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张有才,这人本官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审问,若有所获本官重重有赏!”
“统领大人,下官必为您效犬马之劳!自即日起,下官就在这住下了!若是敲不开他的嘴,下官绝不回家!”
“……”
木凡朦胧中听到这么一声,想要将眼睛睁开,可转瞬便又是晕了过去。
……
“哗!”
一盆冰水泼到了脸上。
木凡瞬时惊醒。
“师父,他醒了!”
“知道了知道了!”
木凡此时全身酸痛,眼中朦胧一片,缓了半晌方才看清眼前之人。
“早就看你不像好人!前次夜宿与禁地,让你侥幸逃了,今次居然还敢与皇城中行刺!?不知死活的东西!胆大包天!”
木凡苦笑一声,这说话之人可不就是上一次入狱之时遇见的小方?
而在小方的身后,张有才皱着眉头,靠躺在一藤椅上,手中拿着长鞭,不时在手上拍上两下。
“醒了?”
木凡苦笑一声,轻轻点头。
“都是老熟人了,我也就不做自我介绍了。”
张有才站了起来,缓缓走至木凡身前,疑惑道:“你……真的是商家的二公子?”
木凡苦笑道:“要是商家再没有别的二公子,那应该就是我了。”
“怪不得出手这么阔……咳咳……额……小方,你去给我倒杯茶去,要黄山毛峰,知道么?”
“好嘞~师父。”小方刚一转身,忽是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迟疑道,“师父,黄山毛峰昨天就已经喝完了……”
“那就去买!”
“可是……我昨天去看过,茶商都说断货了……”
张有才侧身便是在小方头上扇了一巴掌道:“人家说断货,就断货了?老子就不信了!”
“真的……断货了……”
“那些茶商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你随便找个理由,进去盘查盘查,绝对是有的!”
小方一阵迟疑,踌躇不定。
“快去!早些回来,为师就教你老子的独门绝技!”
“真的!?”小方眼前瞬时一亮,屁颠屁颠的便是跑走了。
好不容易将小方支开,张有才也是舒了一口长气。
将藤椅拉至木凡身前,坐了下去,苦笑道:“小子,你这次犯的事可是不小啊~这次你可就别提银子的事了。”
木凡苦声道:“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
张有才冷笑一声道:“来到这天牢的人,那个不说他冤枉?你且给我说说,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冤枉?”
木凡眉头一皱,思索半晌,迟疑道:“我是被童总管带进宫的,我进去之后刺客才进来,童总管可以给我证明。”
“童总管?他只能证明你和刺客不是一起进来的,又怎么能证明,你和刺客不是同伙?”
“我才是武者修为,怎么能干的了行刺陛下的大事?”
张有才摇了摇头道:“这个理由不成立,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就算是五六岁的孩童,也是有可能参与行刺一事的,更何况你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少年郎?”
木凡苦笑一声,当即开始沉默,原来这张有才与那小岳统领差不了多少,看来自己此番已是在劫难逃。
张有才此时手中不时敲动着鞭子,继续道:“啧啧~你说说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都闲慌?有了钱,有了权,就不再想什么家长里短?而是脑子里整天想着什么精神世界?”
木凡更是不知所云,只能沉默。
张有才见木凡不再答话,也是笑道:“说句老实话,我明年便是要离休了,实在是无心管什么大事,更何况是你们这些无趣的纷争,你杀来,我杀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多自在?”
木凡眼皮微微抽动,对于此话也是深表同意,此时身陷囹圄,不禁也是回想起了往日在村里的时光 。
“不过也是,你身为商家的二公子,又是虎堂的副堂主,对于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乐趣,应是没有什么兴趣。”
张有才顿了半晌,见木凡此时神情已是迷离,笑道:“我知道,像你们这些入了‘长生教’的信徒,对于什么家人、朋友,都不太在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此时你的被抓,对于商家意味着什么?”
木凡茫然抬头,疑惑道“长生教?”
“装什么装?”张有才笑道,“你若不是长生教的,又怎么会做这等傻缺的事?”
“什么长生教?我真不知道啊。”木凡茫然道。
“你不是长生教的?”张有才皱眉道,心下也是有几分疑惑,方才的几句话,自己已是动用了秘法,这木凡仅仅只是武者修为,又怎能在顷刻间反应过来?难道……他真的不是长生教的?
木凡冷笑一声道:“还长生教,你咋不说万年王八教?你若是想定我的罪,好歹也想个好些的理由。”
“……”张有才微微一怔,也是疑惑道,“那你为何要行刺陛下?难道你和陛下有仇?这也不对啊?情报上说,你今年十四,无父无母,是由叔叔养大,照理来说那是陛下已然登基,而你又不是长生教的,怎么也扯不到你的头上去啊?”
木凡闻言眼中也是一亮,急切道:“对啊!我就是被冤枉的啊!”
张有才摸了摸下巴,狐疑道:“你把你入宫的经过,事无巨细,都好好给我说说,”
木凡一听,心中也是一喜,总算是遇到个明白人了,当即便是将入宫之后的事一一道来。
可刚说到进了迷阵之时,木凡头脑突是一片空白,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张有才急问道:“你是怎么出了迷阵的?”
木凡思索了半晌,脑中却也是没有什么头绪。
“我忘了……”
张有才瞪大了眼睛道:“你忘了?你可别开玩笑啊?这可事关你的生死!”
“我真的忘了……”
“……”张有才此刻也是一阵无语,可眼前这人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而且又是商家的人,着实牵扯众多,也只能是无奈道,“行了行了,忘了就忘了,接下来你还记得什么?”
木凡思索了半晌,皱着眉头道:“有些事,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我之后便是去追刺客了。”
张有才惊异道:“你区区一武者,为什么要去追刺客?”
木凡闻言沉默半晌,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缓声道:“那刺客带着一个铁面具,很像我叔叔的那面,所以我就追了。”
“就因为这……”
木凡点了点头。
“之后你就遇上统领大人?”
木凡苦笑一声,继续道:“对,遇上之后,他也不听我解释,直接就说我是刺客的同谋,我当时急于找寻刺客的下落,也不愿意和他多说,然后就被打了一顿,给抓到这来了……”
张有才闻言一怔,也是信了个七八,苦笑一声道:“你这……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天下带铁面具的不知有多少!你怎能就单凭一个面具就行此等鲁莽之事?”
张有才摸了摸下巴,又是疑惑道:“还有这统领大人,怎么也不懂事……不应该啊……”
“难道?……”
“难道又是什么世家纷争不成!?”张有才瞪大了眼睛,一手抓着木凡摇晃,口中愤声喊道,“老子可是眼瞅着要离休了!又把老子拉到这滩浑水里干嘛!?”
“……”木凡听得一脸懵逼,这特么都哪和哪啊?
只见张有才此时面色涨红,神情极为激动,晃动着木凡的肩膀。
“你们自己玩就行了,为什么要带上老子!?老子只想安安稳稳、平平顺顺的回老家不行嘛!?”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张有才说着说着,两行老泪便是流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不止。
……
我特么干啥了?
木凡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搞得一脸懵逼,这不是你审我?怎么自己还哭上了!?
“老子官海浮沉,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我容易嘛我?!你们非是要这样搞老子吗?”
“啊~~~!!!~~~”
木凡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应了那句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是在一瞬间?
眼前的张有才苦相凄惨,如丧考妣,似是心中有无限的委屈,都在此刻发泄了出来。
刚想去安慰安慰,正在心中组织语言之时,只听“咣当!~”一声。
木凡蓦然抬头,只见小方此时站在牢门口,瞪大了眼睛,一脸呆涩,手还保持着端着茶碗的姿势,而茶碗此时已是落在了地上成了碎片,还腾腾冒着热气。
“呔那狗贼!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小方瞬时便是抄起一旁的长戟,颤抖地指着木凡,仿佛是要与之拼命一般,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张有才,急切道:“师父!您没事吧师父!这贼人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法!?”
张有才侧头一看,瞬时便是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小方的头上,喝骂道:“什么狗贼?他是木公子!”
“啪!”
“木公子!”
“啪!”
“木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