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叶蔓微心一沉,即刻跑出厨房,窜到白棠的身边,来不及向她解释,伸手拿走手机,一路跑到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快速接听。
“瑶瑶,是你吗?”
这个点,除了白瑶打她电话喊救命,应该再没有其他人。
果真如此。
半秒不到,叶蔓微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白瑶细细颤颤的痛呼声,“蔓微姐,救我,我在……”
“在哪里,什么地方,你快说啊。”
叶蔓微暗自心惊,又焦灼,压低嗓音追问了两句。
然而,再也没有听见白瑶说话,只有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呵斥声,最后,都变成嘟嘟嘟嘟的钝响。
白瑶那边的通话,被人直接恶狠狠掐断。
“瑶瑶,瑶瑶!”
叶蔓微眼皮一颤,心惊胆跳,连忙拨打白瑶打进来的那个手机号码。
结果打不通。
对方直接把她拖入了黑名单。
白瑶打来的这个电话,肯定是她偷偷摸摸找到的唯一机会,却时机不好,被绑匪发现了,凶残的辱骂声不断。
不出意外,等待白瑶的,一定是很残酷的折磨。
“瑶瑶,你再多坚持一会儿。”
叶蔓微颤抖的手指,开始拨打傅止深的电话,心里一团乱,唇齿发抖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等了大概四五秒时间,可在她看来,差不多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边,傅止深摁了接听键,不等她开口,率先声音磁沉地问道,“蔓微,出什么事了?”
叶蔓微攥紧手机,呼吸顿了顿,才颤抖着唇瓣,焦灼不安地说道,“瑶瑶刚给我打了求救电话,但来不及说地址,就被绑匪抢走了手机。
傅止深,我能感觉到,她现在的处境,肯定很危险,你和秦少的速度,能不能快点,再快一点?”
迟了,她怕白瑶指不定被祸害成什么样。
“你把手机号码发过来,我这边,马上定位。”
“好,你快点。”
叶蔓微不想耽误时间,直接微信发了条语音给傅止深。
一秒不到,他回复她简短一个字,“好。”
*
警局的监控室。
傅止深把手机放回裤袋里,薄唇间咬着烟问忙碌的秦放,“还要多久的时间,能够定位精准?”
秦放腾云驾雾,埋着头调试特殊服务器,压根腾不出嘴说话。
倒是陈局长,是这方面内行。
马上蹲下身体,盯着秦放把特殊服务器逐渐调到最佳频段上,然后,聚精会神注视着屏幕上不断闪现的画面。
最后,他和秦放异口同声说道,“澳城!”
秦放挑眉,给了陈局长一个粗放的笑容,腾地站起来,甩了甩蹲到发麻的大长腿,补充道,“确切地说,白瑶和小贝最终的去向,是澳城。
不过呢,澳城和海城之间,全程约一千五百公里。
坐飞机,需要两个半小时左右。
坐高铁,从海城北站抵达广州南站,再换乘广珠城轨,还要过关,大概需要十二个小时左右。
自驾行,也差不多十来个小时。
白瑶和小贝被绑走的时刻,是今天上午十点五十分,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零五分。
如果他们乘坐飞机离开海城,我们就只有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搜寻。
以那人的诡计多端,不一定能搜到。”
“对,秦少说的,也就是我想说的!”
陈局长敛了下眸,也点了点头,“傅先生,人被绑匪带走,最难的,就是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如果能预先料准对方要去的地方和位置,就能节省下来很多时间。
现在,最至关紧要的,就是精准定位。”
陈局长的这番话,谁也没有异议。
最终,傅止深眼神沉静如铁,气场凛冽往外走,“直接去澳城。”
*
澳城。
阳光璨耀,游人如织,声色犬马,一座最负有盛名的销金窟。
然而,阳光的背后总有阴影。
繁华街头,坐落一栋栋疯狂的赌池,一栋栋香艳的酒吧。
“噗通”!
白瑶被两个粗壮男人,狠恶地扔进一间包厢的地板上。
她浓妆艳抹也遮盖不住的苍白脸颊,死死地,贴紧冰冷的瓷砖,享受片刻的安静。
一路坐车坐船,除了一群哭叫流泪的年轻女人,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小贝。
如果小贝有个三长两短——
她这条命,怎么样都不够赔的。
“小贝,对不起,阿姨没有保护好你。”
白瑶眼圈通红,小声哽咽着,泪水顺着被迫擦了很多白粉的眼角,汩汩流下来。
“起来!到了这地儿,装死也没几多用。”
其中一个打手,撇嘴踢了白药两脚,又拎小鸡仔似的,拎着她身上那袭旗袍的衣领,把人拽起来,推送到沙发上一个头顶秃了两圈的肥腻老男人眼前。
“李总,刚到的新鲜货,最漂亮的,给您先尝尝鲜。”
肥腻老男人听见这谄媚的话,哈哈大笑,抬手,摸了白瑶一把脸,啧啧称赞,口沫横飞。
“内地来的小妹妹仔吧,真水嫩,乖乖摆出最浪的姿势,把大佬我伺候开心,好处嘛,少不了你的。”
“我……”
呸尼妹的,老色胚!
白瑶怒容满面,刚要张嘴骂人,身后的打手,猛然出手捏紧她的下巴,凑到她耳边阴森森说道,“骂人之前,想想那个小女孩的下场。”
卑鄙无耻下流!!!
白瑶当即气炸了,但下巴被捏得很痛,骂不出一个字。
只能攥紧手指,两个拳头垂在身侧,无数次想要抠烂打手的脸,却又无数次没有抠下去。
她清楚,只要她敢反抗,小贝的命,就不一定能留住。
或者残废,或者死,都是这群打手背后的操控者说了算。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别把我的小妹妹仔吓哭。”
肥腻老男人摆摆手,不耐烦地把两个打手轰走,瞪着一双浑浊老眼,色迷迷绕在白瑶面前,左五圈,右五圈,再挑起她的下巴,借着幽黄的灯光一看。
嗬,皮子雪白雪白的,一掐就能出水的那种,真水灵。
“来,先脱外面的旗袍,让我看看你的锁骨,是不是像你的脸蛋,一样白啊。”
老男人摸了把白瑶的手,嬉笑不已。
“呕!”
白瑶闻到对方嘴里刺鼻的葱蒜味,胃部翻滚,差点呕吐,连忙把脸扭到另一边,深深呼吸了清新的空气,才缓过来一条命。
“怎么,嫌弃我?”老男人哼叫着,勃然变了脸色,眼光淬出毒一般。
“小妹妹仔,你这个态度,不行哟。
信不信我马上把那两个打手喊进来,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再轮番弄了你。”
白瑶咬牙,重新把脸蛋扭回来,还没说什么,就被扯紧头发,头皮仿佛撕裂般痛。
紧接着,按捺不住的男人,两只肥腻的大手,来到她前面,撕开她的旗袍衣领,“哟哟,内地来的货,就是白啊美啊。”
“不要。”
白瑶在双臂被抬起的时候,哆嗦失声,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又丑又色的老东西,却又顾忌小贝的性命,不能反抗,不能挣扎,只能绕着沙发躲闪。
一次,两次的,老男人终于失去耐心。
骂骂咧咧,猛然臃肿的身躯,往前一压,把猝不及防的白瑶,结结实实压在沙发上,扯她的鞋子和旗袍。
突然,白瑶的脑海,骤然闪现凌乱不堪的画面。
密闭的黑房子,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翻滚在地板上,不断痛苦嘶叫的自己——
和眼前的镜像,完全相似。
所不同的是,画面的自己,可以反抗,却迫于男人的武力,她那点子力气,如同蚂蚁撼动大树一般,可笑。
而此刻,面对恶心到家的肥腻男人,她只能流着泪一动不动,连反抗都不能。
白瑶不反抗,很快就被老男人摊平在沙发上。
黑色高跟鞋,也被脱下来,孤零零的,甩到一边。
感觉到腿被拉开,白瑶心脏突然被洞穿了一般,灌满黏淋淋的鲜血,眼角绝望的泪,最后一滴,在缓缓的,缓缓的流淌。
虽然她与蔓微姐开黄腔,提了无数动次动次。
但其实,她有心无胆,活了二十五年,从未谈过恋爱,更没有小鲜肉男票。
因为,她对男人,发自内心地厌恶。
两米外的距离,相安无事。
但两米内的距离,她就会肠胃痉挛,莫名呕吐。
这样的怪癖,也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来养成的。
她偶尔问过母亲一两回,她都满脸厌烦,像挥赶苍蝇似的,把她撵走。
只有找她伸手要钱的时候,才会笑容满面。
“你快点,我还要去赶别的场子。”
白瑶面无表情地说完,瞪大湿透的双眼,盯着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眼下,还能有谁来救她。
虽然打了电话给蔓微姐,但等到蔓微姐和傅先生赶来这里的时候,她早就被糟贱得生不如死。
回顾这二十五年,除了蔓微姐给的温暖,真的,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当成摇钱树,谈不上半点幸福。
亲情不再期待,男人又厌恶,活着,只是活着,日复一日,死水无澜。
救出小贝,成为她唯一的执念。
忍吧。
忍过恶心的这次,再千方百计找机会挖出小贝的下落。
可是,再绝望的心,也还是会期待奇迹。
“靠,小妹妹仔你倒是配合点啊。”老男人拍打白瑶的脸颊,碎碎念咒骂。
脸上的锐痛袭来,白瑶身子一颤,指甲刺烂沙发布料,心死如灰,闭了眼睛。
骤然间,包厢房门被人踹倒,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白瑶心口一跳,睁开眼,蓦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