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整个包间。
鲜血汩汩地往外从喉咙往外冒，文宗泽睁大的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一般，脸上还残留着惊恐。
惨不忍睹。
西门振啧了一声，嫌弃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无奈地瞪着掌教真人。
“这还怎么吃？”
他看着一桌子顶级菜肴，心中直呼浪费。
似乎在他的眼中，这一桌子的菜可比文宗泽有价值多了。
一条命连一桌菜都比不过，着实可悲。
西门振瞟了一眼杨辰，本以为后者会大吃一惊。
可没想到。
杨辰面无表情，仿佛早已经猜到会发生这一幕似的，无动无衷。
只是眼角稍微抽搐了一下，之后便陷入了平静，继续把手中的第三个包子一口吃下。
寂静。
包间里异常的寂静，氛围极其的诡异。
好一会儿才传来杨辰咀嚼包子的声音，却让气氛变得更加的耐人寻味。
西门振哭笑不得，这还能吃得下？
这家伙的胃口也真是好，反正自己是没法再动筷子。
掌教真人也是一脸平静。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大家只是正常的吃饭而已。
长剑上还沾染着鲜血，正顺着剑身落下，滴在死不瞑目的文宗泽的脸上。
掌教真人却看都不看一眼，就如同文宗泽是不值一提的垃圾，扔掉就扔掉，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咻。
他忽然挥了挥长剑，将剑身上的血水全都甩在地上。
脚底的鲜血黏糊糊的，将他白色的鞋底染得通红。
一大滩血液漫开，渗透进地毯中。
“杨居士可否满意？”
掌教真人将长剑在裤腿上蹭了蹭，慢慢地收回到剑鞘中。
他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杨辰，脸上冷漠如冰川。
杨辰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下，身子往后一倒，靠坐在椅子上，微微昂起头也是一脸冷漠。
“何出此言？”
掌教真人正慢慢地走回座位，正想要坐下。
听到杨辰这句话。
动作骤然停止，身体僵硬着，一股怒色逐渐在脸上显露。
忽——
他猛地抬起头，动作生猛，衣服甚至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杨居士，你在开玩笑？”
“杨某从来不开玩笑。”
杨辰依旧泰然自若，嘴角甚至带上一丝嘲讽的笑。
掌教真人的面颊情不自禁地抽动起来，双目像是深渊，深不见底，像是要将一切吞噬。
他从未见过如杨辰这般的人。
冷静、犀利、无情、冷漠。
见到杨辰之前，他自认为自己修为已经达到一定的境界，能够心如止水，清静无为。
可面对杨辰，他才知道自己离此境界差距甚远。
他的内心剧烈的波动起来，像是火山一般涌动，随时都会愤怒的喷发。
砰！
还未等掌教真人爆发，道行更浅的白鹤道人已然受不住。
一拍桌子，屁股像是装了火箭似的一下窜起来，面目狰狞地指着杨辰破口大骂。
“孙子！你特么的耍我们？！老子忍你很久了！”
杨辰冷笑一声，依旧靠坐着一动不动，揶揄道：“你们道人能这么说话？”
“关你屁事！老子就爱这样说话，你特娘的管不着！老子现在问你，特么的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不满意？！”
白鹤道人咆哮如雷，哪里还管自己是什么道人的身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修行心斋，他现在只想冲着杨辰咆哮。
“啧啧啧，看来白鹤道人不想得道成仙。”
“去尼玛的，老子现在问你话，别特么的答非所问。文家现在尽数被毁，无一人幸存，你满意了吗？！”
白鹤道人咄咄逼人，全身涨得通红。
杨辰见此状，生怕白鹤道人一不小心气得自爆，便笑道。
“还行吧，勉强满意。”
“你特娘的什么态度！”
“不爽？”
“爽尼玛！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电话叫人去找那娘们！”
掌教真人一愣，猛然从愤怒中回过神来，虽然白鹤道人的咆哮的确解气，但最后这一句却是万般的错误，会惹怒杨辰。
他正想要阻拦白鹤道人，可从杨辰身上却再次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杨辰缓缓地将视线落在白鹤道人的身上，眼神冰冷如万年冰窟，让人不寒而栗。
“你说什么？”
“我说……”
白鹤道人刚刚吐出两个字。
三人却惊讶的发现，杨辰的身影骤然消失。
仿佛鬼魅一般，凭空不见。
掌教真人心中一颤，赶紧朝白鹤道人的身后挥出拳头，动作之快已经令人咋舌。
可是。
终究慢了一步。
杨辰轻巧地躲过了掌教真人的拳头，直挺挺地站在白鹤道人的身后。
“我说过，不要碰我老婆和孩子。”
“你这种人，不能留。”
他幽幽地说着，声音遥远得像是来自阴曹地府，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气。
白鹤道人身子猛地一颤，倒吸一口冷气。
“白鹤。”
掌教真人大惊失色，由于和白鹤道人并排而坐，所以他并不知道杨辰对白鹤做了什么，只看见杨辰已经背着手，慢慢悠悠地往他自己的座位走去。
“我靠……”
西门振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目瞪口呆。
掌教真人愣了愣，只听见白鹤道人“噗”地一声，口吐鲜血。
他赶紧侧身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一根筷子，从侧边插入了白鹤道人的脖子。
他眼珠像是要掉出来似的，下颌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看看白鹤道人，又看看杨辰。
不知所措。
咚地一声。
白鹤道人整张脸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再也没有动弹。
而杨辰恰好走回到座位上，缓缓坐下。
“我说过我的底线，谁也不能碰。”
他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话，波澜不惊。
掌教真人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魔鬼。
杨辰绝对是魔鬼。
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三人前来，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回去吗？
还是说，连自己都回不去了。
他心底闪过一丝的莫名的恐惧。
杨辰拿起了第四个包子。
“所以，你们叫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天师教主动约了自己，是要送人头还是要围剿自己。
西门振一脸苦笑，说道：“这、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杨辰将包子扔进嘴里，耸了耸肩说道：“是吗？”
他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又继续对着掌教真人说道。
“你们天师教，不会是想让我放你们一马，找我来言和的吧？文宗泽显然并不知道你要动手杀他，说明你一开始就是想把文宗泽的命作为见面礼，以覆灭文家来保住天师教。”
他嘿嘿一笑，三两口便将包子咽下。
“可是你这徒弟似乎……”杨辰指了指脑袋，笑道。
“这里不太灵光，不好意思，让天师教只剩下你一个光杆司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