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惊慌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我的牙……掉了?”
看着小家伙的模样,顾南浔和林幽对视一眼,忽地笑了起来。
玫金色的烟霞将大半的天空晕染的绚丽多姿。
然而,这样的美好却没能维持多久,一直到顾南浔送林幽回到林家之后。
林幽的回归从来都不算什么,这一次,林润堂和叶琳却全都站在了客厅里迎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顾南浔来了。
尤其是叶琳,她甚至有些拘谨的站在客厅里,嘴角的笑意勉强极了:“南,南浔过来了?快坐。”
她一边硬着头皮邀请,一边吩咐佣人去端茶,眼角的余光甚至不自觉的瞟了一眼二楼的位置。
倒是一旁的林润堂神色复杂的看着顾南浔和顾惜朝林幽,仿佛一家三口一样的相处模式,面色如常道:“南浔来了,坐?”
“不用。”顾南浔挑眉,将林润堂眼底的不甘无奈和渴望复杂尽收眼底,不以为意。
“木木今天出了车祸,我只是不放心,送她回来。”
“车祸?什么车祸?”林润堂下意识瞥一眼林幽,有些错愕。
林氏最近被顾南浔搞的焦头烂额,林润堂这一句还真的不是推诿,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就算是此时知道了也没有多少的担忧,毕竟林幽还俏生生的坐在他对面,没少胳膊没少腿,问题应该不大。
值得注意的反而是顾南浔和顾惜朝对林幽的态度,之前顾南浔为了林幽亲自出手打击林氏,现在又为了林幽主动登门,顾惜朝也口口声声的维护林幽。
要知道,顾南浔从来没有来过林家,这是第一次。
“幽幽,你那里受伤了?要不要紧,爸爸陪你去医院看看?”他不吝惜的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林幽摇头:“已将没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林润堂点点头,想了一下扭头吩咐道:“去厨房说一声,再加一道烤乳鸽给大小姐压压惊。”
那佣人恭顺离开。
林幽的嘴角却讽刺的翘了一下,她其实已经不喜欢烤乳鸽了,刚到的时候因为林润堂还记得她幼时的喜好心底温暖。只是林润堂却从来没有发现她对这道菜没有兴致了。
“谢谢爸爸。”她平静的看向林润堂,漆黑的眼睛里似乎连亮光都消失了几分。
林润堂却没有发现,满意的笑了起来,他打量着顾南浔,试探道:“南浔也留下来吧,难得来一……”
他还没有说完,就察觉自己的衣角似乎被拽了一下,他扭头看着叶琳眼底的急切,一头雾水。
叶琳气的眼底都晕出了一丝雾气,顾南浔身为薇薇的未婚夫,薇薇住院不见他去看望过一次,反倒是林幽活蹦乱跳的,竟然还小心翼翼的给送回来。
薇薇早上可刚被接回来,这会儿是因为在房间里没出来,若是被薇薇知道了,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只可惜林润堂似乎没有明白叶琳的担忧,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想明白。
顾南浔似笑非笑的瞥一眼两人之间互动,漫不经心的拒绝道:“今天是顾家的家宴,我就不留下来了。”
“只是幽幽刚经历了车祸,这会儿精神不太好,我送她上去之后就离开。”
林润堂还想说什么,也只能憋在心底。
一直安安静静带着的顾惜朝此时笑眯眯的在沙发上跳了起来:“我知道妈咪的房间在哪里,我带爸爸过去。”
“嗯。”
顾南浔答应一声,长生玉立的起身,伸手握住林幽的手腕,转身就跟在了顾惜朝身后,明明他才是外人,此时却更像是林家的主人一般。
林润堂佯装出来的亲近终于龟裂,手指扣住膝盖上的西装裤子,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倒是叶琳发现了他此时的异样,却皱皱眉,很快就跟在几人身后也上了二楼。
“吱呀!”
木质房门推开的声音在叶琳耳边回想,她急切抬头,一眼就看到林薇满脸不开心的扶着拐杖走了出来。
“哒!”
拐杖触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林薇蹙着眉心挥开了身边的佣人:“你走开啊,我又不是瘸子,大不用你扶。”
叶琳呼吸都急促起来,她万万不想看到的画面,还是出现了。
“薇薇啊,怎么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想要什么妈妈给你拿!”叶琳急匆匆的跑到林薇面前,忍不住后悔她早上一时心软将人接了回来。
薇薇说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无聊,而且在家里得到的护理更加精心,看着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叶琳不知不觉就将人带回来家里。
“妈。”林薇喊了一声,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了顾南浔身上,眼底迸发出惊喜的光亮来。
“南浔,你是来看我的吗?”
“不是。”
冷酷的两个字,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林微心里有一丝委屈,死咬着嘴唇看一眼旁边的林幽:“那……你是和林幽一起来的?”
“嗯。”顾南浔毫不犹豫。
“为什么,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从来没有看过我?”
“……”
“林幽到底哪里比我好?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林薇说着,委屈的泪水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还不忘咬牙切齿的瞪着林幽:
“贱人,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南浔才看不到我的,你怎么不去死?”
她嘶吼一句,出其不意的将手里的拐杖丢了出去,笔直的朝林幽砸过去。
林幽瞳孔一缩,还不等伸手,就发现顾南浔已经稳稳的将拐杖接在了手中,神色冷峻。
一瞬间,室内忽的寂静无比。
“不……”林薇摇头,下一刻她觉得自己似乎被野兽盯上了一般,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她看到顾南浔泥沼般的凤眼,心脏紧紧的缩了一下。
“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摇摇晃晃的,被叶琳扶在了怀里。
顾南浔垂眸,慢条斯理的将手心的拐杖扔在一旁,残忍中压抑着血腥味的眼眸紧紧摄住林薇。
“林先生,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一字一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林润堂。
“这……就是小孩子的玩笑,南浔……”
顾南浔定定的看了林润堂一会儿,直到看得他脸皮绷不住露出了窘迫的神情,才嗤笑一声:“呵,林先生的家教不好,我不介意好好教你的女儿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