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接道:“割腕!这是谋杀!”
顾又哭笑不得:“你们想什么呢?怎么可能。”说着一把扯下纱布,都怪沈知小题大做,误会大了吧。
看着纱布下的胳膊上只是一小片擦伤,两人松了口气。
“看到了吧,只是出了点小意外而已,沈知不会…”
“不行!说什么你都不能去了!这几天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
“不是…我…他他…”顾又语无伦次的解释却被顾父一把推进了房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从现在开始,你哪都不能去!”
顾又一脸无辜,愣了半天,揉了揉头发,一屁股坐在床上,长叹了口气,阿令啊阿令,你是要坑死我啊。
沈府门口,却迎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身长袍的中年男人抬手抱拳道:“在下江景临,想拜访沈少爷,不知可否?”
门丁一如既往的“尽忠职守”:“我们家少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江景临一噎,笑了笑:“小兄弟,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沈少爷谈谈,你就去说一下,我保证,沈少爷会愿意见我的。”
门丁头也不回:“不去。”
江景临:“……”
关键时候,还是得林管家出现:“谁啊?”
门丁道:“不知道,他说他叫江景临。”
江景临…林管家一愣,江千笙的父亲,也就是警厅厅长。
沈府内只有林管家是知道沈知真实身份的人,其他人皆是一概不知,只管做事。
江景临道:“在下有要事要与沈少爷谈谈,小儿的事我都知道了。”
江千笙的事,林管家皱眉想了想:“跟我来吧。”
正堂内。
沈知的目光在打量着江景临,一身长袍,典型的世家老爷做派,目光凌厉,整个人都散发着狠辣老练的气息,不愧是警厅厅长。
同样江景临也是,看着这个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却给他一种历经世事的淡然,仿佛什么事都勾不起他的兴趣,自认他活了这么多年,接触过无数的人,没有一个能做到如此心态。
沈知率先开口道:“江厅长找我有什么事?”
既然对方已经开口了,江景临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在下知道,沈少爷不是常人。”
沈知的目光淡淡的,并没有回话。
“最近警厅发生了不少奇怪的事,比如控制子弹,甚至是诈尸案,这些想必沈少爷都知道为什么。”
“江厅长到底想说什么。”
“在下相与沈少爷合作,共保百姓平安。”
江景临非常有自信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对沈知的回答,他非常没有自信。若说来之前他是抱着沈知必定会答应的心情,可现在,看着那人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表情,他忐忑了。
果然,江景临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听到了回答。
“没兴趣。”沈知看向门外:“来人,送客。”
“等一下!”
“你还想说什么。”
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江景临当了那么多年的厅长,这点气势还是有的:“沈少爷,你不会不知道世人对你的恐惧,如果你拒绝与我合作,虽然我抓不了你,但是在这个有规矩的世道,我还是有能力,让你寸步难行。”
“你在威胁我。”沈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冷冽,看的江景临不由得后颈一凉,随即意识到,他居然被一个小辈的目光吓到了!莫名有些后悔自己那么直接说出这些话。
“在下只是合作互利而已。相信沈少爷应该知道你走出这沈府,没有一个人不怕你,甚至有人会攻击你。但与警厅合作,沈少爷便能有一个华明正大且有力的身份,就算沈少爷自己不需要,你身边的人,也不需要吗?比如说…顾又。”
顾父可就是江景临的手下,所以他敢肯定,顾又只是个普通人,对沈知无可奈何,对别人可就不一样。
前面一堆话都没有引起沈知眼神的丝毫波动,唯独最后一句,他的目光中瞬间浮现了波动:“你敢动顾又,我灭了你的警厅。”
这话换了别人说江景临直接能一枪抵到他的脑袋上,可对方是沈知,他毫无能力怀疑这话的真假,他绝对相信,这人说到做到!连忙道:“沈少爷误会了,在下真的只是想合作而已。”
沈知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须臾:“我答应你。”
江景临重重的松了口气。没想到顾又那小子居然对沈知那么重要。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沈知情绪的变化,本来以为真的什么事都不能让他激动,谁知提了个名字就让他这么大反应。看来回去还要跟那小子好好处处,说不定以后,能有大用处!
“那在下就告辞了,以后若有什么事,希望我能随时进沈府的大门。”
看着江景临走到门边,沈知突然开口道:“等一下。”
江景临的心里一咯噔,又有什么变故:“沈少爷…还有什么事?”
“我有个条件。”
松了口气,不是反悔就好:“沈少爷请说。”
“陆挽,我希望你能从轻发落。”
提到陆挽,江景临的表情一顿,随后道:“她是自首,也没有做过什么真正杀人的事,自会公道处理。”
“木天也自首了。”那时说的话还算唤醒了他的良心。
“沈少爷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错,他解散了寨子,带着一群兄弟都自首了。”
“给他们条生路吧。”
“我会查实,公正处理。”
送走了江景临,林管家关心道:“少爷,跟他们合作,要多留个心眼。”
沈知嗯了声。
而顾又一连两天,顾父和顾母轮流守着他,居然连四周的街坊邻居都买通了,他翻窗出去,那些阿叔阿婶一认一个准!就算是晚上,门口的狗都会认出他!
坐在床上,摩挲着手腕上的珠子,顾又越想越郁闷,都两天了,也不知道沈知那有没有出什么事。
耳边似乎响起了小辙的声音:“顾又哥哥,你为什么,那么担心那个叫沈知的哥哥呀?”
顾又被这个问题问的一噎,为什么?不知不觉,脸庞都烫了起来……
突然那熟悉的,带着几分担心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顾又吓得一激灵,刷的抬头,窗台边垂下一条腿,那半倚半坐着的身影,赫然是沈知,下意识的紧张道:“没…没什么!”
“那你脸怎么那么红?”
“我…有些热。”
沈知也没在追问。
顾又仿佛心虚的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
“见你几日不来,怕你出了什么事,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事。”
“谁说的!有事!!”
门外突然传来动静,顾又上前一把捂住沈知的嘴:“嘘!”
四目相对,不知不觉的心跳都加快了。
门外的动静很快没了,顾又松了口气,放下了手,沈知淡淡道:“我用了魂力隔音,他们听不见。”
顾又顿时瞪向他:“你怎么不早说!”
沈知两眼无辜的看着他,意思很明显:你也没问呀。
顾又叹了口气:“哎~阿令那日在门口做的事都被我爸妈看到了,他们怕我再去沈府会出事,这两天说什么也不放我走。”
沈知的脑海中浮现江景临说的话,或许跟他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又难得见他发愣的样子,不由得担心道:“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知回神,浅笑道:“没什么。”一只节骨分明的手伸向他:“要我带你走吗?”
顾又勾唇一笑,一只手搭上:“走。”
沈知的手一用力,拉着他跃出了窗外,只觉得身子一阵悬空,落地时他已被沈知拦腰抱在了怀里,顾又的表情瞬间呆滞,吃惊的抬头看着那张距他不过几寸的脸。
沈知仿佛知道他的疑问,一如既往的淡声道:“你追不上我。”话落几个跃身,回头时已经看不见他家了。顾又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房顶上!
“我们去哪?”
“今日是又一个百年的中秋月圆,也是那个人觉醒的时候,去解一个千年的结。”
“千年的结?还有人和你一样活了千年?”
“并非,他千年前重伤,我曾用魂灯救他一命,不想魂灯的一丝力量竟留在了他的体内,从而让他拥有了特殊的体质。虽然也会生老病死,但每百年投胎转生的他,在这个时候都会想起前世的记忆,想起千年前的那个始终无法解开的结。”
顾又哦的点了点头,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他怀里的温度显得格外温暖,不经意间抬头看着他。
一张棱角分明的年少脸,虽然活了一千多年,却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及耳的短发因为风吹显得有些凌乱,眸中除了方向不含其他一丝的杂物,显得格外纯粹而温柔。再往下看,一向微抿的薄唇似乎有些上扬,带着几分极浅的笑意。
他似乎心情不错?顾又不由得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不一会,沈知开口道:“到了。”
顾又站稳身子,顺着沈知暗沉的目光看了过去,猛地让他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