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难分黑白,难有绝对的善与恶。只不过看对方是否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或是利益。
法律可以制裁,可以约束,但却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因为有道德和情感的存在。
但……妄想逃脱法律,却是万分不该!
上官桀想要包庇上官瑶,这一步已经是大错特错。何况后来发生的种种,完全是上官瑶的咎由自取。
但上官瑶纨绔惯了,他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而上官桀被亲情冲昏头脑,也失去了原有的理智。
凌锐的手心里,攥紧了那张写有上官桀现住址的字条,正色道:“我们出发吧。”
他带了几个人,去了字条上的地址。
这一路尽是小路,弯弯拐拐,路况并不好。
一路坑坑洼洼的,过了这片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映入了眼帘。不出多时,便到了上官桀的住址。
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上官桀的落脚地。
凌锐礼貌地敲开了门。
叩叩叩——
一个佣人打开了门,警惕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请问上官桀在家吗?”
“稍等,我去请示一下。”佣人狐疑地打量了一番为首的凌锐,见他衣冠楚楚的,态度也十分礼貌,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于是,他转回身,向上官桀所在的书房走去。
当佣人将来者的特征,描述给上官桀的时候……
上官桀的脸色,明显有些诧异:“哦?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他一挑眉,显然是没有料到凌锐可以找到这个地址。
这个地址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他心里大概有了几分猜想。
于是,他镇定自若地踱步走出书房,去迎接凌锐等人。
他的脚步丝毫不见慌乱,仿佛迎接的只是几位普通的宾客。
他走到凌锐的面前,看到了他带着的人,扯了一抹了然的笑容:“居然找到这里来了,还真是不容小觑呢。看来有人背叛了我。”
“没有人背叛你。我今天来也是为了和你谈判。”凌锐淡淡地说道。
上官桀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不知道您是打算怎么与我讲和?如何讲和?
我儿子如今瘫痪在床,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判?笑话!”
“上官瑶瘫痪是我没有想到的,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花开也因此受伤入院,我想……我们应该扯平了。”
上官桀的眼神越发狠戾,他愤愤地说道:“梅花开现在正活蹦乱跳着!可是,我的儿子呢?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可当初若不是上官瑶针对我们,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如果不是梅花开先撞上上官瑶的车,而你又恼羞成怒地开车撞了他,他又怎么会针对你们不放?在地下车库里发生的事情,你别以为我一无所知!”
凌锐惊讶的反问:“你在说什么?”
上官桀的话,让凌锐彻底糊涂了。
上官桀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认定了他在装傻,于是更为详细的说道:“那日在阿洎的婚礼后,你的好夫人的车与我阿瑶的车相撞,他气不过骂了几句,你就直接开车撞他想要他的命。他的反,击是过激了一些,但却是你们先招惹的他!”
“这绝对不可能,那日婚礼结束后,我们根本没有在地库停留多久,我也没有撞上官瑶。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你有什么人格来保证?”上官瑶反问道。
凌锐突然软了语气:“二哥,你信我。
当时,花开动车的时候,上官瑶的车也正好忽然动车,两个车子并没有撞在一起。花开及时刹车,两车至少还有一米的距离。
后来上官瑶骂骂咧咧,还拿棒球棍砸了花开的车,还胡搅蛮缠。
我无奈之下,才开车吓吓他,我发誓,我没有撞到他一丝一毫。他自己逃开了的。
就算他没逃开,我也会及时刹车的。
后来,我就驾车,绕开他,走了。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凌锐突然意识到,这当中似乎是有些误会,大概上官桀听信了谗言才会如此。
见他的态度,上官桀不由得产生几分困惑。
他是了解凌锐的,所以凌锐是否说假话,他一眼就能辨识出来。而现在他的神色,应该没有说谎话。
他面色一顿,直接叫来管家。
管家一见这种情形,蓦地腿软跪了下来,额头冷汗直流。
他瑟瑟发抖的埋头说道:“对不起……是我因为一时私心,编造了谎言。”
上官桀怒极,一脚直接踹向管家的腹部!
“如果不是你………”他紧紧地握着拳头。
如果不是他,或许上官瑶不至于如此。
算了,他也是为了保住上官家唯一可能的继承人,如此大费周章。
上官桀静静地闭上眼,喃喃道:“原来都是我错了!”
可已经太晚了。
如今的上官家,已经成了一眼散沙。继承人也不再有了,只留下他自己!
凌锐看着上官桀颓丧的模样,一时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呢喃着,步子却发紧,没有上前:“二哥……”
而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了一抹清亮的声音:“爸。”
上官桀抬起眼,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庞是那么熟悉,但神色却让他感到陌生。
“阿……阿洎?”上官桀不敢置信的盯着来人。
来人正是上官洎——不再装傻的上官四少。
除了他以外,倪一一与梅花开也跟来了。
梅花开悄悄地凑到凌锐身旁,低声对他说道:“我把上官洎找来了!靠谱不靠谱?”
凌锐眼底有着笑意,他赞许地看着她:“我老婆超级靠谱!”
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对梅花开竖起大拇指。
上官洎的到来,仿佛一捧冷水泼醒了上官桀。他死死地盯着不再痴傻的上官洎,踉跄着上前几步,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你为什么?”
此时,上官桀震惊得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父亲,如果我这么多年来没有装傻,恐怕活不到现在。”上官洎好整以暇地微笑着。
上官瑶与她母亲的针对,如影随形。他的聪慧,同样招来猜忌与莫须有的敌人。
他必须装傻,也只能装傻,才可以安然的活到今天。
“这么多年我靠着装傻,不争不抢活到了今天,现在二哥倒下了,我才敢喘一口气。”上官洎对这一切倒是很坦然。他知道,自己才是活到最后的王者。
倪一一捏了捏上官洎的手掌。听着他的话语,她的心里如被万千针扎般,心疼的情绪浸透了她的心底。
上官洎安慰地回握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再次看向上官桀:“父亲,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此时,上官桀又走了几步,已经离他很近了。
他的手缓缓抬起,似乎是想要触碰上官洎的脸颊,最终,却还是无力地放在了身侧。
他低声喃喃,面上写满了愧疚:“这么多年来,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如果我可以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