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北只觉得恶心。
转身就走。
只是还没走出包间的门，就被老男人叫住了，“你要是走出去了，你这个第三可就保不住了。”
项北脚步一顿，没有说话。
“我明确的告诉你吧，前两名是内定的，前三只有一个空位你能出名了，你原本是第三，但是你要是今天走了，那这个位置可就空出来了。”
话音刚落，包间里就引起了一阵骚动，这些设计师里也不缺新人，听到这种说法也有脾气刚的起身就走，但是大部分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毕竟如果用一次皮肉换取名声大噪正式进入设计师圈的话，不少人还是愿意的。
项北嗤笑，“您就能掌控全局了？”
男人点了一支烟，半秃的头顶反光强烈，“当然，否则我也不会非要坐在你旁边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杯酒，你喝不喝？”男人又重新倒了一杯红酒。
项北懒得说话了，直接走人。
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就算她不是慕太太，就算她不是Y大的年级第一。
她即便只是一个搞艺术的年轻人，也不会允许自己走上这条路。
艺术，是人类审美的必经路，不是靠流量靠炒作考抄袭，就能让国家文化输出的。
应该是靠着一代又一代的艺术人，不断的努力不断的清理创作环境，才能让艺术这条路遍地开花。
这话说的有点虚无缥缈，但是生而为人，怎么没底线呢。
从酒会出来之后，项北看到白书颜的车停在门口。
“等我？”
“上车吧，我就在你们的外间，都听见了。”
“哦。”项北做上副驾驶，然后自己手机开了导航，放在中控台上，“地址。”
“你倒是自来熟。”
“那可不，反正你现在是我不花钱的经纪人，不用白不用。”
白书颜开车。
“你刚才为什么会拒绝，你知不知道那个老男人还真是能决定你生死的一个。”
“嗯？”
“评委席里有两个都是他的学生，所以其实他一个人占勒三票。”
“那又怎么样，潜规则这种事情就是个无底洞，我今天要是答应了喝酒，那么下一次可能就是别的要求了，在下一次可能就是要我做他的情人也说不定。”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白书颜你作为一个过来人，“你先喝，喝了之后到底抱住你前三的位置，然后等你出名了，你在反手回来收拾他不行吗？”
“说得容易，我就算是爬得再高，那也不能随便收拾一个美术协会的老古董啊。”
“怎么不能啊？”白书颜孜孜不倦，“他都多少年纪了，你以为还能行？你就想想办法多灌点酒，然后像是伺候孤寡老人那样子扶上床休息就行了，他这种成天花天酒地年纪又大的男人通常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你不会吃亏。
“可我就是不想，我觉得那样做的话，十年之后的自己肯定会看不起当时的我。”因为那样不是问心无愧的。
“哎，艺术界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风气，想当年我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学摄影的妹子，可是刚一毕业，就遭遇了社会的毒打。”
白书颜叹一口气，讲了讲自己当初拒绝被潜规则，所以导致现在做不了职业的摄影师，只能做个编辑的往事。
“那你后悔吗？”
“当然不后悔，毕竟我现在过的挺开心的。”
“那你刚才还劝我低头。”
白书颜：“……”在这等着我呢。
“还有几天就是十进三的正式彩排了，你模特找好了吗？要是没有的话，我用我的人脉给你找一个国内的一线。”
“不用，我有人选了。”
“好吧。”
两人一路说话，白书颜将车开到了项北定位的地方。
“你住这里？”白书颜朝着四周看了看，四面都是写字楼，除了面前有个地铁站之外没有看到居民楼啊。
“我在这里坐地铁。”
项北和她挥手下车。
白书颜也没多问。
两人默契的分开。
项北上了地铁站之后，就收到了慕和南的微信消息。
他明天早上能抵达C城。
“那我明天上午来接你？”项北秒回。
“你可以多睡一会，程立会安排车子接机的。”慕总裁表示自己早就成年了，不需要被接机送送的哦。
“那我不接你了嗯？”
“好啊，乖乖在家等我就好。”
总裁表示回家能看到媳妇就好了。
项北没回复因为实在是有点困了，下了地铁回到西鸣别墅。
原本打算直接闭上眼睛就睡，可是谁料洗个澡还洗清醒了。
于是点开微信给慕和南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接通之后男人似乎正在看文件。
“你在忙？”
“在核对合同，明天要用，然后忙完就能回来抱你睡觉了。”
项北：“……”什么叫做抱我睡觉，真是的。
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样子，项北原本想分享一下自己在新锐设计师大赛上进入了前十的事情，但是又想了想，分享了就没有惊喜了，所以又忍住了。
“是不是想我了，这么晚都不睡觉。”男人似乎核对完了合同，抬起头来和她聊天。
“嗯呐。”项北撑着下巴，就这么承认了。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的经历吧，让项北觉得慕和南这样身在高位还洁身自好的男性，真的不多。
“今天好乖。”男人弯弯嘴角表示很高兴。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想他了。
让他很意外，也很惊喜。
“哪里乖了？”项北翻个身，干脆侧躺下，然后把手机放在枕头上。
“睡衣很乖，眼睛也很乖。”
“为什么眼睛乖？”
“因为你现在眼里都是我。”
项北：……慕和南我真的受不了你了。
“啊，我要睡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亲一下再睡。”
“不要！”项北今天不买账，直接挂断了视频。
项北这段时间一直很闲，毕业设计做完了之后，就是等答辩，而且现在天气也逐渐的热了起来，所以每天的时间除了睡就是画画。
今天好不容易能有事情做了——去接慕和南。
但是好死不死的，偏偏又和其他事情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