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深,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娶我。”
温然柔雅一笑,漂亮的双眸,闪过志在必得的笑意,“前段时间,为了赚你的两亿巨款,几乎大半个海城的人都去博康医院给小乖做了配型,最后的结果,很可惜,没有一个人能够匹配得上。
小乖对你有多么重要,我一直都知道,我就去了市立医院,也做了一次匹配,很幸运,匹配上了。”
温然微笑着朝傅止深走过去,走到他面前,抬起尖尖的下巴,凝着他峻冷的容颜,伸手想要触摸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俊脸。
傅止深面无表情避开。
温然不甘心,伸长白皙手指,再次想要摸他一下。
傅止深夹紧指间的烟,戾冷地甩过去。
灼红的火星,直直对准温然指尖娇嫩的肌肤。
她没辙,悻悻然把手收回,勾起红唇,幽幽笑了。
“止深,海城千千万万人,最后只有我可以给小乖匹配。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也知道你不可能信我,没关系的,你大可再把我带去医院重新做一次匹对检测。事关小乖的命,你慎重其事不为过,我能理解。”
傅止深眯眸,盯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人,唇畔冷霜冽翳,“娶你,永不可能!换个条件。”
“换什么条件?拿钱,房子,珠宝首饰打发我吗?”
温然一僵,心尖被他的冷漠刺痛,脸上却还是撑起柔笑,“止深,我在温家,不缺钱,只要我看中,不管多昂贵,第二天就一定会出现在我眼前,被我彻底拥有。
惟有你,止深,我这么多年想了又想,求了又求的,是你的人,你的心。
只要你答应娶我,我随时都可以捐赠四分之一肝脏去救小乖的命。”
娶温然?!
傅止深勾唇,无声地冷冷一笑。
八年前他偶尔动过这么个念头,但自从叶蔓微五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他对温然就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尤其,发生在叶蔓微身上所有的罪恶,桩桩件件,都与眼前的这个女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眉眼间寒光凛凌,低头盯着温然,慢慢地眯紧狭眸,“把你弄死,也能拿到肝脏。”
温然一愣,唇角的笑,渐渐挂不住,“止深,你对我,就非要这么狠?
是,你杀了我,确实能拿到救小乖的肝脏,但郑老爷子和郑琅对整个傅氏集团虎视眈眈,再加上庞大的温家。
止深,郑家和温家联手,到最后你保不住傅氏集团,同样,也保不住蔓微母子四人。
你确定,要让他们给我一起陪葬?”
她知道,这个男人心狠起来,连整个傅氏集团都可以彻底抛弃,唯独叶蔓微,以及叶蔓微为他生下的三个孩子,是他的软肋,他的死穴。
只要扼住叶蔓微母子四人的命,他再无坚不摧,也还是不得不低头,不得不答应她的条件。
傅止深没开腔,只点了根烟,送到薄唇间,一口接一口,狠狠吸食。
他要温然的命,轻而易举。
但郑家和温家,都是一群没人性的恶狼。
他能保叶蔓微和三个孩子一时平安无忧,但无法保护她们一世。
何况,温然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止深,你想清楚,没有完成器官移植手术,小乖活不过明年三月,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时间。”
见他不间断地抽着烟,温然皱眉,动了动红唇,接着说道,“你能等,但小乖不能等,时间不等你,止深!
一旦小乖出了意外,蔓微她的性格,我很清楚,她只会恨你,这辈子都恨你!你在她心里,将罪无可恕!”
“温然,今日你算计我,就该明白,他日要付出多大代价。”
傅止深碾碎烟蒂,丢下一句冷酷无情的话,转身往前走。
温然站在原地,盯着他凌厉的背影,想到话都说到这地步,他还没给她一个准信,咬了咬牙,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
傅止深一身冷酷上车后,纪恒很快也跟着上了车。
“没逮到吴刚?”
男人问责的口吻,让纪恒额头立刻沁出冷汗,“傅先生,是我办事不利!我堵在后门,却没有想到,吴刚居然狡猾到从下水道溜走。”
闻言,傅止深拧眉,一双寒潭般的眸子,迸发深冷的光,“逃脱能力诡异到这份上,绝非普通小混混,一定是澳城过来的亡命之徒,你通知秦放,让他利用职务之便查查澳城那边各大帮派。”
纪恒点头,“我马上发消息给秦少。”
说完,纪恒就低头,掏出手机火速操作。
操作完毕,他抬起头,正要发动引擎,看见美容院门口站着温然,那女人面色有股说不出的得意和怪异,远远的朝这边翘首相望。
纪恒疑惑,“傅先生,温小姐找你有事?”
傅止深捏了捏眉心,薄唇抿成锋利无比的直线,“开车吧。”
纪恒便紧紧闭合了嘴,知道大佬的意思。
不该他问的,别多问。
*
半个月后,已经是海城最冷的冬天。
气候格外寒冷,小乖突然感冒了一回,病情就开始急剧恶化。
嘴里弥漫一股苦味,没胃口,喝不了小米粥,也吃不进任何东西。
圣诞节那天,小家伙脸色惨白,不停地咳血,咳到后面,毫无征兆地休克了。
叶蔓微全程在场,痛到心如刀绞,崩溃到差点自己也要休克。
“小乖……妈妈的宝贝,活下来,好好活着,你一定要活下来!”
她泪流满面,无措地念叨着,一遍又一遍,重复到无尽。
如果,如果可以——
她心甘情愿用她的命,去换取小乖的命。
陆景翔适时赶到病房门外,见她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心脏像是中了一枪,绵绵麻麻的疼。
连忙伸手握紧她的肩膀,涩然开口,“蔓微,哥知道你心情不好,很痛苦,恨不得用你的命,去换小乖的命。
但是鸟,小乖越是这样艰难的时刻,你越要挺住!别担心,别害怕,一切有哥!哥在,你在,小乖就在。”
“没可能的,翔哥,秦主任进去时,告诉我小乖这一次,不一定能挺过去!”
叶蔓微的身子,筛糠般颤抖,眼角的泪,滴滴往下掉落。
“我想起来了,五年前,小乖进手术台做手术时,他跟我说是不是等他出来了,就可以看到爸爸?
对,对对对……我给傅止深打电话,小乖最想见到他!为了看到傅止深,小乖一定会好好的。”
她牙齿不断地颤栗,拿出手机,慢慢划到了,傅止深的电话号码。
刚要拨打,手机嘀嘀作响,提示微信收到了信息。
她低头,划开微信,看到的,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