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衍第一次遇见孟奈何的时候,她还不是孟奈何。
十五岁的半大丫头,笔笔直直的站在四方小院中,一脸威仪的警告他。
“不要以为朕宠着你,便肆意妄为!”
她那时候是则天女帝,并且已经进入晚年。正值三千面首都对她俯首称臣之际。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常驻精神病院。因此,对这种突然“登基的皇上”并不稀奇。
她对他说:“今日留在你额上的疤你得记清了,再有下次,别怪朕砍了你的脑袋。”
他很荣幸地在跟她遇见的第一天,就荣当了她的心腹,上官婉儿。
而且还是刚跟她男宠胡搞出幺蛾子的婉儿。
2
她“在位”了差不多三四年吧。从十五岁到十九岁,一直活得骄纵霸道。
有时会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中,反复将眉头皱起,不知道该砍哪一个。
有时又会自怨自艾,分明自己为李氏王朝付出了这么多,还是到处招人诟病。有时自怨自艾的次数太多了,就会抱着她的“上官婉儿”“老泪纵横”的大哭一场。
乔衍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的住进孟宅,直到一次例行查探,她跪在他的面前说要去刺秦。
“臣今带燕督亢地图和樊於期首级,前往秦国刺杀嬴政,以报太子多年照拂之恩。”
“太子丹”也只能配合,一把抱住忠勇的“荆轲”。
“此行太过凶险,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然则,“荆轲”去意已决,袍角一掀就做了告别的手势。一面站上桌面,一面远眺易水,拍掌唱念。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乔医生不得不在孟宅住下了,他倒是不担心这位壮士会回不来,他担心的是,她会不会真的捅死谁。
在那之后,“荆轲”就见天拿着把塑料水果刀,满院子的找秦始皇。
那会儿她有二十了吧,女人的身量和姣好的容颜被她硬生生套在一身男装汉服里,表情绝对是严肃的,身肩家国天下的重大使命,满心满眼的苦大仇深。
那可真是愁啊,愁得饭都吃得比平时少了很多。
乔衍就坐在书房的监控器前看着,他不方便出去,因为一出去,她就要痛心疾首的扯住他的袖口道:“太子!此地不宜久留啊。”
他无端就在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看出了可爱。
这实在是在过往许多病人身上都没发生过的事。
3
“孟荆轲”找了将近半年的秦始皇,乔衍就在孟宅当了大半年的太子丹。后来大约荆轲也累了,塑料水果刀也不要了,开始对着乔医生龇牙咧嘴地说:“你把这紧箍给我摘下来。”
她又溜达到花果山去了,一代神猴齐天大圣。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段时间的乔衍倒是省心的很,因为只要他双手合十,她必然要乖乖儿的坐下来吃饭或是睡觉。
她当“猴”也当得分外尽本分,有时飞进一只苍蝇,就要祭出她的“金箍棒”,一脸郑重地告诉他:“师父你快些找地方躲起来,待我除了这个妖孽。”
乔衍的审美也在那个时候开始产生了一系列微妙的变化。看着那个挥舞着拖布棒子为他“上天入地”的悟空,也还是觉得漂亮。
4
“悟空”取完西经以后,封了斗战胜佛。大约又没什么好折腾的了,她又将自己琢磨成了秦桧。
见天的在他面前进“谗言”,要弄死岳飞。准奏以后就会特别欢喜,隔三差五就要进宫“面圣”。“圣上”对她也十分的好,经常会在“宫中留饭”。那段时间孟奈何将自己吃得白胖浑圆,并且觉得跟圣上亲近死了,家长里短也拿出来谈。
她跟他说,她想要个儿子,但是妻子王氏一直没有生出个带把的。她分外怀疑王氏的能力不行,又因为惧内,不敢多加言语。
前些天她的一个妾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开心的要死,结果王氏跟她闹起来了,非要把小妾赶出去,嫁给了一个姓林的。儿子就叫成了林一飞了,连个秦字都不肯让他用。
她心里这通难过啊,难过到终于用“莫须有”的罪名把岳飞弄死以后,还是见天的哭天抹泪。
哭到最后竟然就悔过了,伤心欲绝的要找岳家军遗孤,被乔衍开车拉到岳飞墓前掉了整整三个晚上的眼泪,终于消停下来了。
5
孟奈何还当过一段时间的诸葛亮。
正经屋子不住了,非要在院子里搭个茅草房。穿大袍,持羽扇,成日一副高深模样,默默等着刘玄德“三顾。”
结果玄德干脆不搭理她,成日就坐得不远不近的在那儿玩手机,以至于她不得不主动探出脖子对他喊:“这位主公,如今天下三分,难道不需要智者出山辅佐与你吗?玩物丧志是要亡国的!”
主公连眼皮子都不抬,被问烦了才慢条斯理地回一句。
“不用,我已预感到我就算成就了霸业,儿子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先生就在茅庐里呆着吧。”
由于玄德拒绝请诸葛亮出山,最终成为她人格中最早夭折的一个。
乔衍后来说,就算当时他请了她出来,这个人格也存活不了多久。
因为诸葛亮代表着智慧,她脑子里那点玩应根本撑不到白帝城托孤。
6
再再后来,脑子里没什么玩应的孟奈何又迷上了宫斗。这个人格里的嫉妒心偏高,出来以后就要将发髻梳得高高的,眼神里一定要挂着阴毒,一定要看谁都不顺眼。不断挤兑孟宅的几个用人。
“你这个小蹄子,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是不是要勾引皇上?”
“我是个男的。”
“你居然还知道圣上喜好龙阳之癖!”
“……”
“我发现你最近一直在苦练厨艺,隔三差五就要下厨,是不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拢住皇上的心?”
“……”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乔衍看不下去了,拉着她的手拖到沙发上坐下。
“他是你们家厨师。”
不在厨房上哪儿去?
“你又是何人?”
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我是你的皇上啊。”
“皇上?”
她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脑瓢。
“你有多久没来过我宫里了?我告诉你,现在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你!现在我就要搬去冷宫,孤独终老!”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皇上”缓慢的吸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
“准了。”
哪凉快哪待着去吧你!
7
孟奈何的人格时常在很多人物之中自由切换着,及至二十二岁这一年,才算稳定的固定到武则天和孟掌柜的之间。
那个时候闹得也最凶,两个人格时常要天人交战,你也不知道她端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你时到底是谁。以至于照顾她起居的用人也拿捏不准该叫陛下,还是掌柜的。
有一次孟掌柜的刚出来,则天女帝就登场了,大半夜的非要出去找狄仁杰。乔衍连哄带骗的喂了好几次药才算消停下来。
她半坐在床头靠着,他就将头歪进她的颈窝里。她又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就从鼻子里哼出两句“嗯啊”。仿佛整个人都很懒,懒得孟奈何听得也犯了困。
她睡了,他的眼神又逐渐清明起来,扶着她躺下,盖被,留好一盏淡橘色的床头灯。
老管家秦叔是知道内情的,也明白这孩子的病难治得很。有时候闹大了,就会惴惴不安,生怕乔医生治到一半就撂挑子不治了。
乔衍出来时神色也异常的凝重,他只当是病情加重了,及至听到他后半段的自言自语,才猛地刹住了脚。
“怎么才能让她招我侍寝呢?”
他终于从上官婉儿“进化”成了张昌宗了。
结果这个主意还没打完,武则天就退位了。
第二天清早,几个人给她例行大礼,像模像样的问她,陛下,今天要吃什么?的时候,被跳回孟婆第三百七十五代嫡传弟子的孟掌柜的狠狠鄙视了一顿。
她说:我虽喜欢旧时的规律和礼节,到底没糊涂到这个地步,大清早亡了,你们怎么还在搞君主立宪?
你看,她还晓得大清早亡了,说得自己多明白一个人似的。
她这时又看见了倚在房门口的乔衍,就指着地上喊她陛下的一干人说:这是不是你搞出来的幺蛾子?
“我?我昨天查了一晚上的唐朝野史,哪有这闲工夫。”
“你看唐朝野史干吗?”
他半笑半恼地说:“想知道武则天是什么时候跟张昌宗胡搞到一块去的。”
孟奈何也没再问他为什么想知道那对儿是怎么搞起来的,事实上她也长年累月地觉得乔衍有些神经兮兮。
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床边,语气里还有蛮多语重心长。
“你还想看什么,我让秦叔再去找找。”
她今日突然有些良心发现,觉得乔衍是有几分好处的,端看他任劳任怨的跟着自己,也该给些好处与他。
乔衍也不客气,就势躺进枕头里,半困半醒的说:“那就去寻本魏晋的春宫本子看看,那时候的人最开放,男人健壮刚强,女人柔软浪荡。”
他说,魏晋是最懂享受性的朝代。
这一番正儿八经的下流谬论,他说的认真,她竟也听的仔细,当真吩咐老管家去寻了。
众人退去以后,他躺在她的枕头上睡着了,她想喊他起来,手指抬起,却最终变成了梳理他的短发。
他好像真的没有睡好,眼底都挂着一圈青黑,她侧头看着他睡颜,讷讷地想,乔衍有时候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偶尔温润,偶尔不耐,偶尔精致,偶尔下流。
8
孟奈何完全的变成孟掌柜的,是在二十三岁以后。她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一个郁郁不得志,又忧伤的对这个世界无能为力的神。
那时她很喜欢读报纸,看新闻。什么地方死了人,什么地界又发生了什么事故,都记得一清二楚。掉过头来,这些死去的故事,都会成为她臆想中的一个个鬼客。
高春华偶尔也算一个,切换过几次。次数都不算多,乔衍会在催眠的过程中告诉孟奈何,那些鬼都是怕她的,因此无法跟她长久的共存。
孟掌柜的见不得鬼,又百无聊赖的给自己想出了几个灵宠。
神龟阿速算一个,土狗何示人算一个,再加上个咄咄,她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叫作饱墨的书柜,自从有了这些东西之后,又添了新的“热闹。”
用人最常对乔衍说的话就是:“乔爷,里面那位又跟狗吵起来了。”
“乔爷,里面那位又指着书柜破口大骂呢。”
“乔爷,大鹅跟里面那个动手了。”
他进去环住她的腰,笑指着一干忤逆她的“乱臣贼子”道:“柜子拆了烧火,炖了鹅,烤了狗,煎了王八,正好够一顿饭了。”
她立时会老实许多。
乔衍是知道怎么治她的。虽然他多数时间看上去都很听孟奈何的话。
9
孟奈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太找得到自己的锅。
那会儿乔衍还没从外面给她搬回那只深斗大锅,以至于她时常要拿着一些东西代替。
“我很久没有为你生过火了。你是不是也在埋怨我的不务正业?”
“今天晚上就试试,你不要哭了。”
“石莲花和东壁桃花能不能在一起煮啊。”
如是说着,就抱着洗漱间的洗脸盆走远了。
“乔爷,那今儿晚上……?”
“买个新的回来吧。”
10
孟掌柜的喜欢美,却时常盘不好自己的头发,她把这个归结为身旁没有伶俐的使唤丫头,乔衍倒是伶俐,可惜手拙,之前也帮她盘过几次,将头发齐根梳得溜光水滑,恍若一个道姑,大老远就能看到锃亮的大脑门子,差点儿要气死她。
乔衍有乔衍的好处,也有不好处,孟奈何倒从未当过他是万能的,虽然她至今不肯承认,那天没有发火,完全是因为他给她买回了一口可以煮汤的深斗大锅。
11
乔衍和孟奈何的相处也不是全然的一帆风顺的。
自从他“中途搬进这个家以后”,孟掌柜的就总是将“我活够了”四个字清清楚楚的摆在脸上。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乔衍之前,这日子过的糟糕透了。有了乔衍以后,日子原来还可以更糟糕。
对于这个厚颜无耻搬进来分了她一半房子的东西,她最初是想报以勉强接受的态度的,毕竟他多少算是自己的同类,多少能够比旁人多理解自己几分。
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他非常的贱,又非常的能迅速理解现代东西的用途。又因为他用的十分顺手,以至于她时常觉得他是看不起自己的。
如此琢磨到最后,一个悲伤落寞失去法力又拼命维护尊严的鬼官只剩下了自己。
所以,她又开始下意识的挤兑乔衍。并且一定摆的明明白白的,让他看出来自己不喜欢。
乔衍刚好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很爱孟奈何,她不喜欢他也要腻着。有时会突发奇想地帮她吹头发。但是太长了,吹到一半又没了耐性,随手往旁边一丢就不管不顾了。然而一旦她不声不响地走到外面,他又担心着凉,追出去,抱回来,继续吹。
嘴里又忍不住念,人是不是都有点儿贱性?
孟奈何就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不是,你是单纯的贱。
贱就贱吧。他又抖搂开她的头发,嘴里不忘再点一支烟。一时发香,烟气,混合着吹不散的尼古丁滋味,莫名又透着几分艳色,几分情调,几分贱到骨头里的小容忍。
两人那时的相处,其实更像是一对进入磨合期的情侣了。
他可以宠溺她宠溺到翻江倒海,只要不太过分,都愿意下死命的当心肝肠肉的护着。
12
孟奈何有一段时间很迷信相书,每逢醒来,都要认真翻看一下皇历。今日宜进食鸭蛋,她就会整天只吃鸭蛋。宜红色,就会将自己穿成一水儿的红。
又因为终日看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多了,变得有几分疑神疑鬼。
乔衍时常半夜醒来会看到将眼珠睁得浑圆的孟奈何坐在床头看着他。她说她总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身边会跟着一个他。
今天乔衍在餐桌上跟她说,那是因为他是她的老仆从了。她琢磨了一晚上,都觉得不对。
“你在撒谎,你根本没有跟在我身边四百七十八年,我今年才刚满四百岁。”
乔爷睡不好的时候性子也就跟着不大好,自从没再把孟奈何单纯的当成一个病人以后,就没再掩饰过自己的坏脾气。
没好气儿的扒拉一下她的脑袋,他语带嫌弃的说:“跟个鬼似的,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说你五百六十六了。记性不好能不能别总瞎琢磨?”
“我都有五百六十多岁了?”
这玩应深究起来真没个准确的数。她一天一个想法,也一天一个岁数,她自己有时候也不知道胡说八道到哪朝哪代了。
“睡觉去。”
占了上风的乔账房开始颐指气使。 第二天考文综,洛逸念只感觉心态炸裂。
回到教室后也听到了一片哀嚎。
听到了久违的姜可的骂声:“艹!”
姜可一脸悲愤地扯着王铭:“艹!我TM好似假的文科生?!”
王铭正一脸无奈地听着姜可骂架,感受到洛逸念玩味的目光以后耸了耸肩。
姜可继续balabala:“考你个四分体啊?!我现在可是个文科生,你给我考蝗虫?!你跟吃屁般历史给我考洪水,地理给我考蝗虫?啊?地理考蝗虫?”
洛逸念没忍住,笑出了声。
姜可继续骂:“你考蝗虫,我个万能小百科给你回答如何制作蝗虫精母细胞的减数分裂固定装片怎么样?老子闭眼都能给你做出来。啊,如果你考减数分裂也可以啊,精巢卵巢染色体,我照答不误啊,可是你是文科啊宝贝,你为什么考蝗虫?我TM哪知道东非为什么适合蝗虫生长啊?”
“嘛嘛,”王铭挺无奈的笑,“来哥哥摸摸,咱不气了啊,乖。”
姜可瞪着眼看他,最终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洛逸念听了个热闹,在心里想着不愧是读过理科班的人,懂得就是不一样。
当年高一时姜可励志读理,给他们一个个道别以后坚强的去了理科班,最后读了半年便哭唧唧的回来了。
“理科太难,我爱文科。”他说。
下午考英语的时候,洛逸念挺开心的,因为试卷都挺简单。
每每这个时候洛逸念便会感谢洛安当年将他扔到了那所全日制英语小学里。
不过四年级的时候,等他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英语,洛安又想了起来,将他送回了普通小学。
在那所小学里他遇上了姜可等人。
“同学,你叫什么?”五年级的姜可还是个豆丁。
五年级的洛逸念比姜可还要豆丁,又把又瘦,却跟着国际学校的小混蛋们打了四年的架。
于是在姜可凑到他身边嗅了嗅,并说出“你身上好香啊”的时候洛逸念反手将姜可给摔在了地上,动作之流畅,让姜可躺地上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考完试回家以后的洛逸念和姜可去了顾凰的店里。
顾凰有个咖啡馆。
那咖啡馆是刚退休在家长蘑菇的顾凰被小姨逼着开的。一算,这咖啡馆开了快四年了。
年纪轻轻便被迫退休的顾凰有个弟弟,叫顾祁。
这个顾祁与顾凰是完全两个极端。
顾祁肤色白皙,一头微卷短发,瞳色淡若琉璃,面相极为俊美。而顾凰与顾祁长相七分相似,小麦色皮肤衬着更显英气,一头短寸配上183的身高,比其弟弟更似男生。
作为咖啡馆的老板,顾凰当着极为不称职。每当顾祁放假,顾凰都会找出一堆理由来 到后台准备的时候邝逸也能感觉到顾祁的紧张。
期间顾祁一直不停灌水,到后来邝逸直接抢了他的水一口干了,末了还吧唧吧唧嘴:“你别喝太多,一会儿一直跑厕所。”
顾祁:“那你……”
邝逸挑眉:“我又不紧张。”
顾祁:在线求问杀人方法。
台上的两个小姐姐下来了。其中一个短头发的看到他俩时极其奇怪的笑了声,笑得顾祁更加紧张了。
“下面有请高二(3)班的同学带来舞蹈《Trouble Maker》,请高一(6)班的同学做好准备。”
顾祁深吸了口气,朝邝逸招了招手:“走了。”
邝逸朝他那跑了过去,给他来了个结实的熊抱:“好了上场了。”
顾祁懵逼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跟着邝逸一起上了台。
口哨声响起,按照之前彩排的那样,灯光打在了顾祁身上。可能因为邝逸的原因吧,顾祁现在内心只想发笑而没一丝紧张。他踩着节奏跳起来的时候往邝逸那瞥了眼,发现邝逸也在偏头看他,在发现他转过来时还露出了一抹笑。
顾祁感觉呼吸紧了紧,正巧口哨声马上结束,随着三声数全场灯光打亮,顾祁和邝逸一起转了个圈,顾祁成了背对全场,而邝逸面向了他,跟着节奏敲了三下门后转身背对着他了。
在人声出现时顾祁扭头给邝逸来了个媚眼,也不知道邝逸看清没。邝逸也随着音乐滑向了他那,手抚过他胸后转身半蹲,摇着臀往下靠。
全场直接尖叫声爆炸。
顾祁有些不好意思的拿手捂了下脸,又接着随音乐跳了起来。
在另一个高潮点时邝逸朝他那蹭,顾祁脑子抽抽了般真上手摸上了他屁股。
他能感觉到邝逸身体僵硬了一下,毕竟这和排练时不一样,排练他手一直没放上去,只是放空气上做了个动作而已。但不得不说,邝逸的一瞬间僵硬使顾祁心情特好,在听到场下的尖叫时整个人都有些莫名的兴奋,这使得他在偏头看向邝逸时带上了一丝不可言喻的妩。
其实手感挺不错。
随着音乐声继续,顾祁也将手从他臀上挪了下来。结果邝逸这人忒记仇,在下一个顾祁抚着他的手脸往他那蹭的时候直接挪了下脑袋,在差一点点亲上的时候又挪走了。
台下再次尖叫遍布。
顾祁也没想过邝逸会这样吓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