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戚靠在墙角边,偷偷往里面看,只是视线不足,再加上墙的阻碍,他只能看到那男人和女人的衣角好鞋子。看不到沐心。
女人问:“钱打来了吗?”
男人答:“还没有,她说要等三个小时后才给我们打钱。”
女人不耐烦了,“等三小时?你答应了?你疯了?”
男人却不在意,“为了钱,三个小时而已,你急什么?叫什么?”
女人语气里带了些责怪,扫视了一圈屋内,眼神里颇是嫌弃,“难道我们今晚要住在这里?”
又脏又臭,她才不要在这里待很久。
男人点燃了一根烟,“你要是提前走了,钱就都归我了。”
女人冷笑一声,也拿出一根烟,借了他的火,把烟夹在手里,“你想得挺美!”
男人没再接话。
两人便对着吸起了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齐戚将周围的环境和路线都记在了脑子里,看着里面的两个人,已经吸完了一根烟。
时间也足够了。
他挽起了袖子,卷到胳膊肘处,两只胳膊的袖子都卷成一样的高度。
本是亮锃锃的皮鞋,在来的路上已经沾了很多灰了。他低头看着,觉得很碍眼,便把这笔账算到了里面的两个人头上。
他起了架势,一步一步走进了屋里。
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噔噔噔”的声音,他走得又慢又稳,所以这声音每隔一秒就响一次,像是秒钟转动的样子。
站在屋里的两个人发懵了,怔怔地看着齐戚走进来,直到他走到两人面前,两人才有了反应。
齐戚的到来,是两人意料之外的。
“你是什么人?”
女人被齐戚吸引住了,赞叹了一句帅气,倒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好心”地提醒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齐戚面无表情,眼神冷淡,扫过了整个屋子,在这两人的身后,看到了昏迷的沐心,她的身上盖着一件大衣。
是这个男人给她盖的。
他眉一皱,觉得那衣服很丑,还很廉价,盖在沐心的身上很不搭。
他看着这个男人,语气很冷,“你们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人。”
男人见他只身一人,身型单薄,觉得齐戚好欺负,笑了笑,道:“还敢一个人来,小伙子挺有勇气啊。”
齐戚很不喜欢他的眼神,在他身上旋转,让他觉得作呕。
他亦笑,嘴角弧度微显,“你们敢绑架她,也挺有勇气的。”
男人啐了一句,“不识好歹。”
齐戚眼中寒光一闪。
这样粗鲁没有风度的人,也配和他交手?真是脏了手。
他啧了声,与这人放狠话,“我不想和你动手,要么乖乖放人,要么自己离开。自己选一个吧。”
男人气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你爷爷我这样说话?”
他把手一甩,几步跑到齐戚面前,准备狠狠揍一顿齐戚。
女人紧随其后。
齐戚摸透了他的套路,直接避开了。
他尊重女性,从不跟女性动手,所以即使这个女人很坏,他也没有像对男人一样把他摔在地上。只是避开了女人的攻击,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跳跃到了沐心的身边,把沐心揽起。
她身上的衣服被他拿在右手里。
“艹!”男人破口大骂,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齐戚喊道:“今天你别想带她离开这里。”
女人趁这机会一脚踢向齐戚。
齐戚把大衣往女人腿上一盖,然后握住了女人的腿,控制住了女人。
齐戚没看女人,只看着男人,道:“你们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吧?我来告诉你,她是京都沐家的大小姐,沐家未来的继承人,现在沐家和白家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来找她,你们觉得自己能逃过这一次吗?”
男人不相信。“京都沐家和白家,不可能!你说她是沐家大小姐,那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说?”
齐戚见他态度松动,立即道:“我是齐戚,盛悦集团的老总是我父亲。”
他其实并不想说自己是盛悦集团的大少爷,可是这身份在关键的时候却有用。让他又憎又爱。
女人忙道:“你是齐少?”
男人问女人,“你认识?”
女人摇头,“不认识,我听说过你,我和你是同一所高中的,你是我的学长呢。难怪我今天看见你,觉得很眼熟。”
女人收回了腿,抱着那件大衣,崇拜地看着齐戚。
“当年,齐少可是我们京都一中大名鼎鼎的校草啊,长得好,学习好,家世好的三好学生。”
齐戚微垂了目光。
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那段青春,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留念的,唯一给他留下的礼物,算是宋迟吧。
他认识了宋迟。
这是他那三年唯一一件值得纪念的。
女人还想滔滔不绝说当年的事情,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看着齐戚,“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女人替齐戚回答:“这还要问吗?他可是齐少,有必要骗你吗?”
男人:就很无语。他好想问她,她是哪一方的?
是卧底还是被策反了?
齐戚问:“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的?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女人看向男人。
这件事情的轻重她还是拎得清的。
“你说话算话。”
“我说话算话。”
“我可以告诉你。”
“你说。”
……
白酒酒和叶璟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因为白酒酒没吃饭,叶璟就借用了厨房,给她下了一碗面。
白酒酒看着餐桌上的面条,想到了她在中品别墅里第一次见叶璟,那时叶璟也做了面条,可惜她没有尝到。
那个任务,也作废了。
白酒酒突然想起来上回叶璟被人辱骂,提前收工的事,便问他:“之前那些黑粉,都处理好了吗?”
“嗯。”
叶璟回得很简洁,看起来很不想告诉白酒酒,也不想提及这个话题。
白酒酒识趣地没多过问。
这件事,难不倒蒋琮。背后的人什么目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手段不高明,没有什么意思。
她吸着面条,叶璟坐在她对面看着。
她不主动说话,叶璟也不会主动。
好似和她没有共同的话题。
白酒酒这样一想,心里有些堵得慌。
“叶璟,你一直这么沉默少言吗?”
她问得认真,是真的想知道他不和她聊天的原因。
既然不讨厌,又有相似的事业,还有一段订婚经验,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呢?
叶璟想了下白酒酒话里的意思,是说他寡言、无趣。
他有些歉疚,“对不起,我不太会和人交流。”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会了?”白酒酒不懂。
叶璟苦笑。
之前确实是好好的,因为他有自信会得到白酒酒的喜欢,可是现在,他动摇了。
沈从今、齐戚、江庭,除了这些人,还有谁呢?
她口中的他是谁?
为什么她说他像那个人?
他也很苦恼。
在看着白酒酒吃面的时候,就一直在想。
可是,没有这个人。
没有人和他长得像。
也没有这样的人和白酒酒认识,他却不知情。
白酒酒许是真的饿了,所以很快就吃完了面条。
叶璟下面条的手艺还可以,听说他会做饭,所以也不奇怪了。
白酒酒主动去刷碗,叶璟却将碗筷放进了洗碗机,然后拉着白酒酒到了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
他这些事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他必须找她问清楚。
白酒酒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立即严肃起来,正襟危坐。
“要和我说什么事?”
叶璟半蹲在白酒酒面前,微微仰头和她对视,“酒酒。”
白酒酒有很多机会俯瞰别人,可是她却很少有机会可以这个角度看叶璟,一时觉得新奇。这就是叶璟每次和她对话时看她的样子。
“你说吧,我听着。”
她看着叶璟,眼里都是他的缩小版的影子。
叶璟双手搭在沙发上,以一个包围的姿势把白酒酒围在中间。
在白酒酒看来,这样的姿势有些暧昧。
从前和她有过这般亲密的人只有她的哥哥和她的阿璟了。
叶璟的视线有些灼热,很烫人,白酒酒觉得很不自在,却又不觉得被冒犯,觉得厌恶。很奇怪,她心里五味杂陈。
叶璟喊完白酒酒的名字,却沉默了。
他在思考,组织语言。
在分析问不问出来的利弊有哪些。
“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啊。”
白酒酒没往旁处想,只以为叶璟会和她说一说沐心的事或者今天的事,又或者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没想到叶璟会问她关于情感的事。
“酒酒,我喜欢你,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我不知道你之前知不知道,可是现在你知道了,我不想现在就得到你的回答,可是酒酒,你不要逃避我,行吗?”
叶璟一口气说完,他镇定自若,看着不像是在表白,只要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紧张,心跳得有多快,手心里都已经有了汗水。
白酒酒却没有反应,呆呆地看着叶璟。
叶璟想象中她的表现一个都没有出现。
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她在想什么?
这一刻,叶璟恨不得有读心术,可以读出白酒酒的内心想法,让他不至于如此煎熬。
白酒酒在想什么呢?
她被叶璟的表白震惊到了。
准确的说是惊吓。
叶璟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和她表白啊?
还说什么他喜欢她。
叶璟怎么会和她表白呢?
这个时候,突然和她表白,是为什么?
真的喜欢她还是另有企图?
不得不说,白酒酒思考的方向完全错了。她没有第一时间正视自己的内心,却在想叶璟说这话的意图。
明明平常是很精明的人,怎么遇到叶璟和自身的情感问题就不聪明了呢?
她只会从自己的角度去分析会不会喜欢叶璟,却从没想过叶璟会不会喜欢她。
如果这时候沐心在的话,有人推动或者指点,白酒酒就豁然开朗,一切问题就弄明白了。
可是,这个特殊的时候——沐心失踪还没有消息,她紧张担心了一下午,到现在叶璟突然说喜欢他,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和无法理解。
白酒酒在想叶璟的表白的原因,一味往坏处想。
叶璟在等她的回答,忐忑不安地看着白酒酒的手。
不出意外,他又把视线对准了那条手链。
白酒酒如果拒绝他,最可能的原因会是江庭。
“叶璟,不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喜欢我。不过,我们两个都已经解除婚约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会遇到真心喜欢的姑娘。我和你,一直当个朋友,这样相处不是很好吗?你也知道,我的重心放在华娱了,我要闯荡娱乐圈,发展自己的事业,暂时不想爱情和结婚的事。”白酒酒说了一大串话,“之前我误会你和吴秘书的关系,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如果你觉得自己到了结婚的年龄,或者是因为身体某些方面的需求,我可以给你安排相亲,给你介绍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