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巧思对酒纵谐谈
青楼春梦2020-07-04 11:313,140

  闺臣说:“今日把这斗草改做偶花,一对一对替他配起来,却也有趣。刚才我们只听山辣对水香,可谓工稳新奇之至。不知还有甚么佳对?”春辉说:“这里有个单子,姐姐一看便知。”闺臣接过,众人围著观看,莫不称赞。董花钿说:“‘慈姑花’对‘妒妇草’,虽是绝对,但‘慈姑’二字,往往人都写作草头‘茈菰’,今用这个慈姑,自然也有出处?”宰玉蟾说:“按各家《本草》言,慈姑一根,岁生十二子,闰月则生十三,如慈姑之乳诸子,故以为名。大约有草头、无草头皆可用得。”国瑞征说:“我出莕菜别名‘水镜草’。”廖熙春说:“我对‘金钱花’。”叶琼芳说:“我出‘金丝草’。”掌骊珠说:“我对‘锦带花’。”绿云说:“请教姐姐:金丝草原名叫做甚么?”琼芳正要回答:“紫芝把闵兰荪左耳一指,又把花再芳右耳一指,说:“他就叫做这个。”引的众人好笑。兰荪、再芳暗暗请教吕尧蓂,才知叫做“狗耳草”二人听了,气的正要发挥,只听绿云说:“我对‘鸡冠花’。”陶秀春说:“我出‘龙须柏’。”蒋秋辉说:“我对‘凤尾松’。”芳芝说:“秋辉姐姐如此敏捷,可知知母又名甚么:”言锦心说:“知母又名‘儿草’。姐姐可知菊花别名么?”司徒妩儿说:“菊花又名‘女花’。”纪沉鱼说:“‘儿草’、‘女花’,真是天生绝对。”

  左融春说:“水仙一名‘雅蒜’。”红红即接著说:“蔟葰一名‘廉姜’。”紫云拍手说:“这个真可上得‘无双谱’了!”掌浦珠说:“景天一名‘据火’。”缁瑶钗说:“白英又号‘排风’。”枝兰音说:“芍药有‘花相’之名。”殷若花笑道:“梓树有‘木王’之号。”邺芳春说:“常山原名‘互草’。”香云笑道:“首乌又唤‘交藤’。”玉芝说:“我看这个光景倒象要做赋了。”只见丫环捧上茶来。玉芝说:“我就出‘茶花’。”陈淑媛说:“椰名酒树,我对‘酒树’。”众人说:“这又是绝对。”花再芳说:“紫芝姐姐!我出一个你对:甘遂一名‘鬼丑’。我因姐姐比鬼还丑,所以出给你对。”紫芝说:“姐姐才出黑丑.此时又出鬼丑,原来姐姐却喜出丑。我倒想个对你一对。”因想了想说:“妹子记得疏麻一名神麻,我对‘神麻’。”花再芳说:“你见那位神的面上有麻子?”紫芝说:“你见那个鬼的脸上生得丑?”田舜英说:“马齿苋一名‘五行草’。”宋良箴说:“柳穿鱼一名‘二至花’。”闵兰荪说:“我出‘独活’。”紫芝说:“一人活著有甚趣味?”颜紫绡说:“玉兰一名‘丛生’。”柳瑞春说:“我出‘三春柳’。”春辉说:“‘三春’二字却不易对。”师兰言道:“我对‘九节兰’。”

  锦云说:“‘九节’对‘三春’,可谓巧极。”闺臣说:“我出‘仙人掌’。”紫芝用手朝花再芳头上一指,说:“我对‘夜叉头’。”再芳说:“紫芝姐姐杜撰,这是要罚的。”紫芝说:“此对或者平仄不调;若说杜撰,姐姐问牛蒡子就明白了。”春辉说:“若不论平仄,诸如青葙一名‘昆仑草’,瑞香一名‘蓬莱花’;地黄前唤作‘婆婆奶’,赤雹儿叫作‘公公须’;都可为对子。这个对子,若论等第,要算倒数第一。”紫芝说:

  “你把妹子取在后头,我会移到前面去。”蒋丽辉说:“地锦一名‘马蚊草’,请教一对。”瑶芝说:“这个名字,又是兽,又是虫,倒也别致。”紫芝用手向毕全贞身上一扑,说:“我对蜡梅的别名。”吕瑞蓂笑说:“藕一名雨草,我出‘雨草’。”毕全贞说:“蜡梅是何别名,妹子还未问明,姐姐就出雨草么。”题花笑说:“蜡梅一名‘狗蝇花’。”苏亚兰说:“我对络石草别名‘云花’。”吕尧蓂说:“梨一名‘蜜父’。”闵兰荪说:“我对枇把别名‘蜡儿’。”紫芝说:“共总两个字,再将上一字平仄不调,有何趣味。这个同我‘夜叉头’一样,都是四等货。并且观音柳、罗汉松,五行草、二至花,都是上一字平仄不调,也不能列之高等。”

  史幽探说:“日已向西,再对几个,主人好赐饭了。”宝云随即分付丫环预备。

  井尧春把案上所摆‘木瓜’拿了一个,说:“我就出这个。”蒋星辉说:“这个易对的,何必出他。”青钿说:“姐姐看著容易,只怕难哩。”众人想了,都对不出。星辉说:“我对‘银杏’。”青钿说:“瓜是总名,杏字如何对得。”潘丽春说:“我对无漏子别名‘金果’。”玉芝说:“你才对丹参别名,此刻又是无漏子别名,《本草》都是透熟,无怪医道高明了。”锦云说:“这个只是绝对。”印巧文说:“菠菜一名‘鹦鹉菜’。”彩云说:“忍冬一名‘鹭鸶藤’。”林书香说:“医书误以牡蒙认作紫参,其实牡蒙乃‘王孙草’。”若花说:“我对菊花别名何如?”春辉鼓掌说:“‘帝女花’对‘子孙草’,又是天生绝唱。”

  史幽探立起说:“我们外面走走罢。”大家于是一齐起身。

  众人离了百花圃,口见丫环禀说;“酒已齐备,夫人也不过来惊动,请诸位才女不要客气,就如自己家里一样才好。”众人说:“拜烦先替我们在夫人跟前道谢一声,少刻扰过,再去一总叩谢。”说罢,一齐散步。丫环预备净水都净了手。香云引至凝翠馆。若花说:“这个坐儿早间妹子胡乱坐了,此刻必须从新拈过才好坐哩。”闺臣说:“早间业已说过,今日这个坐位原无上下,何必又拈?”春辉说:“坐位自然照旧,不必说了。但妹子还有一个愚见:少刻坐了,断无哑酒之理,少不得行个酒令方觉有趣。

  若照早间二十五桌分五排坐了,不知这令如何行法。据我主意:必须减去十三桌,只消十二桌,由东至西,分两行团团坐了,方好行令。”兰芝说:“若摆十二桌,每桌八人,只坐九十六人,还有四位怎样坐呢?”春辉说:“由东至两虽分两行,每行只须五桌;东西两横头再摆两个圆桌;圆桌上面可坐十人,岂非十二桌就够坐么?”众人听了,齐声赞好,都说:“如此团团坐了,既好说话,又好行令。”宝云惟恐过挤,执意不肯。

  众人那里由他,各命自己丫环动手,又嘱宝云把送酒上菜繁文也都免了。一齐归坐。丫环送了酒,上了几道菜。

  大家谈起园中景致之妙,花卉之多。掌红珠说:“适才想了一谜,请教诸位姐姐:‘无人不道看花回’,打《论语》一句。”众人想了多时,都猜不出。玉芝说:“妹子向来参详题义,往往都有几分意思,无如所读之书都是生的,所以打他不出。可惜今日只顾对花,无暇及此,明日诸位姐姐切莫另出花样,务必猜谜顽顽。若把明日再蹉跎过去,不知何日方能再聚。偏偏今日过的又快,转眼已是下午。刚才红珠姐姐说‘无人不道看花回’,此等句子,妹子最怕入耳,如把‘看花回’改做‘看花来’,我就乐了,这个‘回’字,好象一本戏业已唱完,吹打送客,人影散乱,有何余味?替换个‘来’字,就如大家才去游玩。兴致方豪,正不知何等陶情,我就欢喜了。”青钿说:“且莫闲谈,究竟他这‘无人不道看花回’是个甚么用意?”玉芝说:“据我看来:内中这个‘道’字,却是要紧的。大约所打之句,必定有个‘曰’字或有个‘言’字在内。至于此句口气,刚才我已说过,就如一本戏已经唱完,无非游玩毕之意。”小春说:“若果这样,只怕是‘言游过矣’。”红珠说:“正是。”题花说:“此谜以人名惜为虚字用,不独灵活,并可算得今日游园一句总结,可谓对景挂画。”

  紫芝说:“游玩一事既已结过,此刻是‘对酒当歌’,我们也该行个酒令多饮两杯了。春辉姐姐可记得前月我们在文杏阁饮酒,我说有个酒令,那时姐姐曾教我吃杯令酒宣令的?后来大家只顾说笑斗趣,也就忘了。今日难得人多,必须行令才觉热闹,莫若妹子就遵姐姐前月之命,吃个令杯宣宣罢。”众人说:“如此甚妙,我们洗耳恭听。”

  兰芝说:“此时如要行令,自应若花阻姐或幽探姐姐先出一令,焉有我们倒僭客呢?”若花说:“阿姐此话过于客气。行令只要斗趣好顽,那里拘得谁先谁后。”史幽探说:“今日紫芝妹妹在母舅府上也有半主之分。俗语说的:‘主不吃,客不饮’。就请先出一令。行过之后,如天时尚早,或者众人再出一令,也未为不可。就请饮杯令酒宣宣罢,不怕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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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宅狐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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