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一生坐做好事无数,曾经的他也是一名军人,退伍后就承担起了家里的重大家业,一生平凡而传奇。
只见他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
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
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陆琪诺小心翼翼的走进书房,书房里摆满了各种藏书,有各种名人的传记,书写的字贴。
桌上还摆着文房四宝,紫毫笔挂在笔架上,漆烟墨如那黑夜一般。
陆琪诺记得她以前经常帮爷爷用砚磨着黑墨,爷爷用毛笔沾了黑墨,在白纸上写下一亲字,这亲字每一笔都是那么有力,刚强中透着对亲情的柔美,虽没有王羲之和颜真卿的境界,但她认为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文字。
而那个亲字就挂在书房最显眼的墙上,陆琪诺走到红木书桌边前,轻声的唤了下:“爷爷!”
陆老抬头,看向来人,语气中带着兴奋还有点颤抖:“诺儿,我的乖孙女回来了。”
他随后眼镜都来不及摘,站起来,陆琪诺赶紧过去扶着他:“爷爷,您慢点!”
陆老颤颤巍巍的回答着,“哎!”苍老的容颜上却掩饰不住兴奋和激动。
“诺儿,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跟爷爷说一声呐?这样爷爷也能够亲自去接你回家。”
陆琪诺扶着老爷子的手甜甜的笑着说:“我这不是想回来给您一个惊喜嘛,说了就不叫惊喜了。”
看着自家的孙女儿现在的成熟与稳重,老爷子不禁的叹了口气:“你这鬼灵精怪的丫头脾气一点都没变。”
陆琪诺吐了吐舌头笑着,“爷爷我变了,回来您不就认不到我了吗?”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诺儿。”
听了陆老的话,陆琪诺开心得心里想哭,从小到大父母走得走,也只有爷爷对她最好了。
她是陆家唯一的血脉,在她七岁那年,父母边出车祸双双去世,留下了孤苦伶仃的她,陆老心疼孙女,所以对她更是疼爱有加,她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但是她却很给陆老争脸,不管是哪方面都是最优秀的。
扶着陆老在一边的沙发边上坐下,她也坐了下来,四处看了书房,没有什么变化,一切和以前一样。
“爷爷,您这些年过得好吗?”她没有陪在他身边,是为不孝。
“害,爷爷啊好不好还不和以前一样,改上班就上班,完了不忙时就和那帮老战友下下棋,大大高尔夫,爷爷好着呢!”
听到爷爷这么说,她心里好受了一点。
“哎?对了我听你战爷爷说是奕宣去接你的对吧?”
“嗯,是他去机场接我的,我们也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陆老哼着:“战翰荣这个老家伙,为了他家小子那破事,居然把我孙女拐回了国还不跟我说,要不是今早上他给我说,我还被蒙在鼓里。”
战老爷子和陆老是战友,也是死党,两个人大多数不对头,这么多年了闹归闹关系却从没淡过。
“爷爷你也别怪战爷爷,是我让他老人家先别跟你说的,不然你得去把飞机场包了,到时候别人都不方便。”
想想以前她回国的情景,老爷子知道她要从国外回来便带着一大群人去把飞机场堵得水泄不通。
因此还上过新闻,某富家女回国,家里包下飞机场只为等她回来。
想想都觉得雷人,陆老从来都比较讲究排面,所以不管走哪里身边都会跟不少人,而相对战老爷子,他就比较低调一点,不过身边隐藏的高手却不少。
那次吓得机场的人还以为是非法分子要闹机场,最后战老爷子出面别人才知道原来是陆老接孙女。
自从那一次后,陆琪诺回国一般都是偷偷回来,就再也不敢让他知道她要回来的事,因为自家爷爷的脾气她太了解了。
听她为战老爷子说话,陆老撅起嘴:“害,我的养的孙女怎么向着别家老头子,丫头,不然你给爷爷把那老家伙的孙子骗过来给爷爷当孙女婿,战奕宣那小子爷爷看着就喜欢,人长得帅,又有才华懂事,最主要成熟稳重适合做陆家的女婿。”
陆老一边说一边打着算盘,心想老战你收买老子的孙女,那老子就抢你孙子。
陆琪诺听着爷爷越说越离谱的话,不禁心里一阵心虚,要是给爷爷说她找了个外国男朋友,爷爷会不会被她气死。
“哈哈,爷爷我们不说这个,我肚子饿,我们去吃饭吧!”
“诺儿饿了,好——我们去吃饭。”
说完乐呵呵的让陆琪诺扶着,去了陆家大厅。
安可乐收拾完桌上所有散开的文件后,捶了下有些酸麻的肩,伸了下懒腰,准备下班。
她按了个电话,“喂?表哥你忙完了吗?”
楚北一边敲着键盘打着字,一边说:“我今晚可能要加班两个小时,你先回去吧!”
“两个小时啊?要不要我帮你?”
要放以前,楚北可能会同意她帮忙,可是现在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用,你先回去啊!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
听他的口气,安可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心里的算盘,“不用了,那表哥你自己忙,公司离家也没多远,我想走走就先回去了!”
“嗯,那好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后,安可乐拿着挎包套在肩上,走出办公室下楼,出了楚氏,看着前方宽大的广场中央的喷泉,日落的余辉撒在上面,整个喷池像个金黄色的大玉盘,有种美中带点梦幻的感觉。
她深呼吸了下,理了下长长的辫子,鼓起可爱的小嘴吹了一口额前有些粘在一起的空气刘海,不耐烦的揪了一下,颓废的走下楼梯。
走了没几步路,她停下从包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听着不快不慢的轻音乐,现在的她好需要治愈。
有些人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对外总是积极乐观的形象,其实在没人的时候才会真的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也许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离她不远处的人,一双鹰眸雪亮的盯着她,看着她面上少去了平日里的笑容,多了份忧,心里一阵愧疚。
安可乐看着路有,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抬头一张熟悉的脸放大在她的眼前。
他的身姿挺拔,四肢修长,略显苍白的脸庞上,细碎的额发随风而动,掩映着一双意味不明的眼睛,显得高深莫测,眼底仿佛浮动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然之色。
只见他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高束起的银色长发透出淡淡的邪气。
若不是那眉宇之间充斥着的英气和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芒。
安可乐呆呆的望着突然出现的他,从何时起,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与眼前的男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只见他抿着的唇轻轻开口:“你走路还是不看路。”
这句话很熟悉,他不知道已说了多少遍,可她却觉得没听够。
他轻轻拿下她的耳机,安可乐这才反应过来:“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
他把耳机给她收起来,放到她的手心。今天下午他都没有什么心思上班,一个下午都在想她的喜怒哀乐。
所以他提前下班后,开着车出公司,不知不觉的就开到了楚氏。
他在车里等了很久,终于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从大楼里走出来。
听了他的回答,她轻轻的“哦”了一声,并没有想太多。
“走吧,我送你回去。”说着向前走去。
安可乐有些傻眼,这男人吃错药了,这是打算陪她走路吗?
只见朝前走的人提醒,“还不跟上。”
安可乐这才迟疑的跟上他的脚步,这条水泥路,今日显得格外宁静,从头至尾都没遇上一个散步的人。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战奕宣终于停了下来,转身安可乐一个没注意撞在他的胸膛上,她“哎哟”一声摸着头退出来。
“你怎么停下来了。”还停在路中间。
“谁让你走路不看路。”战奕宣看着她揉头的可爱样,忍不住一把拉她入怀里。
安可乐撞进他温暖的怀抱中,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听他深沉的呼吸声。
他搂她的腰更紧,“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顺便喜欢一个人,丫头对不起。”
安可乐有些疑惑,“你怎么……对我说这些。”
她的心揪着有些疼,难道她还有希望吗?
战奕宣放开她,看着她的美丽的大眼睛:“没事,走吧!”
他无法面对深情的她,在她的面前他总会放下自己身上的刺,怕扎伤她,他想要呵护她。
安可乐心里一阵失落,难过,所有的情绪加在一起,她又要哭了,可她命令自己把眼泪憋回去,不能在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这么难,听他说无情的话时她的心像撕碎般疼。
说好不喜欢她,可为什么每次都要来招惹她,她明明已经克制自己不要在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