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矜蘅正被绑在一根房柱上。
她的手脚都被一根粗绳绑在了房柱上,口中被塞了一块白绸,发丝凌乱,衣裳破败。
她还处在昏迷中,意识里满是迷惘。
而不远处,有几个蒙面人在旁边守着她,还有几个负着手在一旁低声讨论。
他们说的语言并不是靳凉本国语言,正是那几个受命绑走公主的蛮人。
“这地方靠谱吗?”
“这是主上的人,想必早做了准备。”
“进来京城的搜查异常严格,尤其外族,到处都有御林军在查。”
“这地方是那人找的,想必不会有问题,我们只要消停几日,那封锁自然会关了。再说了,真出了事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主上自会降罪。”
这人明显是头领,气势高出旁人一节,听他这么说,其余人便也顺从地低下了头。
“再过几日,就能将靳凉的公主给送出去,我们便可功成身退!”
其他人闻言放声笑了笑。
矜蘅在此后不久醒来,便发现自己是这么一个姿态。她心底升起一股惶恐,先是想到了鉴容,不知有没有人救治……然后是梁瑭,他会派人来找他么?皇兄若是知道她被人给绑了,定然会急着来找她……
她恨,为何自己早不带些侍卫,轻易便被人抓了。
靳凉当朝公主被抓,这种消息足以引起一阵恐慌。
矜蘅暗自想了许多,但就是没发出一点声音,还装成是昏迷的状态。她在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从未习过武,正面肯定是打不过这些人,如果她要逃,只能智取。
她暗暗观察了一下四周,有些失望。
这屋子破败的很,一看就是常年无人,她就算是要找人也没法子。
然而,矜蘅还未想出什么好法子,就被人给泼醒了——有人倒了一盆凉水,狠狠往她脸上泼。矜蘅整个人被冻得一个激灵,畏畏缩缩地睁开了眼。
一个大汉蹲在她边上,用蹩脚的靳凉话说:“醒了?吃饭了,饿死了可不是我们的责任。”
矜蘅整个人发着抖,看向它指着的那碗饭菜,看色相应该是宫中猫狗都不会碰的。她感觉自己饿了挺久,手脚无力,但还是尽量含着布绸出声。
大汉见她似是要说些什么,向周围的人请示了一下,便拿开了这块布。
矜蘅狠狠咳了几下,才压着嗓子说:“我……手都被绑着……如何能进食……”
她的嘴唇已经裂开了,隐隐带着血,没说一个字都在牵动着疼痛。
大汉应该是这里唯一懂得点靳凉话的人,他用另一种语言把矜蘅的话传递给了领头人。
领头人眼睛眯起,淡淡看着矜蘅才道:“那就喂她吃了,若是饿死了这公主,只怕主上又会怪罪我们。”他是不敢松开矜蘅的,万一这公主跑了,他怎么向主上交代?
大汉于是依言端起了那碗饭准备喂她,只是他喂了几口便没了耐心,手中动作渐渐粗暴起来,到后来完全是往矜蘅的嘴里强塞。
矜蘅不敢抱怨,生怕他们会对她做些什么,只能尽快吃饭,不然她连跑到力气都没有。
最后她又求着他们要水。
大汉嫌弃似的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灌了一大口水。
矜蘅被噎到,立马咳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阵的痛,但她不敢多言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矜蘅只觉得生不如死。
她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没经历过这种苦兮兮的日子,但她又一边不断安慰自己,强迫自己不能哭,要想办法逃走。
这日,她又喊人带她去如厕。
因着她是女子,唯有如厕时,才是只有她自己在。
那间茅房算是比较小,只有一扇窗,可惜逃不远便会被发现。
她连日里总算是想了一个法子。
这间茅房上头都被熏得漆黑,即使是白天,也看不清房梁上的景象。
矜蘅先是往窗子那里丢了一只鞋,才借着堆着极高的稻草攀上了柱子,一路攀上了房梁,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手被粗糙的木头扎的血肉模糊,但她根本顾不上这些。
茅房外的两个看守在外边等了许久,不见矜蘅出来,有些奇怪,又过了好些时候,才有人开始敲门。
可惜那门都快给敲破了也没人应。
他们这才发觉不对劲,可是为时已晚,他们用蛮力破开茅房的们,一眼看见了窗边的鞋子,马上大喊:“公主跑了!快找人把她追回来!”
一人回去禀明情况,一人则顺着矜蘅逃跑的路线追了出去。
矜蘅整个人贴着那根房梁,她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有一丝风吹来,她整个人凉的透彻。她死命捂着嘴,整个人僵在那里,不敢发出丁点声音,以防被他们发现。
幸好那两人并未发觉她正在梁上偷看,直到这二人离开良久,矜蘅才慢慢移动她早就麻木的双腿,缓缓从房梁上爬了下来。
劫后余生……
她蹑手蹑脚离开了茅房,躲着来到了绑她的那间屋子后头。
里面的人似乎有些着急,因为刚刚派出去抓她的人都是不好的消息,矜蘅不敢放松,听了他们一阵对话,可惜她实在是对蛮人的语言不太熟悉,直到最后也没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人呢?找到了吗?”
“没有,从那间茅房逃出去后就没了踪影。”
“再找,她一个女人跑不了多远,仔细搜,要是真跑了,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
也许矜蘅这日真的倒了血霉。
她正欲再躲到那茅房里,然后此时身形一个不稳,竟然摔了一跤!
里面的人显然注意到了这点异常,即刻派人前来查看情况。
矜蘅知道自己暴露了,忍痛咬牙,立马撒丫子就要跑——再不跑,又会被抓起来!
她用尽自己的力气,只求能离那个地方远一点,或者是能跑到有人的地方喊一声。但是矜蘅的手和脚都是麻的,她喘着气,百米内便被那些人给赶上了。
他们又把她给抓了回去。
那一个瞬间,矜蘅脑中闪过两个字,完了。
还是那个大汉,他揪着矜蘅的头发狠狠往地上摔,扇了她一个巴掌。
他们把她绑的更严实了。
矜蘅耳边一阵轰鸣,依稀听见他说:“若是再敢逃,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