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喷酒救小山
青楼春梦2020-07-04 11:282,376

  忽听女妖笑道:“他们只知吃果,那知其中藏有酒母。果然毫不费事,就都跟来。此皆贤妹并二位爱卿筹画之力,将来自然慢慢一同受享。但这伙儿有三十余口之多,不知贤妹可能别出心裁,另有炮制?”少年男妖答道:“这些伙儿刚才已吃酒母,皮肉未免带有酒味,若照向日烹调,恐不合口。据妹子愚见:莫若竟将这些伙儿酿为美酒,其名就叫‘伙儿酒’。姐姐以为何如?”女妖喜道:“如此极妙!”黑面男妖说:“以伙为酒,固是美品,但清浊不分,亦恐酒味不佳。据臣看来:女伙之味必清,男伙之味必浊,将来酿时,必须预分两处,庶清浊不致紊乱。”黄面男妖说:“今日伙儿如此之多,其中酒量大的谅亦不少,莫若先将好酒给他尽量而饮,教他吃的烂醉,日后酿出酒来,岂不更觉有力?”

  女妖说:“两位爱卿所见极是。”因指谢之洋向少年男妖笑说:“这个伙儿与贤妹模样相仿,莫若把他留下,给贤妹做伴如何?”少年男妖笑说:“这伙儿生的虽好,就只嘴上新留几根须儿,令人可厌。他如拔的光光如人鞟一般,我才笑纳哩。”因向黄面、黑面二妖说:“二位可要留他做伴?”二妖说:“弥君嫌他新留几根须儿,所以不喜;那知我二人因他须儿过少,也不衬意。他如满部胡须,抑或络腮,我倒喜的。”少年男妖说:“这却为何?”二妖说:“这叫作‘人弃我取’。”少年男妖笑说:“若据二公之言,难道世间胡子都是弃物么?你要晓得:‘十个胡子九个臊。’他要发起臊风,比那没须的还更有趣哩。”说著,一齐大笑。

  女妖分付手下,将众伙儿带至后面,多将好酒令其畅饮,以便蒸熟酿酒。众妖答应,把众人带到后面,七手八脚,各去取酒。小山随即跪下,望空垂泪,暗暗祷告说:“我孙小山因来海外寻亲,忽遇妖魔,性命只在顷刻。务望过往神灵,早赐拯救!倘脱火坑,情愿身入空门,一世焚顶。”忽见有个道姑走来说:“女菩萨休要害怕,小道特来相救。”

  道姑向小山说:“女菩萨不必焦心,小道特来相救。”随即杂在众人之中。众小妖把酒取到,道姑说:“他们不会饮酒。我的量大,拿来我吃。”众小妖说:“刚才进来,未曾留神,原来却是六个女伙。”把酒送至道姑面前。道姑饮完,又教快去取酒。这些小妖来往取酒,就如穿梭一般。一面取酒,一面只说:“好量!”道姑一面饮著,一面只教取酒。如此把洞内若干美酒,饮的一滴无存,还是催著取酒。众小妖无酒可取,只得禀知女妖。女妖那里肯信,即同三个男妖来至后面。道姑一见,把口一张,那酒就如涌泉一般,一道白光,滔滔不断,直向四妖喷去,登时洞里洞外,酒气扑鼻。这股酒香,非比寻常,乃百种鲜果配成,芬芳透脑,若教好饮的闻了,真可神迷心醉,望风垂涎,道姑一面喷酒,把手一张,只听呱刺刺雷声振耳,霹雳之中,现出一朵彩云;彩云之上,端端正正托著桃、李、橘、枣四样果品,直向四怪顶门打将下去。道姑大声喝说:“四个孽畜!

  尔等胞衣巢**,现俱在此,还不速现原形,等待何时!”四怪刚要逃走,不防云中四样果品齐下,只打的满地乱滚,霎时变出本相。远远看去,个个小如弹丸,不知何物。道姑上前,捏在手内。众小妖都变本相,无非山精水怪,四散奔逃。

  此时大家都已苏醒,俱向道姑叩谢。小山说:“请问仙姑尊姓大名?这四个是何妖怪?”道姑说:“我是百果山人。因与女菩萨有缘,特来相救。”手中取出四个物件说:“女菩萨请看:这就是四怪原形。”小山同众人进前观看,原来却是一个李核,一个桃核,一个枣核,一个橘核。梁九公说:“世间此物甚多,何以竟能为怪?莫非都是异种么?”道姑说:“此核虽非异种,但俱生于周朝,至今千有余年。李核名叫‘携李’,当初西施因其昧美,素最喜食;桃核虽非仙品,当年弥子瑕曾以其半分之卫君;橘核,昔日晏子至楚,楚王曾有黄橘之赐;

  枣核名唤‘羊枣’,当日曾晰最喜。这四核虽是微末废物,因昔年或在美人口中受了口脂之香,或在贤人口内染了翰墨之味,或在姣童口边感了龙阳之情,或在良臣口里得了忠义之气,久而久之,精气凝结,兼之受了日精月华,所以成形为患。今遇贫道,也是他气数当绝。”

  梁九公思量说:“怪不得男相女装,原来却是‘分桃主人’。”因问道:“请教仙姑:刚才那美妇人同那美男子,自然就是西施、弥子瑕形状了。但那两怪,一个面如黑枣,一个脸似黄橘,难道当年曾晰同晏子就是这个模样么?”道姑说:“西施、弥子瑕俱以美色蛊惑其君,非正人可比,故精灵都能窃肖其形?至曾晰、晏子,身为贤士,名传不朽,其人虽死犹生,这些精灵,安能窃肖其形?所谓邪不能侵正。故枣怪面似黑枣,橘怪面似黄橘。任他变幻,何能脱却本来面目!”小山说:“请问仙姑:此去小蓬莱,还有若干路程?”道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女菩萨自去问心,休来问我。”收了四核,出洞去了。

  梁、谢二人把人数查明,一齐上船前进。一路谈起仙姑相救之事。梁九公说:“这是孙小姐至孝所感,故屡遇异人相救。若据前日大蚌所言,孙兄已成神仙无疑了。”谢之洋说:“俺妹夫如成了神仙,俺甥女遇了灾难,自然该有仙人来救。俗语说的‘官官相护’,难道不准‘仙仙相护’?俺最疑惑的:他们所说‘百花’二字,不知隐著甚么机关?莫非俺甥女是百花托生么?”小山笑说:“若谓百花,自然是百样花了。岂有百花俱托生一人?断无此理。即使竟是百花托生,甥女也不情愿。舅舅莫把这件好事替我揽在身上。”谢之洋说:“若是百花托生,莫不红红绿绿,甥女为甚倒不情愿?”小山说:“舅舅要知:这些百花无非草木之类,有何根基?此时甥女如系天上列宿托生,将来倘要修仙,有此根基或者可冀得一善果;若是草木托生,既无根基,何能再荫妄想?即使苦修,亦觉费事。当日有人言:狐狸修仙最苦,因其素无根基,必须修到人身,方能修仙,须费两层工夫。

  即如甥女,若是百花托生,如要修仙,必须修的有了根基,方能再讲修仙,岂不过于费事?”谢之洋说:“若这样,俺倒盼你根基浅些,倒觉安静,省得胡思乱想,又生别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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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宅狐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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