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力讨薪,在江帆的撺掇下,好一会才结束。
工人们虽然不敢下死手,不过罗成祥倒下之后,下黑手的大有人在。
人群拿到了钱,哗然散去之后,除了留下一地鸡毛,还有一副鼻青脸肿的罗成祥,被气的瑟瑟发抖。
“这厂子是我的了,你们给我滚蛋!”
气急败坏的罗成祥破口大骂,对江帆,他已经更是是恨得直咬牙了。
江文浩一听这话,更是脸色难看。
当初厂子运转不灵,无奈之下,才散给工人的股权,如今全部落到了罗成祥的手里,说是这厂子已经易主,确实是无从争辩的事实。
“帆子,我们走。”
长长叹息一声,江文浩也知道今非昔比回天无力,不打算继续挣扎了。
江帆却是拦着父亲,微微摇头。
他一双眼转而打量着罗成祥,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口中更是啧啧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罗厂长还真是有派头。”
“不过我得要提醒你一点,虽然大部分股权在你手里,可我爸的决定权,也是很重要的。”
江帆的话,并没有吓退罗成祥。
闻言之后,他反而冷笑了起来:“少数服从多数,我是厂长,我说了算,不服的话,你可以去法院告,看看谁占理。”
“这上面,白纸黑字可都写的清清楚楚。”
罗成祥一抖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沓合同出来,直接朝着江帆面门上砸去。
江帆冷冷一笑,江帆一抬手,就把合同全都捏在手里。
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都是股权转让协议。
差不多都是罗成祥出一笔钱,一次性买断工人手里的股权。
这交易是瞒着江文浩,暗地里进行的,也难怪江帆的父亲,对此一无所知,直到今天才反应过来。
巧取豪夺,占据道义的制高点,罗成祥看着江帆父子的表情,已经是满是愤恨和不屑。
“坑我两百多万是吧?放心,这笔账,我会一一叫你们吐出来的。”
“姓江的,咱们没完!”
抓着公文包,罗成祥留下狠话,转身就要走。
给江帆的那一沓合同复印件也不要了,留下算是恶心江文浩。
“慢着!”
人没走远,江帆就是忽然一声冷笑。
罗成祥脸色难看的回头。
江文浩却是不停的拦着儿子,口中劝道:“帆子,算了,算了……”
“怎么,你还有话说?”
罗成祥脸色一冷,罗成祥一句话,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神色他傲慢到了极点。
江帆原本是想花点钱,把罗成祥手里的股权再收购回来,帮父亲拿回工厂的控制权。
不过,一看罗成祥的态度,江帆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这种投机取巧的人,怎么可能把到了嘴里的肉吐出来?
“罗老板,合同在这,你也没花多少钱,。我看要不我出双倍的钱……”
眼见父亲似乎不死心心有不甘,江帆还是开口尝试交涉一下。
不过话还没说完,那罗成祥就是冷哼一声:“股权到了我手里,你们还想拿回去,做梦是吧?”
“你想怎样?”
话不投机,江帆的语气,瞬间也冷了下去。
“不怎么样,最多就是把这厂子献给方家,不但能收回本钱,还可以换个项目经理来做做,你们觉得我这主意如何?”想到好事,罗成祥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楼市火热,楼盘开发,一样可以是捞到数目庞大的油水,相比江帆坑他的那一两百万,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听着罗成祥的说辞,江帆不过冷冷一笑,就不说话了。
江文浩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罗成祥怕是刚提出收购工厂的时候,就是听到了方家有可能占地的风声,才过来薅羊毛的。
这种投机商人,江文浩最是看不惯。
他们害苦了很多实干家,却偏偏占据很多既得利益。
眼看着辛苦建起来的厂子,就要被这贪婪的家伙吞进肚子,江文浩是一肚子的苦水难以咽下。
“没问题啊,我很支持。”
寻思了一会儿,原本无言的江帆,骤然就冷笑了起来。
罗成祥不知道江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听这话,他当即就愣住了。
还没等罗成祥反应过来,江帆就冷笑着开口:“厂子属于你了不错,我们也不能阻挠你的想法。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一句,地皮的证件在我爸手里,写的也是我爸的名字。罗老板想卖厂子,随便卖谁。不过这地,你可没有权力处理。”
“对!地是我的!罗成祥,你高兴的别太早了。”江文浩听到儿子的说辞,也是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瓷器厂反正是不行了,罗成祥一个外行人,到底是坚持不下去,破产是迟早的事儿,这么说,罗成祥等于是花钱买了一个破厂而已。
“你……你们……”眼见一对父子变脸,罗成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得,他指着江帆,手指发颤,脸色更是一片惨白,难看到了极点。
“小兔崽子,你敢坑老子!”
一句话骂出来,罗成祥气的差点吐血。
这买卖不是投机,弄不好,就要血本无归啊。
“彼此彼此,怎么地,许你投机,就不准我爸挖坑咯?”江帆装出一副厚颜无耻,暗地里都要笑开花了。
让罗成祥这种小人不爽,江帆是爽到了极点,飘飘欲仙。
“好,好得很,我告诉你,老子背后站的可是方家,小子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这厂子完了,你们也死定了!”
奸计被江帆当场揭穿,罗成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听了他的说辞,江帆始终装出带着一副哂笑,一脸不屑。
他淡淡的哼了一声,才刻意用一脸副鄙夷开口道:“方家,啧啧……罗老板,要不您去方家打听打听,这厂子你敢给,他们敢要吗?”
江帆一句话落下,罗成祥的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
“吓唬我是吧?也不看看你们家是个什么玩意,也敢叫板方家?”
“等着吧,你们死定了!”
狠话撂下,罗成祥也不想纠缠了。
不管江帆说的是真是假,这块厂子,都要快点套现。
罗成祥走远了,江文浩的脸色才难看起来。
刚才那一副趾高气昂,江文浩也是故意做给罗成祥看得,纯粹是恶心他一下。
至于这厂子还能不能保住,江帆的父亲心里已经是没有抱着多少希望了。
看了看身边的儿子,江文浩在叹息中,苦涩开口:“儿子啊,实在保不住就算了。一个烂厂子而已,犯不着在这上面得罪人。”
“爸,这事你就别管了。”
“退一步未必是海阔天空。方家对我有点忌惮,才不敢下死手,不然哪有咱们家的活路?”话说了一半,江帆立刻打住了。
果然,江文浩听到实话,脸上也是不由得一片忧心忡忡。
因为家里的事,儿子劳神费力不说,甚至还陷入危险之中,他这做父亲的,除了袖手旁观,根本无从插手,这种死胡同一样找不到出路的感觉,让江文浩感到压力的同时,也被无尽的愧疚所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