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就在白酒酒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的时候，叶璟突然发问：“你还喜欢他吗？”
“什么？”白酒酒没听清。
“你对我的好，其实不是做戏。”叶璟从沙发上坐起来，走着靠近白酒酒，把白酒酒逼近了墙上，他低头看她的脸，观察她的面部表情，离得近，他把她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你现在喜欢的人是他还是我？”
白酒酒懵了。
完全没有想到叶璟会问这个问题。
“你在犹豫什么？”
“我……”白酒酒口中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叶璟继续逼问。
白酒酒一步步往后退，最终退无可退，她靠到了墙上。
叶璟伸手抵住了墙，双手将她困在了他做出来的“笼子”里。
壁咚的姿势，明明是令人羞涩的，可是现在的场景和气氛明显是不符合的。
白酒酒的目光慢慢地，慢慢地攀上了叶璟的脸颊。
“叶璟，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她想确认。
叶璟盯了她好一会儿，张口吐出两个字，“相信。”
白酒酒没有问他为什么相信，也没有在意他真正的想法。
他说出口的话，她也会相信。
既然他相信，那她就告诉他。
“叶璟，我喜欢你。”
叶璟。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平静的湖面，被抛进来的小石子，泛起了涟漪，由内而外，逐渐扩散。
圈越来越大，然后，消失了。
湖面，回归了平静。
平静如镜。
可是，只有湖知道，它刚才的经历。
就像叶璟的心一样，在听到白酒酒的这句话时，怦然的心动，措不及防。
他选择了相信。
白酒酒看叶璟久久没有回应，又鼓足勇气，道：“叶璟，我说的是实话。”
“曾经，我以为阿璟是我一见钟情的人，他是我喜欢的人，一辈子都可以在一起的人。可是，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想，我以为的。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付出，也不是一个人的喜欢。尊重并不是爱情，可能只是因为客气，不想欠人情他和我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都不是快乐的，他无时无刻都想要逃离我的国家，逃离我的家，因为他不属于那里，可我偏偏不懂，他是哄着我，是想达成他的心愿而已。”
“他或许喜欢过我吧，可是这份喜欢，抵不上他心里的那个人，你梦到过的一个名字，慕颜，你可能没有见过她，我也没见过，但我见过和她长得很像的人，当时阿璟把她当成了慕颜，后来，那个人不是慕颜，他很失望。我看过慕颜的画像，很美，像个天仙似的，难怪他一直念念不忘。”
“我对他做的一切，都比不上慕颜，尽管她死了，我还是比不上她。”
白酒酒说着这样的伤心事，明明该悲痛的，可她此时，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除了感受不到疼痛，她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情绪。
这一层伤疤，被她亲自揭开了，暴露在叶璟的面前。
“还记得当时一起去买衣服的时候吗？那个店员说我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白酒酒牵动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我最讨厌这句话。”
叶璟一直在认真地听白酒酒诉说她的过去。
一句话也没有说。
静静地，当了一次倾听者。
“这句话是用来形容他和慕颜。”
“关于慕颜的所有事，我都不想听。”
“说我嫉妒也好，说我小气也好，这就是我，明明我也是一国郡主，尊贵的身份，凭什么我要在他面前压抑自己的情绪，凭什么我要按照他的喜好来，凭什么我要为了他高兴而高兴，凭什么我一直在付出……”
泪，从眼眶里滑出来。
她说的时候，神色很平静。
“慕颜，是他的禁忌，也是我的禁忌。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慕颜是不能触碰的话题。可是，我不喜欢他了，慕颜，也就不是我的禁忌了。”
“谁还不是父母掌中宝，我凭什么受他的气！”
“我的身份，什么人不能得到，偏偏看上了他……”
白酒酒越说，越觉得委屈。
叶璟轻轻揩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说出来就好了。”
“明明说过，我不会让你在我面前哭的。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他弯下腰，柔柔地，吻在了她的脸上，吸干了所有的泪水。
白酒酒被惊得一动不动，忘记了哭。
叶璟在干什么？
叶璟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很清醒。
“叶、叶璟……”
“嘘！”叶璟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上。
“别说话。”
他摸了摸白酒酒的脸颊，摸过他刚才吻的地方。
“酒酒，我还是这样叫你吧。”
“你说你喜欢我，我相信了。”
“其实，我也喜欢你。不是原来的她，而是现在的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说的话也都是实话。”
“其实，之前我有怀疑过你不是她，但是我不了解白酒酒，只是一见钟情，倾慕了很久，以为是爱情吧，可是我和你的相处中，我发现，我对你的爱，从渺茫的，到了真实的。我了解了你的一点一滴，知道了你的很多小习惯，这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我想，我和你一样，错把仰慕和欣赏当成了喜欢吧。但是现在，我无比确定的是，我喜欢你，喜欢现在的你。”
“既然你也喜欢我，那你，可以当我女朋友吗？我们从头开始，以新的身份，重头开始。”
表白的话语，回荡在白酒酒的脑海里。
叶璟，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