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老陈跟着的吗？
难道说……他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来乱来，那样的身体情况还自己开车？
想到这个可能，上官冰焰就止不住全身发寒。
有计程车经过，上官冰焰顾不上安不安全，直接冲出去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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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冰焰赶到医院时，卫擎风已经被送进手术室。
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护士拿着文件在等候。
见上官冰焰出现，赶忙迎了上来，“上官小姐？”
“是我……”上官冰焰声音抖得连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攥着护士的手尤为冰凉，“我男朋友……不，我丈夫他……怎么样了？”
“小腿粉碎性骨折，医生已经在动手术了。”
小腿粉碎性骨折……
元礼的腿本来就因为上次的车祸还未好全，现在又骨折……
上官冰焰原本就吊着的心愈发地揪得紧，“很严重吗？会不会影响以后的恢复？”
“具体的情况要等手术结束才知道，上官小姐，麻烦你先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个字，然后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护士把笔递给她，顿了两秒又提醒，“对了，顺便填一下你男朋友……哦不对，你丈夫的个人资料，他被救护车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医院方面没有他的资料。”
上官冰焰点头，迅速地将资料填好递给护士。
想起老陈陪着元礼，可自己这一路过来都没看到人，正要问护士老陈的情况，是不是也被送到了医院，护士却被匆匆从手术室出来的另一个护士给喊了过去。
上官冰焰条件反射地跟过去，想看看手术室里的情形，被拦住。
两个护士小声地说了几句话，手术室的门再一次匆匆地关上。
然后，两个护士就匆匆地跑开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袋血。
一名护士把血送进了手术室，另一名护士则重新来到上官冰焰的面前。
还没来及得开口，上官冰焰就已经先牢牢地攥住了她的手，“护士小姐，我丈夫他……”
“没事的，别担心，手术很顺利地在进行。”护士看了上官冰焰一眼，“上官小姐，手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你要不先去换一件衣服？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丈夫出来后看到，肯定会担心的。”
元礼真的会担心吗？
上官冰焰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眼下的模样，的确是太狼狈了、
上官冰焰不想让元礼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更不想自己这副模样影响到元礼的身体健康。
于是，点了头。
医院附近就有商场，上官冰焰用最快的时间去买了一套干爽的衣服换上。
手机淋了雨进水无法开机，上官冰焰本来想买个新的，顺便把号码换了，省得卫擎风打过来，自己不小心又按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想到元礼还在手术，也没了那份心思，直接往包里一扔，就回了医院。
她又在手术定外的公共度座椅上等了近半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终于打开。
医生率先走了出来，随后是被推出来的病床。
上官冰焰如梦中惊醒般站起来，踉跄着上前，“医生，我丈夫……”
尾音猛地曳去。
上官冰焰错愕地看着沉睡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卫擎风，好一会儿都没能够回过神来。
怎么会是卫擎风？
元礼呢？
护士不是说……是她男朋友出的车祸吗？
上官冰焰堪堪地抬眸，看向医生和护士，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不懂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送到医院来的是卫擎风，护士小姐告诉她的却是元礼出了事……
医生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还以为上官冰焰在担心，摘下口罩安抚道，“上官小姐放心，你男朋友虽然出了车祸，但好在车子安全性能不错，没出什么大问题，医院方面已经动过手术，替他把小腿骨头接下上了，接下来只要好好地休养，很快就会康复的。”
“不是……”上官冰焰摇头，脑子还是懵的，“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结了婚……有丈夫的……”
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乌龙，医生和护士全都愣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医生问上官冰焰，“那这位先生是……”
“她是我丈夫的朋友……”
丈夫的朋友……这个乌龙也闹得太大了。
医生尴尬地笑，“呃……可能是当时情况混乱，护士搞错了……上官小姐，实在是抱歉，这是我们医院的工作疏忽……”
“没事。”上官冰焰摇头，并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她此刻脑子里想的是，自己在医院呆了这么久，断了和外界一切的联络，也不知道叶家那边情况怎么样，元礼又怎么样了。
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他一定很生气。
思及此，上官冰焰一刻也没办法在医院多呆下去了，转身就走。
医生和护士没想到她会直接转身走人，全都愣了。
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追上去，“上官小姐，你丈夫的朋友才刚动完手术，你要不要留下来照看一下？”
上官冰焰摇头，“我留下来不合适，入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也预交了钱到医院的帐户上，应该有多余的，麻烦你帮我替他请一个看护，他家人那边，我会让人通知的。你们也可以联络，我把电话留给医院。”
上官冰焰说着，把傅月灵的手机号抄给了护士。
护士本来还要说些什么，杨到让朋友的妻子来照顾的确是不太合适，就点了头，“那上官小姐保持电话畅通，病患家人未到这段时间 ，医院方面有什么问题，会跟你联络的。”
上官冰焰动了动唇，本要说不必跟自己联络了，想到卫擎风在X市和自己一样人生地不熟的，作了罢，轻轻地点头，“嗯。”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上官冰焰走之前又补了一句，“我丈夫不喜欢我跟其他男人走得太近，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用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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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上官冰焰没有立即赶回叶家。
她在附近的店里买了一枚精致的袖扣，精心包装好了放到包里，带回叶家。
她记得元礼生日的时候叶咏湘曾送他一件手工衬衫，元礼收到之后说自己什么也没送，缠着自己让自己送他袖扣当作生日礼物，只可惜当时的她对元礼充满了怨恨，怨恨他害死了卫擎风，根本就没理会。
元礼当时虽然依然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无赖模样，其实眼里是藏着掩不住的失落的，只是她当时根本没在意。
现在想起来……
上官冰焰垂眸，看了眼窗外已经慢慢亮起来的霓虹灯，胸口沉甸甸的，说不上来的心疼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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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咏湘一下楼，就看到自家儿子躲在后院的角落里抽烟，身边的桌子上，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四周烟雾缭绕的，跟起了火没什么两样，呛得人喉咙发疼。
可就这样，自家儿子也没有停止，一根接着一根地吞云吐雾，抽得双眼布满血丝，几乎都要魔怔了。
叶咏湘皱眉走过去，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听老陈说你跟冰焰又闹别扭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元礼哑着声音回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五官掩在青白色的烟雾后面，看得有些不真切。
叶咏湘被呛得不行，难受地咳了几声，再也看不下去了，从儿子的手里把烟抢过来摁灭在烟灰缸里，烟和打火机全收了放进口袋，“没事你会跑到这里一个人躲着抽烟？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元礼没有回应。
他垂眸，盯着桌上满满的烟蒂看了许久，才幽幽地开口，“卫擎风来了。”
“卫擎风来X市做什么？”叶咏湘一听卫擎风的名字就不淡定了。儿子和儿媳妇正闹着别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合好呢，卫擎风这个时候跑来凑什么热闹？
冰焰不是说，已经跟卫擎风把话说清楚了吗？他还跑来做什么？
难不成不甘心，想在儿子和儿媳妇中间插一脚，当小三？
这怎么行？
叶咏湘倏地站起来，“我去给冰焰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这段时间就呆在叶家，哪里都不要去了。”
语毕，叶咏湘就要转身离开。
元礼看着她急切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哼笑，“留住了人，留不住心有什么意思？”
叶咏湘脚一顿，僵了几秒后退回来，“不叫冰焰马上回叶家，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元礼又笑，笑意却只到嘴角，就迅速地消失了，眼神沉寂得可怕，“我一个废人除了成全他们，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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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开灯，整个书房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点光。
元礼坐着，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一动也不动。
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份刚刚打好的“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