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点了点头,对李慈说道:“小友,我知道,这五行神针是世间绝学,我这一个外人厚着脸皮跑来要学这门神技,的确不合时宜。可是……我是真不忍心这门绝学会再次消失百年啊……我对中医是有感情的。”
说着,余祈年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页乏黄的古本递过来,说道:“我们余家也是中医传家,先祖余春归也是一代名医。这是我们家传的《五行神针》,可惜的是,只有前半部份,后半部份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残破不全了。这么些年,我一直努力的想要把它修补完整,可惜这针技实在是博大精深,我一直没法做成这件事。”
“上次你针治那些孩子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你的手法和这古书上记载的很是相似。我还特意向吴院长问了你的消息,我也知道冒昧打扰不好,可是-----我真的着急啊。要是你离开金陵,我这一生夙愿怕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无法完成了。”
李慈翻看着手里的书籍,发现里面记载的果然是五行神针的行针之术,包括“烧山火”在内的几种手法上面都有粗略记载。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年代久远,还是因为主人没能好好地保存,这价值连城的珍本有些残缺,缺页得很是厉害。
李慈学习过五行神针,所以清楚,光靠余祈年这本秘籍上的几页,根本无法练成真正的《五行神针》,因为五行神针要以气运针,气的行走路线才是核心中的核心!
针随气走,气带针行。这才是五行神针的奥秘所在!
强行练习这种不完整版本的五行神针,得不到应有的治疗效果不说,还有可能会误伤患者。
李慈把手里的古书还给余老,说道:“余老,您言重了。爷爷常说,医者仁心,但使人间无疾病,何妨架上药生尘!说心里话,如果有人能用的话,我不会吝啬把这门手艺给传给别人的。可是,普通人是没办法使用这针技的。”
“难道残册上说的是真的?五行神针要以气运针?”余老很是惊讶的问道,他还以为上面是写错了,毕竟这年头,有谁会相信“气”这种东西!哪个人敢说出来大家都会觉得他不靠谱,又或者是骗子!
“是的,要用气。”李慈点头说道。
“这……呼……”余老见过李慈用针,自然不会不信,轻轻叹了口气:“气功本来就需要天赋,年轻人都没几个能练成,更何况我这把岁数……真练成了估计也快进棺材了!这针法,看来与我无缘啊。李慈,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地守着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这五行神针要是失传了,是我华国之大损失啊!”
“余老,您说的我懂。我这一身所学,无半点儿不可与人传。只要是品行端正的,对中医有兴趣的人,我都可以教!”李慈认真说道。
李慈不是在说场面话,这是他们李家自古以来的家教门风。李氏弟子行医天下,以仁怀救人、以厚德之心待人。遇品德端正者,只要想学,都可传其医道。
终南山药王李家备受尊重,是有原因啊!
余老看着李慈,感慨道:“年轻人,岁数不大,魄力却不小啊!说实话,很多一把岁数的老头子心胸都远远不如你一个年轻人阔达的。他们总信奉着那句:教会了小的,饿死了老的。一个个的藏着掖着,藏到最后……咱中医都要灭绝了。”
吴守仁也深有感触地说道:“是的。西医能够在全世界推广,就是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开的,每个人,无论贫穷富贵,只要高考分数到了,都可以去大学里面学,学好学坏全凭自己的本事。学的人多了,那出人才的概率也就大了,所以,西医也就渐渐超过中医了。”
李慈叹息道:“爷爷以前常和我讲,中医是国粹。只是因为种种缘由,现在处境唯艰。甚至前些年,还有政策出来要取谛中医。可是,这种状况实在太过广泛,非一人之力可以逆转啊。”
这些年里,中医日渐落迫,西医慢慢盛行。甚至有无良媒体将中医称之为‘骗术’,的确让人心痛。中医在华国已经存在了几千年,救治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姓名,可科技越来越发达的今天,华国年轻人却对它越来越陌生。
“李慈,我觉得你可以改变这一切。”余祈年想了想,语出惊人的说道。
“我?”李慈楞了一下,苦笑着摇头:“余老,您别拿我开玩笑了。这样的大势之下,我心有余,力却不足啊。”
“你有这样好的医术,怎么会力不足?”
“一身医术再好,一次只能救一人,最多只能缝缝补补,又如何能力挽大厦于即倒?”
“那你认为,该如何将中医发扬光大?”余老追问道。
“如果能和西方一样,建立起完善的中医学习体系,让年轻人都爱中医,愿意学中医,那中医一定还有救。”李慈答道。
“所以我们需要?”
“我们需要开设大量的中医学校,搞中医专业。”
李慈说到这,苦笑着补充道:“可是据我所知,中医专业现在的招生状况不是很好。愿意学中医的人不多啊。”
吴守仁接过话茬说道:“何止是不多?简直是极少!学生少,好的老师更少!金陵医科大学的校长是我一个多年老友,前两天他还向我抱怨,说想找一个有真材实学的人才来教中医,简直是难如登天。那些应聘者大都简历漂亮,才学却半点也无,实在是让人失望啊。”
余祈年微微一笑:“真的没有么?”
吴守仁楞了一下,不明白余祈年是什么意思。
余祈年突然指向了李慈,笑眯眯的说道:“老吴啊,你这是灯下黑了,你说医学院缺人才,可人才远在天边,近……就在你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