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
“你看清楚了没有?”
“太快了什么都看不清啊!”
众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他们一齐往后退去,离湖泊远远的,生怕里头又窜出来一个吃人的怪物。
这个时候,太阳已至正空,湖面上一阵波光粼粼,水雾开散,一条破旧的长桥突然浮现,从湖畔延伸出去,看样子是连接湖心岛的。
这个时候,有人发现了一棵高大的树上刻着字:“此湖名为妖镜湖,湖中有一镜心岛,岛上有一被妖兽守护的灵树,树上有灵果三颗,取得灵果存活者,则为最后赢家。”
又是这样几句轻飘飘的话,然而身处其中的秦歌,却明白了这个任务有多么刁钻,设计这个人物的人可以说是用心险恶。
他们这一行人,如今还剩二十个不到,一路走来好不容易团结起来成了一个看似稳定的团队,可是在数量稀少的名额面前,很容易就会争抢起来,一个人的心胸、长处短处,在这一关中暴露无疑。
而指令中甚至都没明确地告诉他们,成为了最后赢家会怎么样。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壮着胆子,从那个松松垮垮没踩几下就可能烂掉的桥上跑到了湖心岛,打败了不知道有多恐怖的守护妖兽,在二十人中脱颖而出摘到了灵果,仙人也可能因为对他们某方面不满意,来一句心性不好你我无缘等等,看似高深莫测实则狗屁不通的话来把你否定掉。
说白了,就是打着试炼的名号让他们拼命拼运气,最后结果还要看仙人们高不高兴。
在仙人眼里,他们这些凡人和渺小的蜉蝣尘埃一样。
而那些自命清高,不想拼命只想捡便宜的人,正应证了秦歌那句话——都是麻瓜。
很快麻瓜一号就上场了,那边贺兰钧项青山他们还在商量对策,那个麻瓜全然不顾,直接往桥上闯。那桥一踩上去就开始大幅度摇晃,那人也有几分本事,无论桥怎么晃,他脚下都踩得很稳。
他走出一小段,众人的紧张消除了几分,有人壮着胆子正准备上前,却忽然听得前面咔嚓一声,那人一声惊呼,原来是有一截木头断了他一脚踩上去直接踩空了。
那人身子不稳,扶在扶绳上的手不由用力拉了一把,谁知那绳子内里早已烂了,被那人一扯,应声而断,那人直直地栽向水面,“哗啦——”一声,水面上跃起一道黑影,一下子缠住了那人,一甩尾巴,木桥断了好几截。
在桥上的那几人惊恐万状,岸上的人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贺兰钧反应快,飞快上前抓住了要从桥上摔下去的两人,还有一人掉到水里,也匆匆往岸上游,岸上项青山连忙把人拽上来,但那黑影速度更快,嗖地窜过来就要咬人。
好在一旁王归来一甩长枪,把那黑影挑了回去。
这下众人都看清楚了,那黑影是长长的,和人手臂一样粗的水蛇,闪着幽绿的眸子,尾巴一绕就能把脖子给狡断。
从水里爬上来的那人,捡回来一条命,说什么也不敢再到湖边了。其他人也心有余悸,轻易不敢尝试,场面一下子僵住了。
贺兰钧皱着眉头道:“这应该是最后一道试炼了,我们当真没有办法渡过去了?”
项青山撸起袖子:“独木桥而已,有什么不敢上的,我先来开路!”
旁边秦歌连忙拉他:“别别别···大哥就您这体重一脚踩下去整座桥都要塌了!”
项青山一甩手:“那怎么办?!这桥本来就坏了!”
秦歌道:“要渡河,先造桥!现在桥已经有了,我们想办法把桥修修好,大家一起过去就是了。”
“你说得倒容易!”王归来将长枪重重地顿在地上,“这么长的桥我们要怎么修?这湖里还有蛇,一掉下去就被吃了!”
旁边季如意拉了拉他,认真道:“秦小兄弟既然这么说了,那可有什么取巧的法子?”
“我哪有什么取巧的法子,我又不是修桥匠,”秦歌无奈地摊手,“如今我们又没什么工具只能硬上咯,我们这么多人,不说造一座多么结实的桥,在原有的桥梁上绑点绳子总能做到吧。”
项青山抱怨:“可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找绳子?”
忽有一人插了进来:“那个···我这里有绳子。”
众人看去,就见白欢喜从包袱里掏出一大团布绳来···秦歌诧异:“这位姑娘你是百宝箱吗?”
“不是的不是的,”白欢喜有些局促的摆手:“我过了那条溪,看我们现在走得方向怕是还要遇到水源,我以防万一就把随身衣服都织成了绳子···好渡河。”
她原本是想着再遇到那样的河流,自己和另一个姑娘抓着绳子就不那么容易被冲走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点上派上用场了。
“可只有这些怕是不够···而且,这绳子真的结实吗?”贺兰钧有些犹豫。
白欢喜连忙点头:“结实的结实的,只要不用刀割绝对扯不断!”
秦歌道:“问题不大,贺兰大哥你要是担心不结实我们就织个结实的绳子出来,反正白姑娘很乐意帮忙的对吧?”
贺兰钧和白欢喜他们有些不解,秦歌扯起嗓子高声道:“诸位,我们现在要想办法修桥渡河,如果有多余衣物的还请拿出来,要是没有多余衣物的那麻烦各位去林子里找一些藤蔓枯草来,多谢各位啦!”
众人这下子全都明白了,脱衣服的脱衣服,去找藤蔓的找藤蔓,有匕首的就把衣服划成布条方便姑娘们编织。
他们这一行人里,也就只剩白欢喜曲小沐和另一个较瘦弱的姑娘了,至于那个红衣女子,存在感时高时低不在众人考虑范围内。
虽然只有三个姑娘搓绳子,但有那么多人的帮忙和辅助,效率还是极高的,很快一大堆由麻布、藤蔓、绫罗绸缎织成的绳子被凭空造了出来。
项青山和贺兰钧上前试了试绳子的结实程度,确保可以帮助众人渡河时,他们拿着绳子那一头走在了前面,顺着原有的扶绳,把绳子一截一截的捆在桥桩上。
这样行进速度虽然慢,倒也没出什么危险的意外,有人壮起了胆子,踏上了桥跟在他们后边。
秦歌也慢悠悠地上了桥,他身后跟着的傅恩泽还有些畏缩,刚走出一段,踩到了一块烂木板就吓得抱住了贺兰钧他们新系上去的扶绳不撒手:“不不不行···我要掉下去了!”
秦歌冷漠无情道:“那你就别往前走了,自己留在这儿或者想办法退回岸边吧。”在这座桥上众人都自身难保,就算此刻他帮了傅恩泽,到了后面傅恩泽也不一定能坚持下去。
他这么想着,正要狠下心加快步伐,忽然前面一阵骚动,桥剧烈摇晃起来,他听到了贺兰钧和项青山的惊呼声。
秦歌猛地拨开前面一个人,踮起足尖飞跃了几步,跳到木桩上,往前探去,就见一条黑蛇窜出了水面,正与项青山缠斗在一起,项青山手里还拿着一连串的绳子根本没办法甩开那黑蛇!
那黑蛇尾巴一甩,项青山前面木板就碎了一大片,剧烈塌陷中,项青山壮硕的身躯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掉下水去!
“嗖——”地一声,一枚闪着绿色幽光的弹丸忽然飞过,刚好落在那黑蛇身上,“嘭”地一声炸开,那蛇忽然被绿色的枝叶缠住了,动弹不得,一旁贺兰钧终于找到了间隙,一剑斩下了蛇头。
断了头的蛇身掉入了水中,猩红的血水翻滚了几下,逐渐消散了。众人皆松了口气,更加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
收起了弹弓的秦歌却忽然觉得背后阴森森的,他抬头望了眼天,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了,湖面上又开始逐渐起雾,越是靠近湖中央雾越浓,等雾彻底掩盖了整座桥,桥上众人怕是都要沦为湖中黑蛇的盘中餐了。
秦歌远远地朝傅恩泽喊了一声:“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小心!快些赶上来!”未等傅恩泽回应,他便匆匆往前赶去,现在这个速度实在太慢了,他得去帮一下贺兰钧他们。
他跳得虽快,但脚步却极轻,尽可能地不踩坏木板不让桥摇动起来,然而水面突然翻出波浪,他连忙躲闪,就听咔嚓一声,破碎的木板间一个蛇头冒了出来,猛地扑向秦歌。
秦歌侧身躲过,用铁弹弓挡住了黑蛇咬上来的毒牙,抬脚狠狠地踹了一下蛇腹。手腕粗的黑蛇顿时被卸了力道,朝秦歌一甩尾巴,转身就跑。
秦歌差点被黑蛇甩下水去,匆忙抓住了绳子,还没等他扶稳,耳边一声惨叫炸响,他转头看去,就见那黑蛇缠住了后边一男子的双脚,一个蹿身就勒住了人脖子,那人顿时连惨叫声都发不出了。
秦歌惊了惊,下意识地去摸弹弓,但已经晚了,“噗通——”一声,黑蛇直接把人带进了水里,那人还在水里挣扎了几下,秦歌顾不得许多,扑过去就想救人,却忽然被身后一人拽住了领子。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沉入水底,没了影子,他还愣着,水面上就倏地又窜出来一道黑影,秦歌这才惊醒,缩回了身体,喘了口气,身上冷汗连连——若不是刚才被人拽了一下,他弄不好就一齐被蛇吃了!
他看向拽他的人,正是那红衣女子,他惨白着脸道谢:“多谢姑娘。”
“真蠢。”红衣女子不与他多言,直直的往前走,如履平地。
秦歌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道:“多次为姑娘所助,敢问姑娘可否告知姓名?”他心里不抱什么期望,这一路上对方一直都未透露名字,可见是不想说的。
果然,那姑娘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麻瓜不配知道我名字。”
秦歌心里有些失落,但面上依旧笑嘻嘻的:“姑娘此次有多少把握能摘到灵果?”
红衣女子扫了他一眼:“你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秦歌边走边问:“什么话?”
红衣女子道:“反派死于话多,我觉得不仅是反派,对于小啰啰来说也一样,尤其是你这种捏一下就死的小啰啰。”
秦歌:“······”好吧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