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大哥虚弱的提醒她:“朋友,你可抓点紧吧,我忙得很,你知道我今天要收多少人么……”
阿乌立刻给人家赔了个笑脸,踩在女尸胸口的脚用力跺了几下。女尸挣扎着尖叫起来,尖锐的手指抓住阿乌裤脚,脖子向前伸着想要咬人。
丫你还想咬鬼差,真飘了是不是?阿乌弯腰一巴掌糊在女尸脑袋上,把人家打的一懵,然后就是一阵夺命连环拍,直到把女尸给打的起不来,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其实诈尸和鬼魂是没什么联系的,诈尸诈的只是身体。人死的时候胸中之气没出干净,再碰上点什么奇怪的东西总会容易蹦跶。不过大多都蹦跶不太久,等尸体的气出尽了也就完事儿了。
等这身体真死透了,阿乌才开始正式招魂。她用手指指着女尸的头顶,在空中画出符咒来。片刻后,女人的魂魄就在前方空处浮现出来。那女人半透明的面容迷茫而虚弱,表情就跟失忆了一样。
大部分的鬼魂死了以后都不能马上接受已死的事实,它们前期会像做梦一样重复生前的生活,直到自己渐渐明白过来。不过也真有那种奇葩的鬼,居然能弱到失忆——不过那也太垃圾了。
阿乌祈祷自己不要遇到那种弱鬼,伸手在她面前糊了两把,低声问,“喂,怎么死的。”
女鬼茫然极了,胡乱的躲避着眼前的事物,做梦一般的哭泣道:“为什么杀我、为什么啊!”
完了,又是个没有用的,都不用继续审问下去,阿乌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小炮灰。她卸了力,拿掉踩人尸体的脚,心灰意冷的摆摆手道:“拿走拿走。”
鬼差大哥翻了个白眼,上前用铁链拷住了那青白色的鬼魂,顺便问她:“我先走了,你到底啥时候回地府?”
阿乌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其实她的法力也已经恢复了三四成之多,要硬跟着别的鬼差闯回去也能行。但是这三四成的法力还承受不住轮回门的摧残,就算阎王大人肯帮忙,她暂时也走不了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就撤了木鸢她们几个怎么办?阿乌特别惦记那个没大没小又对她好的丫头,要是灵音县主一下子没了,肯定会留下一大堆烂摊子,那些人不会放过木鸢的。
怪不得老鬼差都说做人难,她才刚做人几个月的人,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羁绊。
屋子里的鬼也走干净了,阿乌叹了口气走向薛浪,“王爷真睡了?”
“还没。”他浅笑的嘴唇轻启,身子还是一动不动。
阿乌嘴角抽搐,“我那都诈尸了,您就不能帮帮忙么。”
薛浪理所应当的道:“帮什么,本王又不是道士。”
好想骂人哦!反正人是瞎子,阿乌大刺刺的冲着薛浪比了个中指。薛浪也终于有了动作,他歪着的身子慢慢坐直,吓得阿乌立刻收手,还以为被他察觉到了。
但是人家只是换了个方向又歪了下去,声线轻佻的问,“你刚刚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问鬼说话呀,王爷真的听不见么?”阿乌说着,谨慎的盯着薛浪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有的人属性偏阴、天生就能看见脏东西,如果眼睛能看的话,那耳朵也一定能听的吧。薛浪到底是不是个能见鬼者……
“只听见你在自言自语了,你下次问直接大点声,嘀嘀咕咕的费耳朵。”薛浪说着冲着她招招手。
也许是相处的太久了,日常的打情骂俏让阿乌忘记了曾经血与泪的经验,她没有防备的挪到薛浪近前,那人忽然伸手拽住她的衣襟,一把将人拖了过来。
又来!阿乌赶紧用双手撑着椅子扶手,这才避免了直接撞进对方怀里。两人就这样面对着面,近的鼻尖几乎要点在一起。
薛浪的呼吸很灼热,可是在皮肤上散开以后又会被空气冷化,激的她一身鸡皮疙瘩。阿乌浑身紧绷着,她直视着眼前的一片白色,几乎以为薛浪将要吻她。
片刻功夫就这么过去了,她身子还是僵硬着,完全不知道应该挣脱开还是顺从。阿乌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真的和薛浪会相碰在一起,只闭着嘴唇(咬牙切齿)的说,“王爷,你又要做什么。”
薛浪像是摸狗一样摸了摸阿乌的后脑勺,说了一句很让人吐血的话,“又想看看鬼而已。”
阿乌忽然觉得自己被耍了,她恼羞成怒,猛地挣脱开。
她想起来,当初在相府第一次接触时,就是被薛浪逮到她在招鬼。那时的薛浪为了看鬼,就这么把她压在树上轻薄。
薛浪的手还停在空中,嘴角的笑意并未消退。但阿乌恶狠狠的威胁他,“小女子给王爷一个忠告,鬼神之类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否则等时间久了,你就是想摆脱都摆脱不掉!”
薛浪没接她这茬,起身拂了拂坐出来的褶子,率先走出停尸房。
这让阿乌更加气闷极了,如此一来不是显得她才更加在意那些亲密接触么。啊啊啊不行,受不了!她是个新世纪的新好女性,受过现代教育的企业员工,不是古代这些对男人娇羞的大小姐啊!
——
红梅进屋时,徐姨娘和钟离敏正在一同查账。她先摆手叫侍奉的丫鬟们都出去了,这才将一封书信递在徐姨娘桌上,“姨娘您看看,这是大小姐派人偷偷送出去的,正好被咱们的人截来了。”
“钟离彩?”徐姨娘哑然失笑,大小姐也需要偷偷摸摸的送信了啊~她接过来展开信纸,看着那上面的一字一句,嘴角浮现森然笑意,“看来她们这也真是没法子了,得了,拿去烧了吧。”
她说着将信纸信封扔在桌上,红梅立刻伸手去拿。
“等等,我先看看。”钟离敏先抢一步,徐姨娘狐疑的看着自己女儿。钟离敏看完那信就对徐姨娘道:“扔了多可惜,不如替大姐姐送出去吧。”
“送出去?”徐姨娘敏锐的心思一动。
钟离敏笑着将信纸装回,“难道姨娘就不希望……敏儿有一日也能成个王妃什么的?”
红梅听的一缩脖子,徐姨娘考量了半晌,才将信将疑的问:“你有把握么?可别闹得最后得罪了她,咱们得不偿失。”
钟离敏撒娇的挽住徐姨娘的胳膊摇晃着,“放心把娘~咱们只是管家而已,那大房要往外送信儿,也不是我们的错啊,咱们哪有那个权力不让啊。咱们啊,就只是老老实实的呆着,从没掺和争斗,这些都是她们鹬蚌相争的结果。”
那声娘可真是哄得徐姨娘心里一阵舒坦,她抚了抚女儿的小手,心道鹬蚌相争也好,那她就继续做这个得利的渔翁。她知道上次的事儿敏儿还挂在心上,刚好这次尤为保险,便由着她意愿也好。
“好,那就替她送出去吧。”徐姨娘轻声吩咐。
一开始红梅有些意外,但是她想了想也能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恍然大悟道,“是,奴婢明白了。”
她正拿了信纸要退出去,钟离敏忽然叫她:“等等。”
“四小姐。”红梅站住脚步等候吩咐。
钟离敏阴冷的道:“我可不希望身边再出现木莲和青叶那种人,她们俩的下场可都不够狠啊。”这红叶刚提上来小半年,不是她身边的老人,她必须得警告一下。
红梅吓得一哆嗦,紧着表决心道,“小姐放心,奴婢永远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