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宝宝的话大概是提醒了这两个愤怒的老头,他们忽然意识到了儿子们的改口也许和白宝宝有关系。
季老头指着白宝宝的鼻子怒道,“你说、你到底是如何恐吓我儿,吓得他一见了你就改口!”
季公子都要急死了,他转身去拽老爹的裙角争辩道,“爹你别冲动啊!真的是误会!”
两家姑爷也有些回过味儿来,在家说的那么厉害,来了府衙又临时改口,这里一定有什么问题,于是二位姑爷也跟着劝老爷子,“小弟都这样说了,说不定真是误会。”
现在季家和柴家基本上都统一口径了,咬定都是误会,可白宝宝反而不干了。她来这里站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打算多说几句话了。
她看向沈思道,“沈大人,我要告他们二人意图行凶、图谋不轨。”
沈思冲着白宝宝点了点头,“你说吧。”
到了此时顾临棠也明白了,看来他今天什么都不必再做什么,白宝宝有的是办法自己脱身。
那两位老头却急急抢白,“你这是贼喊捉贼!倒打一耙!大人不可听信这妓子一派胡言啊!”
两家姑爷更急了,“大人,我弟弟和小舅子向来与人为善,邻里皆知,与她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意图行凶!”
白宝宝笑了笑表示赞同,“确实是邻里皆知,你们两家可不是互相知道的很么。”
柴家姑爷怒极,“他们二人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你意图行凶!都说了一切只是误会,你何故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柴老头也道,“就是,你话说那么满,可有什么证据!”
两伙人不听郡守吩咐,直接对吵起来,场面犹如几百只鸭子同时嘎嘎。季家柴家两个公子已经放弃抵抗了,跪在地上又无语又沮丧。
“肃静!”有衙役要上前动手,然而沈思却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谁说的无冤无仇?沈大人就能证明我们有仇啊。”白宝宝看着这些无知的人类非常得意,“前两日我在云信轩买书,被二位公子挑衅寻事,沈大人也在,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还有书肆老板,也可传做人证。”
看这消息多么重磅,多么吓人,对方十来口就像被按了静音键一样,嘎嘎声戛然而止。
“大人、大人……”两个老头颤巍巍的看向沈思,意图求证又不敢质问的样子。
沈思淡然道,“案发当日的晌午,本官亲眼所见他们几人在书肆里争吵。若是吵过架,那应该会对对方的样貌记忆很深刻吧?可他们又说错把白姑娘当成清玉楼的姑娘,这说起来谁能相信呢?”
沈思的话落实了白宝宝所言非虚。两个老头发觉闹到最后是自家丢了脸面,一时气急,转头就开始怒骂儿子,“你这小兔崽子!连句话都不说清楚,害的你兄长姐夫挨打、害的为父冤枉了人家姑娘。”
老头虽老不过反应还挺快,说翻脸就翻脸,怒骂儿子的关头还不忘了把一切责任推脱给“误会”,不当演员有点可惜。
季公子和柴公子身上本来就疼,又被捶打的四处躲避,哭喊着求饶。堂下又开始了鸭子嘎嘎叫的特效音。
沈思觉得这应该是他办过的噪音最大的案子了,真的太吵了。既然小白姑娘已经彻底摆脱了嫌疑,沈思挥手叫衙役们去控制了场面。
看来事情已经落了定局,全场打酱油的顾临棠第一次开了口,“依据海月律法内,欺辱妇女清白者当充军劳役十年。不过鉴于两位并没有成功,且还被施以暴行做了处罚,不如沈大人就罚他们每人五十大板算了。
还有季家柴家,未能查清事实,就凭三言两语的断言诬告他人,应当罚些物资银两充公。”
顾小将军就是顾小将军,三言两语的就替沈思给这些人的下场安排好了。
不过他这么做自然是有私心的,在仙儿郡犯法充军劳役的,肯定是会安排在他的手下。他可不想要季公子和柴公子这样的人,衰得一看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还是打残了放家里比较好。
柴公子脾气最冲,他确实是怕了沈思,可是他不怕白宝宝啊!这贱女人身边的人还有什么要客气的,立马大怒着骂了回去,“你这小白脸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顾临棠脸冷了下来,看着他没有辩解。
沈思道,“顾小将军不让他们充军劳役,看来是真瞧不上这二位公子啊。”
顾小将军……
柴公子听完脸都绿了,差点没躺地上——本来就是跪着的,再瘫就只能躺下了。
守关军军营里,最声名远播的是一品大将军修云明,紧随其次的就是顾小将军了。顾小将军在战场上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威望极高,当地人谁不知道啊。
此后季柴两家再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领了罚。他们自己心里明镜似的,刚得罪完了新郡守转头又得罪了顾小将军,再多说两句那就不是打板子掏钱能解决的了,怕不是小命都要丢了。
衙役押了两位公子当场领板子,从第一板子拍下去开始,他俩的惨叫声就此起彼伏。俩老头虽然恼火儿子没说实话,但是见了他们这样被打也不忍心,老泪纵横的依靠在另一儿子身上,简直要晕厥过去。
他们原本身上就有伤啊,这不是要伤上加伤。五十大板啊,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好了。
白宝宝全程看着没什么感觉,她虽然不如真土匪那么血腥,但好歹也是受过电视剧洗礼的,打板子这种刑罚完全能忍。她看着看着也在心里吐槽,这俩人真是何必呢~就因为在书肆吵几句,还不依不饶的没完没了,真是没事找事~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沈思居然在看她,神色里还带着点探究。白宝宝浑身一个激灵,对啊他还不知道她是土匪!
急,好朋友不知道我是黑dao的,板子打了一半多,现在假装娇羞害怕还来得及么?在线等。
白宝宝纠结的功夫剩下的板子也打完了。再之后,师爷写了供词叫白宝宝签字画押,又拿去给季家柴家按手印。另外分出两个衙役去找书肆老板补证词。至于沈思自己,身为证人之一也走了流程。
退堂后,季家柴家一窝蜂的走了。来的时候是八个人扶着四个,回去时是四个人抬着俩。
季老头歪在姑爷身上,拉住了亲家低声说道,“老哥听我一言。那女子又认识沈大人、又认识顾小将军,恐怕有点身份背景。你可记得她说过,清玉楼被她家里买下来了。这样的人怕是不好惹,此事咱们便忍了吧。”
柴老头痛心疾首,“嗨!吃一堑长一智吧。”
……
虽然退堂了不过白宝宝还没打算走,她还想和沈思聊几句。衙役们见白宝宝依旧站在原地,就知道这是要和自家大人叙旧,便什么也没问的悄然退下了。
趁着沈思还没过来,白宝宝低声警告顾临棠,“你一会儿不许瞎说话啊。”
顾临棠一挑眉毛,“那比如呢?”
“不许说我的土匪身份!”白宝宝神色肃穆,她是真怕把好盆友吓走啊。
顾临棠跟着白宝宝也学的阴险了,还故意道,“怎么,难道你的相好还不知道你是个花名在外的女土匪啊。你确定我不说他就能永远不知道了么?”
白宝宝怒道,“你是不是嫉妒我招人稀罕啊?”
“呵,能稀罕你的,可见眼光都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