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以为你能够听懂我的话意。”
白昂星的语气里充满了叹息，他的眼睛被蒙着，看不到眼神，但从话语和态度中可以窥得一二。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以为你是在认真考虑！”
闫少谷的眉头皱了起来，态度很不客气。
但白昂星显然并不在意，将沏好的茶水，推到闫少谷的手边，说道：“下火的，先冷静冷静。”
听到这句话，闫少谷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茶杯上，表情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好啦，我可以再帮你一次，确保婫的意识完整，直到救出两位先祖。这也是你今天特意来找我的目的，不是吗？”
哎？
话题又到了自己身上。
庄梦雨看了看闫少谷，又看了看白昂星，却发现两人的注意力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曾改变过，而且事已至此，你真的认为自己躲得开？”
这番话便已有了威胁的性质，白昂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少谷，你的请求，我能做到的，基本上都会去做。而你，也应该能够明白我为什么唯独坚持拒绝此事。”
“啧，都快一千年了，你还没有放下？”
闫少谷的语气透着一丝不耐烦，但态度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冷硬了。
他们之间有故事。
庄梦雨双眼微眯，目光不断在两人之间流转。
“时间是良药，很多事情，在时间的洗涤下会逐渐淡去。可它并不适用于任何事情，有些事情只会在时间的洪流里，不断沉淀，最后牢牢的镌刻在心的最深处。”
“好吧，最后的时刻很快就到了，那时，你再做选择吧，但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闫少谷话音未落，便站了起来。
他手边的茶，始终都没有喝。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何时食言过？等你们做好了准备，再来找我，或者派人通知我也可以。”
“等着。”
闫少谷撂下两个字，就示意庄梦雨可以离开了。
他率先走出了书房，庄梦雨却是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打了招呼后，才追出去的。
刚下楼，便又听到一句：“看你气冲冲的模样，又是不欢而散？”
“至少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那恭喜了。”
说着，还举了举酒杯。
闫少谷对他的耐心显然并不多，回头看了眼庄梦雨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美人鱼，再见。”
庄梦雨正想要与他打个招呼，对方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嗯？
刚来的时候，还是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变得好像与她很熟一样。
这人真是诡异。
这一刻，庄梦雨有些明白，闫少谷为什么要示意她，莫关注此人。
他的确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庄梦雨客气的回了他一句，才出了房门。
只是等她刚踏出房门，身后就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吓得庄梦雨差点跳起来。
“呼，真是没礼貌！”
庄梦雨走到闫少谷身边抱怨了一句。
闻言，闫少谷挑着眼角看她，笑道：“你可以无视他的存在。”
庄梦雨扯了扯嘴角说道：“算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找他的目的我差不多能够明白，但是不明白，他到底是谁？我们曾经认识吗？”
说到最后一句，庄梦雨的眼神暗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叮”的一声响，电梯打开了。
闫少谷率先走了进去，并说道：“你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吗？可是你的记忆不是应该都恢复了吗？”
“是，”庄梦雨的眉头越皱越紧，“我的确没有任何缺失感，我也觉得自己的记忆全都恢复了。所以，很奇怪不是吗？”
“嗯……”闫少谷犹豫了片刻说道：“是意识破碎导致的，这不重要，至少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并不重要，所以你不用多想。”
意识破碎。
很意外，庄梦雨发觉自己竟然能够听明白他话语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默默的舒了口气说：“那至少告诉我，他们都是谁吧。”
“当然。”这个要求闫少谷并没有拒绝她，却又问了一句：“那你还记得季圣老先生吗？”
季圣？还老先生。
庄梦雨白了他一眼回答道：“废话，我若连师父都忘记了，干什么认你这个师兄？”
闫少谷摸了摸下巴点头道：“有道理。”
闻言，庄梦雨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没有再接他的话，只是看着闫少谷，希望他别再卖关子了。
同时不由得回想起了千年前的事情。
应该有一千年左右的时间了，那场大战，那场持续了十几年的墨鬼大战。
庄梦雨本来与闫少谷是没有师兄妹关系的，但是因为第五颗魂玉的现世，墨家与鬼谷一脉开启了一场惨烈的大战。
大战期间，庄梦雨为了帮助纵横家，而加入了鬼谷一脉，成为了当时纵横家学派之首，季圣的学生。
从此庄梦雨便道鬼双修。
而闫少谷当时正是季圣先生的得意门徒。
想到这里，庄梦雨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她想起来了，当时季圣先生，并非只有闫少谷这么一个关门弟子，除了闫少谷之外，她应该还有两个师兄！
庄梦雨突然闭着眼睛陷入了深思，她还记得有一个师兄，在大战的最后，与师父一起牺牲了。
但是，还有一个呢。
尖锐的疼痛突然袭来，庄梦雨赶忙停下了思考，睁开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想起了什么？”
闫少谷问话的同时拍了拍庄梦雨的肩头，电梯停下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响起。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电梯，直到离开坐进车里离开小区，庄梦雨才开口道：“还有一个人，一个不曾参与大战的人，却是师父最在意的人，他回来的次数不多，我因此并没有见过他几面。但是我记得有他，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闫少谷点了点头说：“对，就是他。他就是白昂星。”
“白昂星。”
庄梦雨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还记得，这个人，是师父季圣临死前都还在惦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