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也不反抗,由着他将她拥着坐起来,靠在床头,晶亮的眸盯着厉夜白,“那边怎么样?”
厉夜白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姜漫说的是什么,有些讪讪的偷眼看陆北霈。
这问题,可真是不好回答啊。
陆北霈皱着眉头,什么也不说。
厉夜白顿时有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他这也太难了。
就不能让他只是来这里好好的给姜漫换个药么?
“那个,姜小姐是说姜边少爷那边么?放心吧,北霈兄连夜去国外,亲自出马,请了国际上最有名的脑神经科神医,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姜漫皱了皱眉,“我是说白妍汐的肚子怎么样了?”
非要逼她直说,真没劲。
厉夜白窘得直挠头,“那个,我也不是妇产科医生,所以,最后还是让妇产科那边过去给她做了检查……”
“厉夜白,你非要这么没劲么?”姜漫很不高兴,直接从陆北霈的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倒出来一根,不管不顾的伸手去摸他裤袋里的打火机。
只是,手刚伸进去,就被陆北霈直接按住了,再想动弹,也动不了。
她懊恼的挣扎了好几下,瘪嘴,“小气,抽你根烟而已。”
陆北霈直接将她的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包在了掌心里,“漫漫,那孩子不是我的。”
“是吗?我可听说,那天晚上,你被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了。”姜漫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说不气是不可能的。
可,一生气,她又觉得自己落入了陆北霈的陷阱里。
这狗男人,她干嘛要为他吃醋?平白让他得意了去。
陆北霈却一点也得意不起来,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么解释,姜漫才会相信他真的没有跟白妍汐发生过关系。
是,那晚他是有一段时间是断片的。
但是,他是男人,是一个正常男人,有没有做过那种事,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漫漫,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陆北霈突然痛苦的抬起眸,定定的看着姜漫。
姜漫被他这样的神情吓了一跳,有那么一刻,心跳几乎是漏跳了一拍。
她信,她信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可,她没办法不怀疑白妍汐,那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否则,白妍汐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她真的会为了得到陆太太这个空名,连自己的身体都拿去做交易?
姜漫完全不敢相信,那是一种怎样的偏执和疯狂。
“陆北霈,有些事情,不是我相信就足够,那个孩子……”姜漫说到这,低了头。
说实话,孩子是无辜的,她也不想去动白妍汐肚子里的孩子。
可,一旦那个孩子顶着陆家小曾孙的名头出生,那么,陆北霈必定身不由己,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能?
想到这,姜漫的头顿时一阵炸裂开的痛。
她嗤嗤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很痛吗?”陆北霈立刻紧张起来。
看着他紧张不已的催促厉夜白换药,自己手忙脚乱,想帮忙却又无从下手的样子,姜漫的鼻头有些发酸。
“陆北霈,陆家现在的形势很严峻吧?”之前就听说陆家内忧外患,但那时候有白医生和白仲离的白氏集团一起帮衬着,倒也还算可以。
但,现在白医生撤资了,白仲离的白氏集团也已经不再属于白仲离,陆家自然也就失去了这个左膀右臂。
内里就更是乱作一团。
如果这个时候,连内里都稳定不了,那外面就更会谣言四起,整个陆氏集团必然将陷入不可估量的风浪之中。
陆北霈皱了皱眉,“漫漫,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等你伤好了,我让米律师重新帮你递诉状。”
“陆北霈,我想去看看陆司姜。”姜漫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陆北霈的心陡然一颤,不自觉的伸手,抓住了姜漫的手,用力的捏紧,“等你伤好了……”
“不,我现在就想去看看他。”她很后悔,当初没有抽出足够的时间来好好陪陪陆司姜。
陆北霈皱着眉,盯着她额头的伤口。
姜漫笑笑,“小伤,不碍事。”她想去看看陆司姜,最主要的原因,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过得了那关心理关。
陆北霈拗不过她,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来,就这样一路抱着她进了陆司姜的病房外。
陆司姜在重症监护室,两人要进去,必须全副武装。
一番折腾之后,两人穿戴着厚厚的无菌服,走进了陆司姜的病房。
姜漫坐到了陆司姜的身旁,看着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陆司姜,眼眶登时就湿了。
陆北霈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紧了紧,无声给她力量。
“醒过吗?”姜漫哑着嗓子问。
陆北霈摇头,又紧了紧抓着她的手,“会好的。”这话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姜漫感觉得到,陆北霈心里藏着巨大的痛苦,那是比她还要沉痛百倍的痛。
她没办法,完全没办法原谅白妍汐。
若不是因为白妍汐,陆司姜现在已经进入术后休养阶段,或许已经能够下地走路,甚至能去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了。
可现在,他只能躺在这里,无声的躺着,靠着各种呼吸器维持着生命。
具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还是未知数。
姜漫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疲软的靠在陆北霈的肩头。
“找过陆司姜的生母吗?”这种时候,或许孩子的母亲在旁边照顾着,能够唤醒孩子也说不定。
毕竟,很多奇迹都是医学上不能解释的。
她心里很清楚,陆司姜有多渴望母爱,所以才会逮住她这么一个对他好的女人就叫妈咪。
陆北霈的身形晃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着姜漫。
握着她小手的五指不自觉的收紧,直到弄痛了姜漫,姜漫低呼出声,才缓过神来。
姜漫皱着眉,看他,“怎么了?”难道孩子的母亲当年做了什么对不起陆北霈的事情?
“小司司见过她?”
若没有,那这种时候,应该要放下成见,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陆北霈的神色更复杂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姜漫顿时就糊涂了,“那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陆北霈神色复杂的抬眸,定定盯着姜漫,几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