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叶简对她所说的话之中,只有一句话是真的,那江南选择相信的那句话,一定是最后一句话。
他曾想要杀了你。
当这个结论自江南的大脑闪过时,不知怎的,大脑里就仿佛被突然打开了一道门。
这个念想瞬间就占据了江南的整颗心,根深蒂固的扎在心头。
揪痛的感觉,令江南不由得捂住了心口。
“这种痛苦的感觉……”江南咬着牙不住的发抖:“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江南努力的平复着心情,可是她越不愿去想,那种感觉,反而越发的清晰。
“为什么要把话说的如此混乱呢?这样只会令婫对我们产生更多的怀疑。”
叶简透过窗子看着江南离开的背影。
他的身后坐着一个人,身穿黑色的斗篷,却带着白色红唇的脸谱面具,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她越混乱,越怀疑,记忆恢复的才越快。墨家的禁术,我们不能轻易去尝试,只能想办法刺激她的大脑,让她自己恢复,而且我相信,那时的她不可能毫无防备。”
“好吧。那为何要将她留在墨家的基地。”
这句话,叶简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他对墨家的恨,毫不掩饰。
面具人冷然道:“墨家既要彻底掌控暗潮,改变整个世界,十大魂玉必然皆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而最后一颗魂玉尚未现世,留婫在墨家,对我们有益无害。”
叶简皱眉,“五百年前你就是这么说的,却差点害死婫。”
面对叶简语气中的不满,面具人摇了摇头问道:“你知道人性之中,什么是最好利用的吗?”
叶简闭眼,面上透着一丝不耐,“感情,你已经说过了。”
面具人反问:“那又何须多言?”
叶简一时无言以对,只见面具人站起身来,轻笑道:“放心吧,墨家在明,我们在暗,一切尚在掌控之中,而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救出师尊,所有的悲剧,都会结束。暗潮会被彻底消灭,你们会重归平凡。”
面具人说着走向门外,不知为何,叶简总觉得他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异常沉重
眼看着面具人的身影逐渐步入黑暗,叶简沉沉的叹了口气,自语道:“都到了这一步,除了相信,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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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脑袋仿佛要被炸开一样的疼痛,令江南恨不得撞死在当下。
血红色的画面不断在大脑里闪现。
还有那一剑穿胸的痛苦,前所未有的清晰。
江南捂着不存在的伤口,忍不住痛苦呻/吟。
她有多久不曾想起过这个画面了。
她想要回头,回头看看身后的凶手。
她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渴望,渴望知道凶手是谁。
在江南察觉不到的意识深处,有三道封印,不断闪现,互相制衡,互相撕扯着。
这才是她痛苦的真正来源。
“嗯?江南。”
苏桀正开着车,无意间瞥到了江南的身影。
他匆忙将车开停在路边,下车之后,向江南跑去。
对于针对苏尘的那些人,苏桀有些在意,特别是发现苏尘没有什么行动之后,就更加在意了。
所以打算再深入的去调查一番。
刚来到这条街上,就无意间看到了江南的身影。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桀大概能够猜到原因。
只是,江南看起来似乎非常痛苦。
看她的样子不会是受伤了吧?
“喂,江南你怎么了?”
苏桀强行拉开了江南捂着胸口的手,本以为她受伤了,却发现,她的身上根本什么伤口也没有。
那她干什么这么死死的捂着胸口?
江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根本听不到苏桀的呼唤。
苏桀看出了她的情况特殊,也不再浪费时间多问,直接抱起江南,塞进自己的车里,掉了头往重明馆而去。
他担忧江南,车开的飞快,很快便到了重明馆。
来开门的是沐怜,她看到江南的状况,惊讶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问道:“怎么回事?”
苏桀没空解释,他一时也解释不清,随冷声说道:“鬼知道,方大哥呢?”
沐怜下意识抬手,指了个方向。
苏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往方元峤的房间跑去。
房间内,方元峤正与苏尘谈话,房门只是虚掩着。
苏桀突然踹开了房门,吓了两人一跳。
但他们没来得及问什么,就看到了江南,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江南!江南怎么了?”
方元峤一把将江南夺过去,放在床上。
“我要是知道就不来找你了。”
方元峤因为着急,语气过于冷硬,苏桀也冷哼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苏尘匆忙抓住苏桀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对方元峤说道:“先看看江南怎么回事。”
经过苏尘的提醒,方元峤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语气有些过了,但此时,他却也顾不了那么多。
认真的检查一番之后,担忧的说道:“是阵法互冲。”
江南意识深处的三道咒印,出现了微妙的力量失衡,正在互相制衡撕扯,必须尽快平衡三股咒印之力。
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自己就能够处理。
在江南终于冷静下来,陷入昏迷之后,方元峤看着江南沉睡的脸,心情格外复杂。
最后他起身走到苏尘两人跟前,眼中透着一丝歉意说道:“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江南。”
苏尘担忧问道:“你去哪?”
然而,方元峤并没有回答,离开房间后,直接去了柳清明的会客室。
刚踏进会客室,柳清明就问道:“知道第三道咒印是什么吗?”
方元峤坐了下来,叹息道:“第一道咒印是八年前我找到她时,为了让她保持失忆状态,设下的封锁记忆咒印。”
“嗯,”柳清明点头道:“第二道咒印,是逆转咒印,为了逆转某一段记忆,很有可能是四十年前江南自己给自己设下的。”
“第三道咒印,是最强大的一道咒印,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似乎是为了保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