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虽然才华出众广受瞩目,但他这是第一次来雅集,还不大认识在场的各位谁是谁,所以最后结尾便没有让他做赋,而是换了一位常来者。
大家从云轩茶楼出来时,各位都与李秀才招手,还有几位聊得来的,和他互换了住址。
李秀才和他们道别后还很意犹未尽,原来和同好畅聊这么尽兴啊。
白宝宝来到李秀才身后,一巴掌拍在他肩头阴恻恻道,“李兄啊~我看你玩的很开心嘛?刚还答应人家下次再来,一点也不像是怕耽误学习。”
李秀才很尴尬,挺直了脊背一板一眼的道,“这个,今日之行主要还是为了锻炼即兴赋诗作词,扬名交友的还在其次。”
“那行啊,那你以后要经常来锻炼学识哦。”
白宝宝和李秀才回到客栈,正碰上张允言也回来了。两伙人都是去踩盘子的。
李秀才回屋以后,白宝宝逮着张允言进屋问道,“你去张家分号了?”
“是啊。”
“你们张家真是家大业大,哪个郡县都有分号?”
“也不是,望川府九个郡县,只有仙儿郡和夏江郡设有分号。仙儿郡毗邻两国,对于商贸非常重要。夏江郡是望川府最大,州府和贡院都设在这里。别的郡县可以不管,这两个是郡不能放弃的。”
“那你打听到什么了么?”
张允言摇头,“暂时还没有。我只在外面和附近看看,分号营业正常,我就没有进去。”
白宝宝嘱咐他,“无论发现什么都不要自己妄动,回来商量了再做决定。”
张允言有所触动,他低声道,“谢谢你……”
白宝宝啧了一声,“别套近乎啊,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轻饶了你,该孝敬我的银子一点都不能少了。”
张允言笑了一下,“好,不会给少。”
“哎,今晚上有空么?”
“一直有啊,怎么了?”张允言肯定不至于傻缺到以为白宝宝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只可能是这女土匪想搞事情。
白宝宝冲着他抛个媚眼,“还能怎么,上你家逛逛去啊。”
张允言一下就知道了,她是要重操旧业?“这不可行,夏江郡的分号很重要,不光是管理严格,顶上还和官府有勾结啊。你的身份是土匪啊,要是被发现了肯定有大麻烦。你要是出事了,顾将军肯定能砍死我。”
张允言这是一本正经的调侃她,白宝宝怒道,“你少提他,我还多出人管了是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大当家。”
“说好听的没用。”白宝宝,“你要不想夜探,那打算怎么样?还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逮着掌柜的就扇人脸么?这里不是仙儿郡,咱们只在这儿一两个月,扇得了一次,扇不了他们一辈子。”
张允言神情低落,“我只想知道到底多少人参与了。我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先说来听听?”
“现在张家还不全是我二叔说了算,我今天在夏江分号外面蹲守了一天,发现我一位旁支的堂兄弟调在这里管事。或许我可以和他聊聊,套一点话。再不济也能知道张家现在是什么天。”
白宝宝想了想觉得可行,万一成功了那就是成功了,那失败了……就直接砍死啊!左右都不吃亏,一个土匪还怕这事儿么。她点点头问,“那我还继续当你未婚妻?”
张允言满头汗就下来了,这事他绝对不能跟顾将军提,要是真被记恨了,以后他在仙儿郡都要提心吊胆。
……
次日早,白宝宝换了女装和张允言一同出门,李秀才则是在客栈看书。
白宝宝不放心李秀才自己呆着,但想想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不能跑不能跳的,为了稳妥起见,白宝宝留下三人看护,剩下十二人带着走了。
白宝宝等人刚刚离开不久,有两个昨日在云轩茶楼雅集的书生就来客栈找李秀才了。他们那一帮人今儿又打算去踏青游湖,这二位惦记着初来乍到的李秀才,就想叫他一起。
李秀才很为难,他又想好好看书,又觉得和大家出去也长见识,不知道怎么是好。
那两人见他犹豫就劝了劝,李秀才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他想着不是有句话说了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都在黑风寨憋闷了一年,应该出来长长见识。
那三个土匪没有阻拦,毕竟大当家没说不允许他出门。不过看守目标都要外出了,他们自然也要跟上。
同行者见到李秀才出门居然要带着三个家丁,都表现出羡慕之意。李秀才觉得别扭,故意打扮成富家公子已经很过火了,没必要这么招摇过市。他对土匪们说道,“我自己就行,你们不必跟着我。”
土匪们不肯,“这不行,大小姐不放心啊。”
同行书生诧异的问,“那位是李兄的……”
李秀才连忙解释,“他们说的是我妹妹,她太担心我了。”
“哦!那李兄的妹妹还真是贴心啊。”
李秀才可不敢真的把土匪们当家丁一样训斥,他决定己方先退一步。
他对那两位书生推脱说要回屋取一把遮阳伞,趁机拉着土匪们去一旁打商量,“别的人至多带一个书童背着东西,我领着三个算怎么回事啊。我也不求自己单独出门,你们要跟着我就派一个人吧,这样行不行!”
土匪们想了想,跟着一堆家丁好像是很碍事啊。
李秀才看他们松动,“大当家还指望我结交权贵呢,你们可不能坏事啊。”
“那好吧,万一大当家不高兴了。”
“那就让她来抽我鞭子。”
“行……”
之后李秀才选了个看起来不那么膀大腰圆的带上出门了。
这一整天,李秀才就跟着一帮人去山间踏青、湖上泛舟,一群人围在一起酸上几首诗,手握清茶,袖袢清风,从头到脚的透着两个字,雅致。
李秀才一开始是很抵触出来社交的,但现在也开启了真香模式。大概是气氛在这儿摆着呢,他也想到了一些“人生在世知己难求”的酸话~
有人和李秀才闲聊说道,“昨日光聊诗词了,还不知道李兄家里是做什么的?”
李秀才谨记着白宝宝给他编好的身世,回答道,“我家在仙儿郡,祖上是做生意的。”
“仙儿郡啊。”众人都知道那个地方,纷纷好奇提问,“那里应该是毗邻两国,商贸发达的地方吧?”
“据说每天都有商队来往,满城都是外国人啊。”
“那李兄家里的生意应该很好吧?”
李秀才不好意思的道,“也没有,就是家里开了几家酒楼茶肆,顺带再卖些乌琨和九龙的东西。”
开酒楼,还开了几家?卖国外的东西?那得有出国的商线吧?
“哎呀,李兄真是太谦虚了。”
“李兄真是学识好,家境好,谁要是嫁给李兄那可是有福气。”
有一衣着富贵的凑过来和李秀才攀谈,他自称家里也做生意的,言语之间都是想攀附关系。
李秀才不懂生意经,他怕露馅,只好说家里生意是父母和妹妹打理,他只读书走仕途。那位又让李秀才帮忙引荐,李秀才答应下来,准备推脱给白宝宝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