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津惊愕无比,一步一步朝着陆北霈走过去。
听着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一下,格外的清晰,仿若刻印在姜漫的心头一般。
姜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怎么办?
一想到陆家主奶奶今晚在陆露的生日宴上,对她的嫌厌,姜漫顿时失了方寸。
求生的本能,让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想要逃。
在黄津的脚步声近在咫尺的那一瞬间,姜漫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猛然站了起来,掩面要逃。
“恩!”陆北霈不悦的嗓音沉闷响起。
姜漫甚至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小小的身子就被他长手长脚的重新圈了回去。
整个人重重的跌坐在他的膝盖上。
他如困兽一般的眸,缓缓撑开。
幽深的眸中,萦绕着被打扰的滚滚怒意。
明明是背对着他的,可姜漫硬是觉得,他的视线仿若能穿透一切般,将她拖入可怕的万丈深渊。
姜漫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的僵在那。
窘迫无比的她,揪紧了裙摆,十指因为太过紧张,紧紧的捏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在粉透的肌肤上跳跃着,透着惹人疼惜的小可怜模样儿。
陆北霈惺忪的眸微撑,目光落在她粉透的小手上,大手不假思索的覆上去,从后面,一左一右的将她的双手圈进他的大掌之中。
微微有些粗粝的掌心,摩挲着她柔嫩的小手肌肤。
姜漫只觉得有一股电流,瞬间侵蚀了她周身的神经,整个人僵直在那。
陆北霈大手顺势一圈,就将她整个人重新抱回怀中。
姜漫只觉得,像是贴到了一座火山上,热浪侵蚀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周身极速飙红。
黄津震惊无比的看着这一幕,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陆爷,这位是?”
陆北霈的情绪,还停留在小女人突然逃跑,把他吵醒的不悦之中,突然听到其他男人的声音,周身的怒意,燎原一般翻涌。
空气中,无端的弥散着一股可怕的威压。
黄津本能的站直了身子,求助似的看向远远站在陆北霈五步之遥的主奶奶。
主奶奶此刻依然震撼无比的盯着陆北霈和被他紧抱在怀里的女人。
姜漫?
又是这个女人!
小五竟真的跟这个女人勾搭在了一起。
可,小五是什么时候,不怕女色了的?
这个发现,让主奶奶格外的激动,她颤巍巍的一步一步朝陆北霈靠近。
可,就在她越来越靠近陆北霈的时候,他却突然抱着姜漫站了起来,身子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旁边错开了好几步,与主奶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个动作,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与往常一般,就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主奶奶眼底的光芒,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心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般,透不过气来。
她幽怨的看着陆北霈,目光最终紧紧的锁在了姜漫的身上。
这个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小五对她不排斥?
“姜小姐,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主奶奶冷眯着眸,声音明显不悦。
姜漫一双眸撑得很大,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般,始终盯着主奶奶。
刚刚,陆北霈的反应,她也真真切切的看在眼底。
从前,她只听闻陆北霈有厌女症,任何女人都靠近不了他五步之内。
可,她却完全打破了这个铁律。
所以,她甚至一度认为,陆北霈的厌女症,也只是传闻罢了,一直也没有认真的去观察过。
可,刚刚,他竟然连自己的奶奶,都本能的排斥。
所以,姜漫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陆北霈的厌女症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只对她例外!
这个发现,让她惶恐到手足无措。
姜漫低着头,怯怯的想要起身,可,陆北霈一双手,却仿若铁钳一般,死死的禁锢着她,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姜漫有些着急的侧眸,就见他一张脸铁青的睨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前有主奶奶虎视眈眈,后有陆北霈步步紧逼,姜漫感觉自己像是落入陷阱的困兽一般,完全没了出路。
她努力的挂上一抹自认为得体的笑容,长睫毛若有似无的划过陆北霈的眼睑,压低声音柔声道,“陆爷,主奶奶唤我……”
陆北霈的眸狠眯起来,眼睑处还残留着她的长睫划过的痒劲儿,心头一阵热浪翻涌。
眸光从她脸上,转向身侧的位置。
透过黄津,看向主奶奶,“奶奶有什么问题,直接问。”
言外之意,姜漫的事,没必要避开他。
这般亲近的关系,让主奶奶不免皱起了眉头。
“小五,这是女人之间的私密话题……”
“无妨。”陆北霈的长指,穿过姜漫柔顺的长发,亲昵撩拨。
大有丈夫在婆家人面前,护着小妻子的架势。
主奶奶的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
黄津忙伸手扶住了主奶奶,小声道,“老夫人,您没事吧?”
主奶奶摆摆手,沉痛的目光看向陆北霈,“小五,你可还记得,小汐的心脏病,是因何而来?”
主奶奶的话,让陆北霈的动作一顿,沉沉的鼻息,在姜漫的头顶滚滚而过。
隔着衣服,她甚至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得到陆北霈的情绪有些暴走失控。
姜漫小小的身子狠狠瑟缩了一下,狐疑的侧眸,看了一眼陆北霈。
他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
似乎,有内疚,又似乎夹杂着一丝隐忍的痛楚,说不出来的诡异。
良久,他用力的揉了揉姜漫的小脑袋,松开抱着她的双手,“去吧。”
顺势还轻轻的将她往外推了推。
感觉到他的体温在瞬间抽离,姜漫竟是有种被推出保护伞之外的错觉,惊恐在脸上稍纵即逝。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保持冷静。
缓缓站起来,优雅的冲着主奶奶微微颔首,小碎步跟上主奶奶的脚步。
黄津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漫离开的背影,转身,看向陆北霈,“陆爷,今晚的催眠……”
“照旧。”陆北霈的声音始终带着浓烈的情绪,闷闷的站起来,朝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