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去问梁沂的事了，元礼接下来许久都没有回消息。
上官冰焰逛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就没有等他回复，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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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元礼的声音给了安抚，上官冰焰难得睡了个好觉。
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十五分。
她看了下手机，元礼那边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上官冰焰想他估计是还没睡醒，没有打扰，重新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外头的雨还没停，甚至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空气中一股浓浓的水气。
上官冰焰皱了眉，虽然她不讨厌下雨天，却不太喜欢这种湿度重的天气，让人浑身不舒服。
元礼十点左右就会过来，上官冰焰没有耽搁，进卫浴间洗漱换好衣服，坐下来化妆。
她平时是不化妆的，今天要去元家，虽然不是正式的拜访，出于礼貌，也应该将自己拾掇一下。
只是上官冰焰才刚做完保养，拿起粉底液的时候。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上官冰焰愣了下回头，看到季秋凉啃着苹果探进头来。
“怎么起这么早？”今天周末没课，以好友的生活作息，不睡到下午是不会醒的。
季秋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直走进来坐着，跟上官冰焰挤在一张椅子上。
她扫了一眼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咬了一口苹果，“需要帮忙么？”
上官冰焰很少化妆，季秋凉怕她失手。
上官冰焰失笑，怎么会看不出来好友的担忧，“不用，化个淡妆而已，没那么难。你就为了这个牺牲睡眠起这么早？”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季秋凉咬了一口苹果，分享地递到上官冰焰的嘴边。
上官冰焰没有犹豫地凑过去，咬下去的瞬间想到元礼连上官睿给自己夹个菜都不高兴，又移开了。
“啧，还学会嫌弃我了。”季秋凉悻悻地把苹果收回来，用力地咬了一口，“怎么？吃过元礼的口水，就不稀罕本小姐啦？上官冰焰，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见色忘友的人，我真是错看你了，哼！”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上官冰焰被说得满脸通红，拿起粉扑丢过去。
季秋凉被丢得脸上一个浅浅的印子，也不生气，随意抹了抹脸，撑着下巴靠在梳妆台上，边吃苹果边看上官冰焰上妆，“这一次去元家，肯定是会碰到元礼家长的，真的想好了，决定跟元礼在一起了？”
上官冰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我跟他牵扯太深了，现在这个样子，也分不开。既然分不开，那就试试。”
季秋凉点头，元礼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好友跟元礼在一起，绝对不会受委屈。
只是，季秋凉还是有些担忧。
她怕好友是因为元礼对她的好，才跟元礼在一起，而不是爱。
季秋凉知道，上官冰焰对元礼是有好感的，不然两人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但好感不是爱。
没有爱的两个人，是撑不了多久，也走不长的。
想着，季秋凉连苹果也没心思吃了，随意啃了几口，扔进垃圾筒里，“冰焰，你有把握爱上元礼吗？”
上官冰焰又是一顿，没有隐瞒，“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努力。”
“嗯。”季秋凉点头，“你能爱上元礼最好，如果实在是不行，也不要勉强，知道么？勉强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元礼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不是一直极力撮合，希望我跟元礼在一起？怎么我真的决定跟他试一试了，你反而又草木皆兵起来了？”上官冰焰笑问。
“我这不是担心嘛。”季秋凉叹气，“有一个卫擎风那种渣男在前，我怕你再受伤害。元礼那对父母几十年相处的情况，是真的让人挺害怕，我不想看到你跟元礼最后也落得那样的下场。”
“……”上官冰焰抿唇。
她想告诉季秋凉，叶咏湘和元冼锋之间的情况，上辈子就在她和元礼身上发生过。
只是因为两人的性格不似叶咏湘和元冼锋，所以没闹得那么难看。
想到这些事说出来会引发的后果，上官冰焰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改成了，“不会的，我和元礼的个性，就算到最后真的没办法在一起，也不会走到叶咏湘和元冼锋那一步。”
“那可难说。”季秋凉随意拿过一个瓶子，打开又盖上，“你我是有偏心的，不会跟叶咏湘那样钻牛角尖，但是元礼……就不好说了，他什么性格，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我有点担心，如果你最后没爱上他，两人要分手的时候，元礼会受不了，把你绑了藏起来，让你一年接着一年给他生孩子，直到白发苍苍，再也生不动为止，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么？偏执的男主得不到女主的爱，就想尽办法也要把女主留在身边……不过想到你被元礼困着，每年都挺着大肚子，我怎么觉得还挺带感的呢？嘿嘿嘿……”
“去你的！”上官冰焰重新抓起粉扑丢过去，没好气，“你才年年大肚子年年生孩子，又不是猪。”
“猪一胎生十几个，你能吗？”季秋凉翻白眼，“妹纸，别看不起猪，猪肉现在很贵的！”
“……”上官冰焰说不过她，干脆不吱声了。
然而季秋凉的玩笑话，却让上官冰焰不由想起了上一世。
上辈子，她陷地卫擎风死去的事实里无法抽身，不但跟元礼闹得非常僵，三天两头闹离婚，甚至还动了做试管婴儿，替擎风生孩子的念头。
只是元礼一直不肯告诉她卫擎风的……存在哪里，这件事才一直没有做成。
现在想起来，上官冰焰觉得自己偏执得可怕，竟然想替死去的卫擎风生孩子。
如果她那时候不是那么执着，跟元礼应该连孩子都有了吧。
上官冰焰想着，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转头，看到季秋凉幽幽地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愣了愣，“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有事？”
“是有点事。”季秋凉扭捏着回答。
“符凛的事我已经让隽帮忙盯着卫若瑶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上官冰焰以为季秋凉想问的是符凛，毕竟卫家的事一，这件事就暂时被搁置了。
“不是符凛，知道他还活着就行，找人的事慢慢来，不急。”季秋凉摇头，又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是卫擎风。”
上官冰焰蹙眉，没想到季秋凉会提及卫擎风，心头有些不耐，“他又怎么了？打电话骚扰你了？我不是说了，让他找别的医生么？”
季秋凉摇头，“他倒是没打电话骚扰我，就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杵在楼下没离开过。”
那么大的雨下了一整夜，卫擎风都没有离开？
上官冰焰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东西到阳台，从高处往下看，果然看到雨帘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距离有些远，上官冰焰看不太清楚卫擎风现在是什么模样，但从不断倒下的倾盆大雨，也能够推断出来，他现在肯定很狼狈。
上官冰焰攥着窗帘布的手微微紧了紧，眼神有些黯然。
但却没有在窗户旁多呆，仅淡淡地扫了几眼，就把目光收回来，重新坐回到梳妆台前，继续方才未完的工作。
季秋凉将她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上官冰焰还没有彻底地放下卫擎风，开口道，“昨天下了一整夜的大雨，卫擎风应该够呛，要不，下楼去看看？”
上官冰焰身形微顿，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下楼去看看，然后呢，卫擎风顺势哀求，让我叫知行求傅月灵，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季秋凉被问住了，“那就这样让卫擎风一直在雨里淋着？出事怎么办？这么大的雨，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了多久吧。”
“他自己都不担心身体受不了，我们这些无关的人跟着操什么心？”
无关的人……
季秋凉在心底喃喃地重复了下上官冰焰的话，不吱声了。
不得不说，好友有时候挺狠的。
明明心里放不下卫擎风，却可以做到如此果断。
既然上官冰焰都说不管了，季秋凉自然也不可能多事。
卫擎风想杵就杵吧，反正又不是她喜欢的人，与她何干？
季秋凉又上官冰焰的卧室里赖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自发地出去准备早餐了。
啪答。
门轻轻带上的那一瞬间，上官冰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着越来越大，像是有人不停地拿水往下倒的世界，表情一点一点，慢慢地沉寂了下去，手里的东西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