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开合,也就在须臾之间。
姜旭发现周围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便慌忙大叫。
他也怕真的闹出人命来。
“各位各位,停停手停停手,让咱们看看那帮人怎么样了?”
一听姜旭说停手,这些手持着锄头木锨的人也都纷纷住手,退到了一旁。
这些人可是要比军队还有秩序。
这群人退出去之后,地上只剩下了刚才那帮站着吆喝的人。
刚刚这群人可是嚣张至极,一个个明火执杖的。现在全都撤了火,杖也丢了,只剩下一地病残哎哟哎哟的号角。
“哼,明火之仗,尔等合该杖毙!”
汤河从车上跳下来,怒火冲冲的。他跳下来之后还冲着身边最近的几个人踹了几脚。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儿补刀了。赶紧让我回去。”
林贞直接把他推到了一旁。
她上去拍门。
“我是林贞。我回来了,没事儿了。”
其实,林贞不用说这个话。熊若男早就从门缝里面看见外边的这一景了。
林贞这么一拍门,她才想起来给她开门。
“你先回去吧,后续的事情我来处理。”姜旭走上来。
林贞对着他温情一笑,把头一台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汤河也尴尬的笑了笑对着姜旭:“那就麻烦你了。”
“嗯。”姜旭点点头。
两个衙役自然也是跟着他进去了。
林贞这边毕竟是农家,也不可能有什么八仙桌子,长条凳子之类的。
他们几个本来就打算看雍咸帝的笑话,看看那他已经把自己老丈人家里宠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他们才不会如此呢。
其余人搬出来几个小马扎子,摆开了一张小桌。
他们别的没有,倒是有一些林贞特地炒出来的茶,正好拿出来招待汤河。
“这茶叶是唯一能够拿出手的东西,你别嫌弃,尽管尝尝。”林贞笑着将茶碗递到汤河面前。
汤河端起茶碗尝了尝,觉得这个茶还真不错。
茶味正,还有一股药的清香。一喝就知道提神醒脑。
“不过这个味道好像有点儿像是清泻的味道吧。”汤河笑了笑放下茶碗。
“大泄有时如大补,你看看四君子汤,不就是让人先把体内的风湿阴邪寒都泄下去,然后再用人参、茯苓之类的上好药材给补起来。这就是大泄大补的妙处,泄去五浊恶气,补上天地清气。”
“果然是名医啊,一张嘴就是医术。”
汤河苦笑。
“给我来碗凉的,不行的话温汤也行。”
楚天河走进来就把那一封黄封给放到了小桌上。
他自林自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这粗瓷器,大茶碗,他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满满的倒了一碗茶叶,姜旭一言而尽,又给自己来了第二碗。
他和这两个人不一样,刚才可是打了半天人了,早就累了。
又将第二碗咚咚咚的喝下去,姜旭嘴里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声音。他抹了一下嘴,又给自己倒了第三碗。
这一次,他没有喝下去,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他喝着两碗茶水的时候,林贞一直在看着他。
可是她却没想到,汤河一直在看着她。
林贞是一个容易让男人动心的女人,尤其是此时此刻的她。
才华,容貌,还有一手医术,这些全都足以让一个男人爱上这个女孩子。
可是汤河却悲伤的发现自己可能连一点机会都没了。
因为林贞看着姜旭的目光,没有羞涩没有含蓄,就是这么直勾勾的看着。
这也正是让汤河感觉绝望的地方。
羞涩,含蓄这都是一种遮掩,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
可是林贞这种小女儿的羞涩确实旁若无人的表达出来了,而姜旭却一点儿也没有初次见到的诧异。
汤河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就跟做生意一样,只有这个生意真正敲定了,两边有了契约了才能翻给别人看。尤其是又过来谈生意的人。
现在他们两个人就已经定下来了一些事情,所以可以明目张胆的给汤河乃至于天下人看。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秘而不宣的契约,一纸婚约。
汤河这才发现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汤河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叹了口气说道:“既然现在的也没有什么人打扰了。我这边倒是还有一件薄利,还是要请林小姐笑纳。”
汤河说到这里便示意了一下旁边。两个衙役走到了车前拿出来的一个大包裹。
汤河接过了这个包裹之后便推到了姜旭的面前。
“兄长,这是一百两银子,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一百两!
姜旭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当时便皱起了眉头。
刚刚知府已经给了一百两了,这个一百两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其实从一见面,姜旭一直都在想汤河这个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按照道理来说,一个知县一年也就是四十九两,就算是加上一些其他的赏赐之类的也就是一百多两。他们负责两个人,仅仅就是两天时间,拿出了两年的收入。
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这可以说是令尊一年的银子,府上哪来那么多钱?”
姜旭这两天在汤家最想问的自然就是这件事情。
汤家可不像是一般的知府家庭。他们家可以说是比大多数的知府更有钱。
做官的人有很多途径来银子,可是拿过来的银子多多少少是带这色的。别管是什么颜色,都不是干净银子。
汤河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家三代为官,我爷爷现在是布政使,只是不在本省而在别处。家中的家底自然是丰厚的。更何况这银子并不算是我们家祖上的银子,是我自己的润笔,放心吧,干净。”
润笔?
姜旭皱了一下眉头。
林贞也颇为惊讶。
汤河还有这么贵的润笔呢?
“你是写书法还是画画?”林贞问道。
“有书有画,只不过都是不成气候,专门是临摹别人。因为别人临摹不像,所以才专门让我来。虽说小弟有些做作,可是却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到目前为止也只不过就是因为临摹别人临摹的好,才略微有些名气。这也是托了我祖上和父亲的名字,不过虚名而已。学之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