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周的顾祁他们再次进行了周考。
没到这时候顾祁都会吐槽自家学校。
他们学校不说别的,但这改卷的速度是真的快,每次都是考了一两天便全号出来了。
周六早上他回教室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其他人在讨论排名和成绩了。
“这次第一又是谁?”有人问。
“还是顾祁吧,听说他这次每科都指扣了几分。”
“我听说是邝逸诶。”
“不会吧,上次邝逸在班上都快20名了。”
“但听说他平时卷子都是随便写的诶,而且上次展示的时候不就看出来了?要认真写的卷子会是那个样子?”
“说不定那些题就是他不会才随便写的呢?”
“谁说最难的题都写出来了却不会那些简单的?”
“啊,好想知道成绩啊。”
令狐月砸了咂嘴:“哥,他们好像在讨论你。”
“嗯,”顾祁看也没看他们一眼,“随他们。”
令狐月脑袋往后看,邝逸还没来。他戳了戳顾祁:“诶,你和邝逸上次是不是打赌了?赌谁考第一?”
顾祁侧着脑袋看了他眼:“嗯,赌谁名次高。”
“有赌注没?”
顾祁回忆了下:“没。”
令狐月笑了:“那算个屁的打赌。”
“也是。你快想想等邝逸输了该让他干嘛。”顾祁舔了舔嘴皮。
“说谁输了呢?”邝逸一把手罩在了顾祁脑袋上,“趁我不在说什么呢?祁哥啊,这要输也是你输啊。”
“屁呢。”顾祁把自己脑袋从他手下挪开了。
早自习结束后舒总叫了个人把成绩单给贴在了教室张贴栏上。依照以前的惯例,上面依旧只有前二十名和全校前一百名。
令狐月想去瞅瞅成绩,顾祁没兴趣和一对人挤,而且他相信令狐月会帮他看的。
趴桌子上看了会儿小说,令狐月挤回来了:“哥,你班级第二,全校第三。”
顾祁抬头看他。
令狐月喘了口气继续说:“邝逸第一,不仅班级年级也是。嘿,这人平时看不出来啊,这一和你打赌人立马飘了。他之前高一一整年都没进过前三吧?要么六要么七。”
“不然怎么是空分大佬呢。”顾祁心里挺不爽的,“看得到分数没?”
“嗯,高你两分。”
顾祁啧了声。
邝逸也挤回来了。他挺高兴的,过来以后直接趴课桌上抱住了顾祁脑袋:“祁祁!”
顾祁:……
班上其她女生:……我靠快拍照。
顾祁被吓了一跳,直接条件反射的想站起来,奈何后面挂着个邝逸,只能弹起来一点又坐了回去。顾祁“啪”地打在了邝逸手上:“松开。”
邝逸松开了爪子,但人仍旧趴在自己课桌上。他半撑着身子,凑上前去和顾祁咬耳朵:“祁祁,我赢了哦。”
顾祁感觉自己那只耳朵烧呼呼的,连忙往前蹭了点,转过头来盯着邝逸:“嗯。”
邝逸笑了声。他看到了顾祁烧起来的耳朵,连带着脖子也有些红:“我想想,上次好像没定赌约?那这样吧,你欠我个要求,这要求我留着以后用,而且你不能拒绝,怎么样?”
顾祁应了声,算答应了。
等大课间的时候令狐月拖着邝逸去了趟厕所。
“怎么了啊令狐月?”邝逸知道令狐月绝对不是找自己来比谁远的。
“邝逸,大家都是朋友,顾祁不太喜欢和人太近距离接触,我希望你能注意一点。”令狐月仰头盯着邝逸眼睛。
邝逸感受到了令狐月的认真,也把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收起来了:“嗯,我不太知道这事,以后我会注意的。”
令狐月看邝逸也答应了,立马变回了平时傻呼呼的样子:“嗯,那这事就这样了。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舒总该找人了。”
晚上的邝逸感觉无聊到快要原地爆炸了。在自我解闷了许久以后,他抬腿踹了踹前桌椅子。
前桌小哥很不耐烦地往后耸了一下:“干嘛?”
后桌小哥的呼吸全往他脖子上吹:“要不要出去玩?”
顾祁缩了缩脖子,转头朝着邝逸冷笑了声:“发烧了?”
邝逸笑着看他:“没呢。不觉得很无聊吗?走,咱出去玩儿。”
顾祁脚下使力,踢了踩他板凳的邝逸一脚:“你丫做梦呢,几点了和你出去玩。”
后座的邝逸安静了几秒,带着不肯定的语气问道:“那……把令狐月带着?”
隔壁的令狐月听到了自己名字,扭过头来看他们:“嗯?叫我 干甚?”
“叫你出去玩儿呢,去不去?”邝逸朝令狐月挑了挑眉。
“去啊,你和祁哥出去玩怎么能少了我?”令狐月爽快得像脑子缺了根筋。
顾祁简直不知道令狐月是什么时候和邝逸建立起了这种一叫便应的友谊。他往前坐了坐,决定无视这两个傻子。
最后三个人一起混在走读生里光明正大的出了校门。
“去哪?”令狐月回头望了眼守着门的保安,一脸的兴奋样。
“不知道。”邝逸啊了声,“就想着先出来了。”
“你丫连去哪都不知道就把我们叫出来了啊?”令狐月终于反应了过来。
邝逸刻意卖萌:“嗯呐ớ ₃ờ。”
令狐月扶了扶额:“去游戏厅吧,这么晚了应该也只有游戏厅可以玩了。”
邝逸挑眉:“屁话,东湖那钟楼不是可以玩儿吗?”
“奥,对哦。哥,咱去爬塔吧!我几百年没去东湖玩了。”令狐月回头看着顾祁,脸上兴奋得眉毛都快飞出来了。
东湖就是城东边的一个湖,湖中间有一座钟楼,据说恋人一起站在楼顶敲响钟便可以受到神的庇佑。
“……你放屁呢吧。”他们学校在城西,要去东湖的话几乎跨越了整个城市。
令狐月想了想,也对哦。于是整个人蔫了下来。
顾祁看得挺不忍的,好不容易溜出来一趟,难道就这样回去?再者说也回不去了,校门已经关了。
邝逸插嘴:“坐地铁吧,半小时左右就到了。去爬个楼然后回来,还能赶着睡个觉。”
于是三人一起踏上了横跨整个城市的道路。
到东湖的时候人还挺多的,能看出来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
三人站在树阴里犹豫了。
“要不……反穿校服?”令狐月提议。
邝逸抬头看了看挡光的树:“脱了扔哪,或者捆腰上。”
顾祁:“捆脑袋上吧,更安全。”
没错,他们等来到东湖了才发现,自个儿身上穿的竟然是校服。
最后三人全将校服脱下来反面朝外地捆在了腰上,顾祁为了不那么丢脸,还将一直扎着的头发给拆了。
邝逸伸手撩了撩他散下来的头发,还啧了几声:“头发真软啊。”
顾祁甩了甩头,朝着令狐月那走了几步:“别碰。”
令狐月十分自觉的替顾祁拦住了邝逸。他就知道,邝逸说的话都是在放屁,这人毫无诚心可言。
邝逸“哦”了声,提议去湖边玩。
顾祁感觉自己也被他们传染了。在之前顾祁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几人当中最为沉着冷静的,看来是他高估了自己。当他和邝逸两人像傻子一样在湖边疯玩了一阵,甚至坐上了前往湖心岛的小船时,他才堪堪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对着湖面叹了口气。
上岸后顾祁没跟着两人往里面钻,反而站在岸边看起了钟楼。
钟楼是木制的,共有八层高,每一层的四个角都有着繁杂的雕刻。
邝逸走了几步发现顾祁没跟上来,回头活捉了只呆楞楞的顾祁:“祁啊,走咱们去爬楼。”
“走走走,一起去爬楼。”令狐月附议。
结果还没爬一半令狐月就累得“吭哧吭哧”直喘气,喘得顾祁怀疑这么久的步被令狐月跑哪去了。
顾祁:“歇好了没?要继续爬吗?”
令狐月立刻满血复活:“走啊,继续。”
到了顶层时,几人一起透过木质的窗户往外望。
墨色的天空中缀着数点繁星,一轮浅色的弯月高高挂着,湖面上倒映着星空与灯火,延绵而去。
几人安静的赏了会儿景,开始准备下楼。
“不去最高处吗?”令狐月问。
顾祁看向令狐月:“那层大多数时候都是锁着的,上不去。”
令狐月目光一直盯着楼梯:“去看看啊,说不定开着。”
“走吧,说不定开着。”邝逸眼神有意无意地往顾祁那飘。
四人在上锁的木门前停了下来。邝逸叹了口气:“锁着啊,那只有回去了。”
“走吧,回……回哪?”令狐月问出了个致命问题。
对噶——回哪?
现在的门禁时间已经过了,哪怕翻墙进去也回不了宿舍,几人要么去网吧凑合一夜,要么去开宾馆。
“开宾馆吧,宾馆舒服些。”邝逸说道。
顾祁点了点头:“嗯,不错。那我问了啊,你们谁带身份证了?”
几人陷入了迷之沉默。
邝逸:“网吧也要身份证吧?”
令狐月举手:“不用,学校附近有个黑网吧,给钱就能进。”
邝逸:“……那走吧。”
等地铁的时候顾祁想到了一个问题:“诶,你们不觉得哪不对吗?”
令狐月:“哪?”
“我们跑出来大半夜,结果就来爬了趟钟楼?”
邝逸:“不,一会儿我们还要去网吧留宿呢。还可以写部小说,就叫——《论中学生的逃课日常究竟干了些什么》,书里就介绍我们这一晚的经历。”
几人嘎嘎笑了起来。
地铁来了,几人转了几次站以后回到了城北。
令狐月带着几人找到了那家网吧,邝逸还在里面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附近逃课的学生基本都在这了。”交完了钱的令狐月给邝逸解释。
邝逸点头,表示懂了。
找到了机位,挺让顾祁吃惊的是这机位竟然还可以睡,看来晚上是不用太辛苦了。
“各位晚安,记得在梦里想我。”顾祁躺下,然后反应了过来。
自己这一行人里,只有一个住校生,那为什么都要来挤黑网吧呢?
为了今天能活着。
想通以后他迅速地睡了过去。
令狐月看着躺倒了的顾祁,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邝逸,感觉有那么一丝危险。
令狐月:“那个,您睡?”
顾祁:“……晚安。”
“晚安。”
早上醒来的时候令狐月他们已经在吃早餐了,见到他醒了也递给了他一份。
“早啊哥。”令狐月对他微笑。
顾祁接过早餐:“早。”
吃完以后又用一次性面巾擦了脸,还得到了一瓶不知道令狐月什么时候买的漱口水。
到学校的时候发现班级氛围不太好,令狐月往顾祁那边靠了靠,把嗓子压低了和他说话:“哥,今班上咋有点没对啊?”
顾祁也压着嗓子:“你去问问?”
令狐月点了点头,跑去扯了个人问。
“昨晚上老师突击检查,看到你们几个都溜了。”同学给他说。
等令狐月把话转说给顾祁后,顾祁抓了抓头发:“要死。”
“没事,”邝逸倒无所谓地撑着头看着他俩,“就个检查而已,怕什么。”
“啊,”顾祁也反应了过来,“怕什么。”
令狐月有点想哭:“你不怕我怕啊。我妈说要我再挂一次名字就把我零花钱给停了。”
“啊,可怜,”顾祁抬手摸了摸他脑袋,“乖,不哭,哥哥养你。”
令狐月确实慌,毕竟他不像顾祁一样家里管着松。
倒是邝逸这家伙,一点也不慌啊。
发觉令狐月在看自己,邝逸冲着他呲牙笑了笑:“我呀?我有金钱来源。”
“嗯?”顾祁好奇地看过去。
“看到没,”邝逸指着自己的脸,“我这脸就是最好的金钱来源。”
“呸,不要脸。”令狐月呸了声。
顾祁附议:“嗯,堪比城墙。”
“嘿,你们还别不信。”邝逸这话倒是不假,他确实是在靠他那张脸皮堪比城墙的脸赚着零花钱。
令狐月往他那凑了点:“邝哥,你不会是在……那啥吧?”
“放你妈、的狗屁,”邝逸给了令狐月一拳,“老子正经工作。”
“拍片啊?”顾祁特意把尾音拖长了点。
邝逸被气笑了,但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当衣服架确实是拍片儿的一种。“你呢?”他问顾祁。
“我啊?”顾祁冲着他笑了,“你猜?”
这些邝逸是真气到了。他哼了声,缩回自己座位上不理人了。
直到午饭了邝逸也没找顾祁聊一句话。午饭顾祁将排队的任务交给了令狐月,自个儿跟着邝逸后面转。
“别气了啊邝逸,”顾祁也不知道兄弟生气该怎么哄,以前他和令狐月置气都不会超过一小时的,“邝逸,别气了啊。你直说你想要怎么着吧。”
邝逸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哄人的,他斜着眼睛盯了会儿顾祁,从鼻子里挤出了个极其微弱的哼声:“你请我吃午饭。”
顾祁应了,一到食堂就把他往烧烤那拉。
“诶诶诶,顾祁同学,你能不每顿都吃肉吗?”邝逸看到顾祁再次打算放一盘子的肉食时有些无奈的笑了。
顾祁沉默了会儿后才不肯定的问他:“你不喜欢吃肉吗?”
“不是,喜欢。”邝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也不能一直吃啊。”
“奥,我平时有吃水果。”
邝逸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领着一大堆肉食和顾祁去找令狐月。
学校的饭当然没有家里的来着香,于是下午放学后,顾祁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煎上一份牛排,结果顾凰发现了,接着还来了个洛逸念。
心有不满的顾祁默默煎了三分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