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皱眉,与旁边的助理相互对望了一眼,“看来,得给伤患安排做一次脑部检查。”
“……”姜漫皱起眉头,伤口处更痛了,“我是问你们,跟我同车的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那医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姜小姐,我们赶到的时候,车上只有你一个伤患,不曾见有同行者。”
医生回答这话的时候,看她的表情格外的古怪,就好像她脑子真的出了问题一般。
姜漫的心里愈发的不安,“手机,给我手机!”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一定会有新闻报道的,只要看新闻就知道陆北霈的情况了。
医生皱眉,“姜小姐,我们先送你回病房,待会你的家属会把你的手机交还给你,ok?所以请您现在千万别太激动,造成二次拉伤就麻烦了。”
“好,马上送我回病房。”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刷屏着,全都是副驾驶座上那大片的血迹。
不要出事,陆北霈,你一定不要出事啊。
从手术室到病房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姜漫却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刚一进病房,就看到守在那的白桀,他一见到姜漫,就激动不已的上前,拥住她,“漫漫,你吓死爸爸了,答应爸爸,以后别再那么任性,逆行你知道有多危险么?”
逆行?姜漫的头很痛,思维却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
她当时实在是太担心陆北霈了,才会连逆行都没注意到。
“爸爸,陆北霈怎么样了?”她一开口,还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陆北霈的消息。
“妈咪,陆北霈到底是谁啊?为何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在惦记着他?你知不知道,我和外公有多担心你,呜呜。”
奶奶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姜漫一转头,就看到陆安平提着一碗粥站在那,金豆豆吧嗒吧嗒的从眼里滚落下来。
姜漫的心一颤,眼泪也跟着滚落下来,她朝陆安平招手,“安平,妈妈没事,快到妈妈这边来。”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肆意妄为,连陆安平都不顾了么?
若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陆安平怎么办?
姜漫内疚无比的拥住陆安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滚落。
可,却怎么都止不住那一颗对陆北霈的担心。
她强压下心头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擦掉陆安平脸上的泪痕。
陆安平抓过抱枕,让她靠坐着,稚嫩的小家伙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喝粥。
姜漫心里五味杂陈,时不时的抬眸看向白桀。
白桀长叹一口气,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报道姜漫的那一场车祸。
车祸现场,只有姜漫和那些抬担架的医护人员,将她急急忙忙的送往医院。
姜漫含着粥的嘴就那样张大着,顿在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有报答陆北霈的情况?
为何记者的意思,好像现场只有她一个人开车出了车祸?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她明明是载着陆北霈一起的。
姜漫的头好痛。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来。
穿着制服的人拿了一卷监控视频过来,播放给姜漫看,“姜小姐还记得当时是怎么出的车祸么?”
怎么出的车祸?她记得有人撞了她的车。
可,监控视频里,居然没有人撞到她的车?这怎么可能?
姜漫难以置信的将那卷监控视频反反复复的倒放,一遍一遍,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查看。
可,不管她怎么翻找,监控就只出现她的车子突然像是撞到了什么,她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之后,她就晕过去了,然后就是围观的群众报警,她被抬上担架。
“不对,不对,我是和陆北霈一起坐车的!爸爸,这监控有问题!”
姜漫痛苦的指着监控视频叫起来。
陆安平和白桀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的心疼如潮水一般倾泻而出。
“妈咪,你别激动,你这样会撕裂伤口的,安平心疼。”小家伙上前,紧紧的握住姜漫的手,小手都在打颤。
姜漫可以感觉得到,小家伙真的很担心,甚至是有些恐慌。
她的鼻头酸酸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家伙解释,只能求助的看向白桀。
白桀上前,轻拥住她,“漫漫,乖,你累了,躺一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姜漫是真的很累,她不明白,到底是谁做了手脚,竟然能够直接把监控记录都改了,就连媒体的报道都出了问题。
安七七,是她,一定是她做的手脚。
那撞她的人又是谁?
姜漫想不起来,当时她连逆行都没注意到,更不可能注意到是谁撞了她。
头好痛,她好难受。
姜漫的记忆开始有些纷乱起来,她痛苦的抱住头,低低的沉吟起来。
白桀见状,忙轻揉她的脑袋,一边低头看手机微信。
那上面是他发给安米尔的求助信息。
过了好几分钟,安米尔直接敲开了病房的门,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白先生,你女儿的病情……”安米尔说到一半,看到病床上坐着的姜漫,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
怎么会这么巧?白桀的女儿居然是姜漫,这,这也太让她难以接受了。
愧疚感让她本能的想要退出去。
只是,还没退出去两步,就被陆安平一把抓住,往里推,小家伙带着哭腔哀求,“阿姨,求求你救救我妈咪,呜呜,她现在很痛苦,她总是再不停的问坐在她车上的陆北霈怎么样了,可是车上根本没有陆北霈这个人,呜呜……”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让安米尔内心的愧疚,如同海啸一般汹涌而起。
她甚至不敢看一眼小家伙那纯真充满哀求的眼神,罪恶感让她痛苦不堪。
可,小家伙已经把她推到了姜漫面前,白桀更是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安米尔看着抱头痛苦叫着陆北霈名字的姜漫,心头一阵打鼓。
“是你?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姜漫猛地拽住安米尔的手,下一秒才意识到,是她自己亲自把安米尔引来的啊。
她要的是从安米尔这里,得到证据,证明陆北霈就是她的陆北霈。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最佳时机,她的记忆被这些凌乱的新闻报道和监控片段弄得很乱。
头也很痛,这种时候,要跟一个老道的心理医生博弈,她怕她会败下阵来。
姜漫伸手,捂住耳朵,对着安米尔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