕久礼貌的倾身道。
肖景云看到他这幅虚伪的模样顿时恼怒了起来刚想要说些什么,斐玉率先开口道,“我有些事想要告诉你,如果方便的话请随我来吧。”
肖景云只好暂且压下怒火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宁静之处,肖景云有些失神的问道,“师尊想要告诉在下何事?”
斐玉看了一眼远处的墙角淡声道,“我在苏念的身上发现了一处和顾风佩剑不符的刀伤。”
肖景云愣了一下不由睁大眼睛道,“师尊的意思是……您发现了有利顾风的证据?”
斐玉轻点了一下头道,“算是吧,只不过现在需要你帮一个忙。”
“师尊你说!”
“杀死苏念的那把剑,应该还在当日你们遇见妖蝠的地方,只要你找到它,我就有办法找出真正杀死苏念的凶手!”
肖景云一时不由睁大眼睛问,“真的?就凭借一把刀?”
斐玉眼眸微敛道,“自然,灵溪山巅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术法,只要知道一人用过的东西,便可以根据气味用蛊虫找到这个人是谁。”
肖景云一听立即露出了笑意,这些顾风有救了,“多谢师尊,我现在就去倾魔山。”
“且慢,我先将出入结界的术法告知于你。”斐玉说着便捏决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