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怒道,“你这分明是信口开河!我还说我的脑袋是你打的呢!”
“谁知道你那伤是真的假的!我在夏江这么多年,人人都知我人品!我岂会轻易说谎!”鹿谨也不服输,两个伤员当众吵起来。
围观的人还觉得很有意思,在一旁说说笑笑的指点他俩,俩破了头的文绉绉的吵架,这场面可不多见呢。
白宝宝领着大部队分开人群、声势浩大的挤过来,她拦在李秀才身前质问,“你是干什么的?”
鹿谨上下打量了白宝宝一番,心说难道这就是李秀才那位惊才艳艳的妹妹?果然气势凌厉不输男人,不过人长得也漂亮……
既然对面是漂亮姑娘,鹿谨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他也不扯脖子叫唤了,却还是冷眼撇着李秀才,“你这位兄长啊,他嫉恨我和陈小姐的事,便在背后偷袭于我,打破了我的脑袋。要是平时也就算了,不过是鹿某识人不清。可现在眼瞅着就到秋试了,我头都破了还怎么考试啊,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你和陈小姐的事?你和陈小姐能有什么事啊?”白宝宝笑道,“昨天陈家找了我哥哥商议婚事,云轩茶楼的客人小厮都能证明,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你说我哥哥记恨你所以打了你?嫉恨你什么?嫉恨你被陈家看不上?嫉恨你雅集上输了一圈丢人现眼?”
周围有人哄笑起来,他们虽然只知道云轩茶楼有雅集,并不清楚雅集上发生了什么。可白宝宝这样一讲,他们就下意识觉得是真的。
“你这是夸大其词——”
鹿谨被损的厉害,他想反驳,但白宝宝又抢着继续道,“陈家在夏江郡的大户,陈老爷和陈小姐都声名在外。陈小姐云英未嫁,你却当众说你和陈小姐有事,根本一点都没顾忌着未出阁姑娘的脸面。我看你根本就是和陈小姐还有我哥哥有仇,你就是想来造谣报复的吧!”
围观众人听了都觉得很有可能啊,这辈子就没见过有私情还当好事,不用人说就当街承认的。
鹿谨慌张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只是一时口误罢了!你只揪着我的一两个错字斤斤计较,给我和陈小姐乱扣帽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白宝宝活动活动拳头,“我一会儿估计就是一时手滑,麻烦鹿公子可要多担待啊,千万别喊疼。我就是一弱女子,下手不会特别重的。”
鹿谨可不想和姑娘家肢体撕扯,他后退一步指着李秀才,“你你你一个大男人站在小姑娘身后算什么本事,你为何不站出来与我直接说!”
玩激将法?白宝宝一转头拉住李秀才的胳膊,娇滴滴的道,“哥哥~你看他这么凶,我不高兴了,你快帮我出头吧。你去狠狠的打他,好让我站在你身后躲着嗷。”
李秀才浑身一个机灵,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白宝宝这德行让他又想到了刚上山时每天被女土匪垂涎身体的恐惧。天啊,时间太长了,以至于他忘记了这个女土匪还是个色魔!
都不用李秀才发话,土匪们很有默契的集体往前一步,这就够气势了。
鹿谨还想说点什么的,可那十几个土匪整齐划一的挡在他面前,这场面真的很有震慑力。土匪们是真的刀尖上舔血的人,和寻常人家的打手根本不一样,浑身都散发着肃杀的气质,这真的非常吓人。鹿谨紧张的张着嘴,他怂又不想怂,可硬又硬不起来,表情十分滑稽。
白宝宝手上挽着李秀才的胳膊,冲着鹿谨调笑道,“看见了么,我们李家要是想收拾你,还会给你留一口气让你来闹事么。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要不然你连骨头渣子都没得剩下了。”
鹿谨被恐吓了,他两腿都抖着,根本没办法继续争辩。
他敢和李秀才斗嘴就是因为他知道大家都是读书人,读书人不动粗。但是这些人不一样,他们一看就很不好惹,似乎随时准备把他的脑袋揪下来。
外面堵的太久了,客栈掌柜也从屋里迎出来。他见着白宝宝这边声势大,而李秀才看起来又是个领头的,就直奔着李秀才来,“麻烦这位公子了,我这儿店面小,不抗各位折腾啊。”
“抱歉,给您惹麻烦了。”李秀才赶紧和掌柜的道歉,又招呼土匪们回来。
白宝宝没有反对,所以土匪们都听了这命令。大当家说了,出门在外大家就变成了李府的人,要给李大公子面子。
掌柜的擦着汗道,“不麻烦不麻烦,有什么话好好说着,千万别动手啊。”
吓人的打手撤下去了,鹿谨也能喘过气来,他声音颤抖的道,“你们这般仗势欺人,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没有王法了!”
客栈掌柜的都要替他哭了,这人怎么这样啊,见好就收得了,咋还没完没了?
白宝宝眼睛一亮,“那太好了,你快去告我们吧。你马上去府衙击鼓鸣冤,你要不去就是怂蛋。”
鹿谨才不信她呢,“你别想忽悠我,我不会怕的!我定要告到知州大人——”
白宝宝摆手哄他,“快去快去,慢走不送。哎你还不知道我们等会儿要搬去的地址吧,我们要住在梧桐街的张记铺子里,你可别找错了啊!”
鹿谨见说话和动武他都占不到便宜,哼了一声撂下狠话就走了。
热闹没了,周围的人也渐渐散了。白宝宝低声吩咐小四,“去跟着他,看他到底是去府衙还是回家。”
“是。”
白宝宝抓着李秀才进屋收拾行李,李秀才问他,“你还觉得我这脑袋是鹿谨干的么?”
“这可不一定哦,他要是真敢去府衙,就说明他也被无故袭击了,他理直气壮。如果他没去,那十有八九是装的恶人先告状呗。”
李秀才都要疯了,“那他真去告状你了怎么办?你以为这还是在仙儿郡么?苏郡守管不住你、沈郡守不会管你,可夏江郡的知州不会轻易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