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宝宝怕他不同意，还学着记忆里的样子撒娇，“哎哟就答应我嘛！”
女博士本就不是什么能撒娇的动物，白宝宝这一下把自己恶心的够呛。
然而程昊最吃的就是这一套，他向来见不得白宝宝这个小模样，连连点头答应了，“行行行，就你会。”
他这么一答应，所有人都知道二当家的掉坑里了。但是这坑还是大当家的和教头一起挖的，所以谁也不能提醒，就都在下面憋笑。
白宝宝道，“程爷爷你要对我的厨艺有信心！”
程昊就是对她太有信心了才敢答应的。他还能不知道白宝宝什么手艺么，舞枪弄棒行，切个菜恨不得能把菜板子连着灶台都劈了。她要能做出一道菜来，都不说能不能入口，能囫囵个的盛出来就算成功。
程昊甚至都想好了，他到时候也不能说不好吃，那样太打消孩子积极性了，他也舍不得。到时候他就说有点太咸了、太淡了之类的，挑一些小毛病，两全其美。
可直到晚上坐在接风宴的席上，程昊才知道自己到底多么天真，这个坑有多大。
他看着面前的肉串，烤肉上的油还在吱吱作响的冒泡，吸入鼻腔的味道越浓郁他就越难受。他看着下面吃吃喝喝的土匪们，心想着到底能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吃。
“程爷爷，你尝尝啊！”白宝宝兴奋的催促。
程昊慢动作似的拿起来吃了一口，肉香弥漫口腔，真是回味无穷。旁边白宝宝眨着大眼睛等他的评价，那表情仿佛是在说，“如果你撒谎，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程昊心累啊，哎，读书就读书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哄孩子高兴了。
他沉重的把头点了一下，“嗯，好、好吃。”
“耶！那程爷爷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白宝宝目的达到，兴奋的端着酒和别人划拳去了。
程昊冲着毕远游低声道，“你小子，白天那会儿故意的吧。”
还转移话题说什么接风宴，现在怎么想怎么是在跟白宝宝打暗号。他舍不得教训白宝宝，还能舍不得教训这个混小子么。
毕远游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姑娘装无辜，“我没有啊，二当家的是不是误会了？对了，明天好像就是月考了，正好二当家的一块儿考，就当入学测试了。”
程昊默不作声的干了大半碗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心道臭小子真是许久不见皮子痒痒了，到时候在训练场上找回场子就是了。
——
第二天一早，早饭后腾了一个时辰用于月考，地点依旧是能够容纳三千人的大食堂。
跟着程昊一起的那五十多人刚刚回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考试，所以他们的卷子是白宝宝亲自批的
上午考完试，不到晚上就把成绩排出来了。这一排不要紧啊，白宝宝看完有点抑郁了。
这五十人成绩不好是在意料之内的。毕竟寨子里的人都学了两个月了，全都不是第一次月考，普遍都有进步，就算是全文盲也能认几个字了。白宝宝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二当家能当了倒数第一。
威风堂堂的二当家，考试居然是倒数第一。
白宝宝挠了挠头又查一遍，这是二当家的卷子没错啊。她当时还担心这五十人有不会写自己名字的，每一个人的人名还是她写了发下去的，不会有错。
身为三当家的毕教头可是能直接在李秀才手下当班长的，二当家理应更加厉害，这最后一名的成绩太不合逻辑了。
白宝宝犹豫再三，在成绩表上挑挑拣拣，最后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带到了程二当家的面前。
小姑娘叫玲子，她爹是个罪犯，被通缉以后带着老婆女儿逃上了黑风寨。玲子平时都跟着娘亲做女红，一般不会接触到土匪们。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和高层们见面，一直怯生生的不敢抬头。
白宝宝选中她是有原因的，她虽然学习晚但是脑子挺聪明，两个月就能袁安手下当学习委员了，教二当家的水平足够。再者，她的年纪在固定分数段内是最年长的了——和她同分的最小的孩子只有五岁，选个十几的起码不会让二当家的太难堪。
可程昊依旧觉得无法接受，他一言难尽的看了看玲子，然后询问白宝宝，“你就让我和她学啊？”
“啊。”白宝宝那表情上只有三个大字：不然呢？
“宝宝啊。”程昊拉着白宝宝走到一边儿，小声的道，“爷爷也要面子啊，我一个二当家的，你让我和个小丫头片子学？”
可怜巴巴的二当家已经想哭了。
白宝宝犹豫的问，“那……要不就跟我学？”
“怎的，你也教书呀？”
“对呀我现在就带阿静一个。”
“……”程昊是真无语，这孩子自己才认识几个字啊，就敢教阿静了？
白宝宝笑眯眯道，“但是阿静已经背完了三字经，还认识二百个字了，月考成绩进步了五十名呢。程爷爷你也不想被阿静比下去吧，所以跟我学的话咱们要补课哦！”白宝宝回头看了眼玲子，又加了一句，“但是她就只教您一个。”
程昊越来越心累了，真的，他为啥要从九龙国回来。在外面闯荡不好么，出生入死不好么。
白宝宝见他半晌不语，还安慰他道，“只要一个月，只要程爷爷考试通过了就把老师换掉，不用她了。怎么样？”
程昊拉拉着脸，“那说好了，就一个月。”
“嗯嗯。”
等白宝宝出去以后，屋里就剩下程昊和玲子，玲子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一声都不敢吭。
程昊坐到书桌之后，声如洪钟的招呼她，“过来吧。”
玲子被这一嗓子吓得差点没跪下，赶紧抬着小碎步走过来。
程昊一指旁边的椅子，“坐。”
玲子浑身一个激灵，把半个屁股搭在凳子边上。他们现在哪像是学生和老师啊，分明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大老爷和瑟瑟发抖小侍女。
程昊伸手从她手里抽出一本书来，翻开了拍在桌上，“现在开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