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谢谢陆……陆爷给我这个机会。”钟彪强颜欢笑。
陆北霈却仿佛没看到他那一脸纠结的为难一般，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恩！”
车子就这么平稳的驶向了青山精神病院。
刚一下车，钟彪就感受到了整个医院里传来的浓浓的让人不安的感觉。
这会儿正是那些病患们放风的时间，大家全都集中在一个大草坪里，周围是如同监狱一般的高高的围墙，四周站满了手上拿着电棍的男医护人员。
一个个都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些家伙，像是在看管犯人一般。
隔着铁护网，钟彪就看到那些家伙鬼哭狼嚎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抖。
说实话，他对这种地方有阴影，很多年前，为了拍一部主角有精神方面疾病的写实题材的影片，他曾经亲自到这种地方来体验过生活。
但，那时候哪怕说是来体验，也就是每天隔着铁护网观察那些病患的生活。
可就是这样，钟彪还是遭遇了他人生中最可怕的意外。
有一天，也是这样的放风时间，钟彪正拿着笔，依靠在铁护网外记录着这些病患的一些怪异的举动。
正记得入神的时候，手中的圆珠笔突然就被人抽了过去。
紧接着钟彪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声，“贱人，去死吧！”
而后，钟彪的肩膀上就传来了入肉的剧痛。
“啊！”圆珠笔直接半截都戳进了他的血肉里，那种疼痛，哪怕是经年之久，现在走到这个地方，还是猛然会条件反射的觉得痛。
恐惧，无限蔓延。
钟彪站在离铁护网还有半米远的时候，身子就已经抖如筛糠了，额头上更是不停的往下冒着冷汗。
“钟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徐虚看着这会儿竟然比他流汗还要多几倍的钟彪，一脸的担忧。
钟彪忙伸手，本能的揉了揉那个被圆珠笔插过的地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摇头，“没，没什么。”而后，转向陆北霈，“陆爷，我觉得那边的环境还凑合，让姜小姐在这里和剧组的人一起拍摄的话，应该可行。”
钟彪想着，陆北霈要在这里拍戏的主要原因，还是想要满足姜漫疯疯癫癫时，想要拍戏的愿望，那自然也不能耽误治疗。
所以，地点肯定不能超出精神病院的范围。
那最好的地方，应该就是铁护网后面的一大片空地。
那个地方面积大，原本是打算启动建一座的的住院部的，但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得到特批，所以迟迟没开工。
钟彪目测过那个地方，如果让剧组进驻进来的话，也挺不错的。
加上那片空地的背后就是一片青山绿水，环境非常适合《天妃》的剧本需求。
陆北霈抬眸看了一眼，点头，就让人去安排把姜漫接出来。
只是，那边却传来了一个让人汗颜的消息。
姜漫在里面，居然成了大姐头，那些病患们一看到有人要带走她，一个个疯了一般的扑上去，咬的咬，掐的掐，进去那个医护人员哭得比死了娘还惨烈。
那医护人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哭嚎着爬出来的，满身抓痕的滚到了陆北霈的面前，哭着汇报，“陆爷，人怕是请不出来。”
陆北霈的眸光深拧的看向防护网里面，那个坐在假山石上，身上还披着红色毛巾伪装成的披风的女人，眉头深蹙。
这小东西，还演上瘾了？
这小模样儿，是要疯啊！
他拿出手机，随手刷了刷，果然，这里的情况很快又被人上传到了网上。
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人都说姜漫太可怜了，眼看着就要抢走陆家家主夫人的位置了，却突然疯了。
还有人说，这就是抢白小姐的男人的下场，三都没好下场。
三？陆北霈拿着手机的五指狠狠的撰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手机屏幕整个捏碎了去。
呵，姜漫这个小女人，还真是太能拿捏这些吃瓜群众的心理了。
她越是疯得逼真，疯得不近人情，疯得连陆北霈都不搭理，那些躲在暗处使坏的家伙们，就越是会放松警惕。
只是，她能演，可那些真正的病患呢？
陆北霈的眉角微微上扬，不得不说，他的小女人，总能给他无尽的惊喜。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竟然连精神病院的病患都能驾驭。
“陆爷，这，这人请不出来，那就，就没法拍了，要不，等姜小姐的病情好转，我们再接着拍？”钟彪一听人拽不出来，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小心翼翼的侧眸观察陆北霈的表情。
陆北霈点了一根烟，脸色很冷，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让钟彪心里不免打鼓。
徐虚看着自家总裁大人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七上八下，偷眼看钟彪。
两人挤眉弄眼了好一阵，最后都是一张苦瓜脸，蔫不拉几的站在陆北霈的两侧，齐刷刷的看向陆北霈。
是死是活，也得给咱一句痛快话啊。
两人巴巴望着陆北霈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群演的钱，省了。”
陆北霈的话，让两人都打了个寒颤。
陆爷的意思是，要用那些病患做群演？这，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钟彪就差跪下叫陆爷爸爸了。
徐虚缩着脖子，拼命的擦着肥硕的脑袋上的冷汗。
可怕，太可怕了，陆爷这是要把他和钟彪丢进火坑里试炼啊。
成功的话，《天妃》的话题度将爆表，或许还能成为IP大剧史上第一奇观，剧甚至可能未播先火。
失败的话，他们这些日子的努力都将白费，甚至，还有可能搭进去半条命。
要知道，那些能让他们省掉群演钱的，可全都是危险人物啊。
徐虚看着那些家伙拿着砖头当电话，有些撑着伞假装自己是魔鬼，还有些，拿着拖鞋说是咸鱼非要塞给另一个病患尝尝味道……
徐虚擦汗的手都在发抖，只觉得这汗怎么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呢？
“陆爷，那个，咱们剧组其实在资金方面……”
“紧缺！”陆北霈不等徐虚把话说完，丢出这两个字来。
声音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徐虚差点没一屁股跌坐到地上，而钟彪则是脸色惨白如纸，脑海里反反复复刷屏的，全都是当初他被人用圆珠笔一下插进肩膀，登时见了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