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被苦涩慢慢填满,陆烨低头遮掩住眼底的黯然。
许琛多转过身去,对着陆烨说着:“既然选择了放弃,现在就不应该再来干涉她的生活。”
说完,许琛多直接离开了,陆烨耳边还回荡着许琛多的话,看着眼前紧逼的房门,几乎是颤抖着手推开了它。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床边仪器的滴答声,陆烨一眼就看见了床上小小的白盼儿,她还像几年前一样,看着那样的小。
陆烨挪动脚步,走到白盼儿旁边的凳子前坐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握住了白盼儿的手,陆烨就像是对待什么工艺品一样,生怕它碎了。
白盼儿是手心有些冰凉,陆烨想起来了,以前医生就说了白盼儿身子寒气重,手脚容易冰凉,他鼻子一酸,眼底薄薄的悲凉浮现了出来。
“为什么。”陆烨小声的说着,“为什么要骗我呢?”
床上的女人没有动静,陆烨克制的深呼吸一声。
“既然都是假的,为什么不愿意一直骗我?为什么要戳穿这个梦境。”
陆烨的嘴角扯起来一个讽刺的笑容,没有人知道,自己多想和这个女人一起共赴余生,也没有人知道,当自己发现这一些都是黄粱一梦的时候,心里的痛有多蚀骨。
眼角有些湿润,陆烨将白盼儿的手握起来放在了嘴边,微微闭上眼睛。
一吻,代表着终结。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陆烨眼中尽是悲凉和决绝,他放下了白盼儿的手,起身走出了门,脸部的线略显冷硬。
病床上,白盼儿皱了皱眉,一行泪水就这样顺着眼角落下来。
盛一杰匆忙赶回家的时候,就看见盛父一脸冷峻的坐在沙发上。
“爸,你电话里说吴姨晕倒了,她人呢?”
“在楼上,你上去看看吧。”
盛一杰心里有些莫名,不过还是听话的朝着楼上走过去。
房间里,安娜手上端着一碗粥,一口口的喂着吴君如,看见盛一杰进来的时候,吴君如扯出一个笑容来,“一杰回来了?”
安娜闻声,一脸欣喜的回头,看着盛一杰喊着:“一杰哥哥。”
盛一杰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走上前问着:“吴姨,您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儿,是不是你爸打电话让你回来的?我都说了我这是低血糖,小毛病,他非要大惊小怪。”
“没事就好。”盛一杰微微颔首,正准备借口出去的时候,吴君如说着:“安娜,你先去把碗放到厨房,我和一杰说两句话。”
安娜掩饰着面上的欣喜,娇羞的点点头,这才拿着碗走出了门。
“吴姨,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盛一杰坐了下来,他并不喜欢绕弯子。
吴君芸脸上有些为难,良久才说着:“一杰啊,你要知道安娜是什么身份,她母亲是我的闺中密友,她临走的时候就想让我好好的照顾好安娜,吴姨这么多年也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现在眼看着我和你爸身体也越来越差了,我我只能是拉下老脸,想求你好好照顾安娜。”
盛一杰瞳孔猛然瑟缩,他自然是清楚吴君芸口中的照顾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两秒,盛一杰脸上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来。
“吴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和安娜一起长大,早就把她当做是我的亲生妹妹,你放心,我就算是结婚了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着盛一杰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吴君芸赶紧开口说着,只是盛一杰率先从凳子上起身。
“吴姨,公司还有事儿,我得去处理,既然您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还是先回公司了。”说着,盛一杰拉开了门,见着安娜走过来,盛一杰扭头压低声音对着吴君芸道:“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会把安娜当成妹妹对待。”
看着紧逼的房门,吴君芸上一秒的柔弱不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眼底划过一道冷意,她是绝对不会让白盈盈的女儿进自己家门的!
既然盛一杰不愿意娶安娜,那就只能让他永远娶不了白盼儿了。
“一杰哥,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安娜看见盛一杰从吴君芸房间出来,笑眯眯的上前问着。
眼底滑过一道嫌恶,盛一杰不动声色的开口:“去公司。”
“正好,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安娜紧跟着盛一杰就下了楼。
楼下的盛父见着盛一杰和安娜一起,以为是吴君芸的一番劝说有用了,脸上原本冰冷的神情收敛了一些。
“爸,我去公司了。”盛一杰淡淡的说着,“还有,安娜在国内待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回去了?”
说罢,盛一杰直接走出了家门,丝毫不顾盛父脸上错愕的表情,还有安娜的伤心欲绝。
另一边白盼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见着外公还有繁繁都在自己跟前,白盼儿扯了个笑容,用着嘶哑的声音喊着:“外公,繁繁。”
白老爷子激动的点头,偷偷抹了把眼角的泪花,“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繁繁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上前去握住了白盼儿的手说着:“妈妈,你终于醒了,繁繁还以为妈妈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旁边,许琛多拿了个枕头过来,放在了白盼儿的头下,“昨天你脱离了危险之后才敢告诉外公还有繁繁,他们在这儿守了一夜晚上,急坏了。”
白盼儿鼻子酸了酸,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是我不好,让外公担心了。”
白老爷子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哪儿的话,只要你没事儿就好,盼儿啊,你现在是当妈的人,可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明白了吗?”
眼眶有些红,白盼儿用力点点头,见着繁繁握着自己的手,心里猛然一阵抽痛。
为什么这种感觉会这么熟悉?
想着,白盼儿扭头看着许琛多,开口问:“琛多哥,昨天有人过来看我吗?”
闻言,许琛多帮白盼儿盖被子的手顿了顿,眼底飘过一丝慌乱,他压下那股异样说着:“没有,怎么了?”
白盼儿奇怪的皱眉,“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个人昨天握着我的手说了好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