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聪笑着看向他,“不是喜欢这个女孩儿,喜欢到愿意为她去死么?”
战夜挚痛苦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咚的一声,重重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全身都像是被火烧起来一般的难受。
下一秒,又像是坠入无边的冰窟一般,冷得全身发抖。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近乎疯狂。
他掏出手机,想要给白桀发短消息,手机却被陆司姜一手抽过去,直接砸在了地上,踩碎。
战夜挚愣怔怔的看着双眸猩红的陆司姜,果然,刚刚是错觉,陆司姜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作为一个人的意识。
一抬眸,就看到宁子聪已经蹲在了他的身旁,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而宁子聪的手指,则是在做着各种的动作,很明显是在给陆司姜下达各种命令。
战夜挚颓然的倒在那,痛苦的闭上眼睛,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照着自己的胸口的位置就要插下去。
与其在这里备受煎熬折磨,没有尊严的一点点死去,不如趁早自我了断。
至少,走得像个人一点!
只是,他的手指一直在剧烈颤抖着,根本就握不住匕首,只听得哐当一声,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战夜挚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冷眸盯着宁子聪,笑,笑得一脸鄙夷,“你是打算,把我当初帮你杀人时,用过的各种极品手段,全部返还到我身上,让我挨个尝一遍?”
宁子聪摩挲着下颚,突然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陆司姜你觉得呢?”
陆司姜始终面无表情的盯着宁子聪,机械的点点头,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手札。
那是战夜挚杀人之后的习惯,每一个细节都会记录在手札里,在他两年前金盆洗手,不再杀人时,这本手札突然就失踪了。
当时他也没太在意,没想到,已经落入了宁子聪的手里。
不得不说,宁子聪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病态。
连这种东西都收藏。
这是真的打算把他所有施加给死对头的痛苦,全都加到他身上来一遍。
罢了罢了,出来混始终要还的。
“来吧,就当是给你们陆家恕罪了。”战夜挚大吼一声,直接伸出了手臂。
这是手札第一页的记录,当初杀的第一个人,他是先断的人双手。
战夜挚哈哈大笑着,笑得眼泪肆意,手狠狠的伸出去。
陆司姜的目光从手札里抬起来,看了一眼战夜挚,拿着匕首的手紧了紧,突然就快速的移动身形,几个晃动就到了战夜挚的面前,手起刀落,就要照着战夜挚的手臂狠狠的割下去。
眼看着就要触到战夜挚的皮肤的时候,宁子聪突然大喝一声,“停!”
陆司姜的手晃荡了两下,竟然真的像是机器人一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且整个人就那样僵在那,一动也不动。
战夜挚疑惑的抬眸,就看到那把匕首,就差零点零一厘米,就戳到了自己的皮肤。
若是宁子聪迟一点点叫停的话,他的皮肤就要见血了。
可,这停的也太快了,战夜挚悲哀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把陆司姜推上了杀人机器的位置。
宁子聪走过来,拿走了陆司姜手里的匕首,丢给战夜挚,“左手食指割一道口子,放点血,就舒服了。”
战夜挚愣了一下,眉头皱起来。
“解药已经抹到匕首上了,不用的话,下一秒就是蚂蚁啃咬的痛苦了。”宁子聪始终带着面具笑容,笑眯眯的看着战夜挚。
战夜挚很清楚,宁子聪不会开玩笑,他也不想再承受那种奇葩的痛苦了。
更顾不上这解药到底是一时的,还是永久的。
活着,他就想轻轻松松的活着,哪怕是一秒钟也好。
战夜挚毫不犹豫的在左手食指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滴出来的瞬间,他的确感觉到了身体里那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急速消退,整个人也变得舒坦了许多。
与此同时,宁子聪的眼底一抹得逞的笑意扬起:他要的是听话的狗,而不是有主见的人!
战夜挚这会儿已经重新恢复成了他的狗,这个结果,他还是满意的。
战夜挚却还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宁子聪眼里的形象,只是贪恋着这短暂的舒服。
就像是当初,被宁子聪推到白桀面前的时候,他也是在吃了白桀的药之后,舒坦了好久,那感觉让他心有余悸。
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痛苦。
“宁子聪,你要什么?”战夜挚舒坦了之后,将食指的伤口包扎起来,推开面前还弓着身作者要砍杀他的姿势的陆司姜。
陆司姜僵硬的往后倒下,还是握刀的手势,倒在那,就如同没了电的机器人一般,那模样儿着实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战夜挚皱起眉头,冷脸盯着宁子聪,“不说话?我走了!”
抬步就往外走。
宁子聪也不拦他,而是上前去扶起陆司姜。
这反倒让战夜挚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一颗心都嘭嘭乱颤着,总害怕宁子聪又会突然做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可怕事情来。
只是,他也不可能停下脚步,那样就会露出他的胆怯来。
在宁子聪这个魔鬼面前,任何的怯懦,都会让他在宁子聪面前遭受更多可怕的折磨。
一直到战夜挚走出了这个黑暗的角落,走到宴会厅外面,宁子聪都没有再追出来。
这反倒让他心里愈发的不安起来。
宁子聪到底想做什么?
战夜挚也顾不上那么多,许多宾客上前来给他敬酒,询问他宁子聪的消息。
战夜挚都找借口推脱,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里,打开手机。
就看到白桀发过来好多条信息。
【白桀:人呢?里面什么情况?】这条信息重复了三遍。
【白桀:外面的部署一切准备就位,你找到陆司姜了吗?】这条信息也重复了五遍。
【白桀:出状况了?请回答,请回答!】这条重复了十遍。
很明显,白桀很焦灼,但是却不敢轻易给他打电话,只能不断的发送短消息。
战夜挚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没人,这才拨打了白桀的电话,“情况有变,陆司姜怕是救不回来了,今晚你们先撤退,我们从长计议。”
白桀哪里肯依,焦急无比的追问,“到底什么情况?刚刚发生了什么?宁子聪对陆司姜做了什么?陆司姜还活着吗?”
与此同时。
在白家。
陆北霈通过黑客技术,已经截取到了白桀的所有通讯记录。
这会儿正监听到白桀和战夜挚的对话。
听到战夜挚说陆司姜救不回来了的时候,陆北霈几乎是本能的想要把声音静音,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被姜漫听了个完全。
姜漫吓得脸色大变,冲过来,一把抓住陆北霈的手,“陆司姜怎么了?你快问问他们,陆司姜到底怎么了!”
陆北霈示意她小声一点,可她哪里顾不上那么多,眼泪簌簌的往下滚落,只是不停的抓着陆北霈的手,拼命的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了,陆司姜到底怎么了?”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般,看得人心酸无比。
陆北霈想安抚他,却也心急如焚,毕竟,战夜挚那句话实在是太有歧义了。
不知道是因为姜漫的声音干扰到了什么,被战夜挚他们发现了端倪,还是怎么回事,信号突然就断了。
现场只剩下滋滋滋的杂音。
姜漫愣在那,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抓紧了陆北霈的手,“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北霈,我们该怎么办?陆司姜他是不是出事了?”
姜漫的手指因为太过紧张,指甲都深深的嵌入到了陆北霈的肉里面。
陆北霈硬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而是伸手,直接将姜漫捞进怀里,下颚抵住姜漫的头顶,摩挲摩挲,“傻瓜,只是今晚计划有变,放心吧,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不,我也要一起去。”姜漫此刻就像是个倔强的小女孩一般,怎么都不肯顺从。
她怕,怕自己不跟过去,连陆司姜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很不安,好像随时都会失去陆司姜一般,这感觉让她近乎崩溃。
陆北霈还想劝说她,可看到姜漫那张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终究还是不忍心把她一个人抛下。
“抱歉,我差点忘了,我们这辈子都是要无时无刻在一起的。”陆北霈用力的抱了抱姜漫,用自己的体温,将她心里的胆怯和不安,一点一点的驱散。
姜漫的鼻头酸酸涩涩的,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可她终究还是强行将所有的泪水都憋了回去。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不能成为陆北霈的拖累,她只想跟在他身边,去看看陆司姜,确保陆司姜安全就好。
陆北霈载着姜漫,从白家一路直奔宴会厅的现场。
到了离宁家在滨海市的根据地还有百来米远的时候,陆北霈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尖叫声。
紧接着,就看到大批的宾客从里面涌了出来,一个个像是见到了鬼一般,大声惨叫着,哭喊着,纷纷抱头鼠窜。
而在宴客厅的一角,陆北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那身影快速的穿梭在宾客之间,对着那些人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