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福生一个人的逃跑,官兵们六十多人全部“连坐”了,需要一起受罚。被无辜牵连的都是心有埋怨,但是事已至此,他们只有好好完成任务。
按照惯例,逃兵的一整个营都要被安排去盖房子。反正黑风寨要不断扩张,房子总会不够用的。惩罚和建设可以齐头并进,一举两得。
之前攻打别的山寨时候可有不少逃兵,这些被罚的早就把黑风寨和两个分部全盖完了。官兵们犯事,刚好赶上开辟一个新山头。
这日,王福生等人站在荒凉的山坡上,举目四望,眼前只有几个破败的小屋。
老秦指着小屋旁边的一个木牌子,再三确认,“王统领,这就是那个很危险的任务?是要我们攻打这个……赵家寨么?”
王安堂随口胡来,“你们没训练两天,太危险的任务还做不来。大当家心善,就说只干干体力活算了。这不是咱们要发展新分部了嘛,基础建筑就交给你们了。”
哦!原来就是盖房子啊!官兵们喜出望外。这多好啊,盖房子就是累点罢了,总比丢了命强。
之前听老秦和王福生一脸愁苦的说处罚的任务是很艰难很危险的事情,所以他们各个都把期望值降得很低。谁不知道逃兵的下场最轻也是个死啊,搞得他们都以为是去敌国打探军情失败就服毒自尽那种任务呢。
结果只是盖房子?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王安堂甩出图纸来分发给大家,“咱们不能随便盖,要有规划知道么。你们要理解大当家需要的是什么房子。”
官兵们把图纸分散着来看,上面有集体宿舍、独立四合院、外面围墙角楼瞭望台、训练场和演武场、食堂……所有建筑都应有尽有,这就是一个小军营的雏形。
王安堂问,“你们谁能看懂图纸啊。”
官兵们都不出声,他们也就能看明白个大概,但是具体的还还不行。王安堂道,“没事没事,你们先就地取材、伐木搬石,这两天我就安排监工过来啊。”
官兵们收拾了行囊先住进破房子里,为了全家人的性命,他们只能努力干活,一点都生不出跑路的心思了。
……
再说刘知州那边,他被土匪摆了一道,五十万两还没等见着土匪一面就被偷了,手下损失七十多人、城内消失六十几户四百多人,那谣言腥风血雨似的,一个月都没消散了。官府都成了大家饭后的谈资。
刘知州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不甘心。他害怕黑风寨继续作乱还悄不做声的当了半个多月的缩头乌龟呢,等时间长了他才慢慢相信了,这些土匪是真的跑了——还带跑了他的宝贝大侄子。
刘知州活动人脉,通过多方打听到最后知道了黑风寨是从仙儿郡来的。正是当初啃了苏郡守身上一块儿肉的黑风寨。
这不是冤家路窄了么!苏郡守可是他的下线啊,每年都要给他进贡的啊!如此新仇旧恨加起来就大了,刘知州当即给仙儿郡的守关军送信,信中声泪俱下的诉说了土匪的罪行,然后请求修大将军出兵剿匪。守关军的指责就是保卫臣民,正好可以出手。
修大将军早从顾临棠那儿得知了刘郡守是黑风寨盯上的第二个贪官,肯定是不会管的。不光不管,他还对于两方冲突乐见其成。
修云明立马回信一封,大概意思就是:边关危急,对付敌人还忙不过来呢,谁有空去剿匪啊。
后面还暗示一句:你不服就找皇上评理去,皇上给命令了就去。
刘知州一看这个暗示就很听话了,他就和当初的苏郡守一样,上折子告状,恳求朝廷能派兵剿匪。
刘知州怕皇上不管这等小事,还夸张其词的编了不少事件、形容黑风寨里的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简直跟魔鬼一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甚至宣称其危害已经大到整个望川府了。
修大将军掐时间掐的准,皇帝在受到刘知州的折子时,刚好也拿到了从守关军送去的第三封边关军情。
刘知州控告黑风寨行径恶劣目无王法、守关军的情报说黑风寨骁勇善战帮朝廷御敌。两封信一个抹黑、一个贴金。但是两个信都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黑风寨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一方诸侯。
在如此边关吃紧的情况下,皇上选择听从修云明的建议,招安代替剿匪。
……
又到一年年底,十一月份的仙儿郡飘起了雪花。顾临棠终于接到了来之皇帝的圣旨,派他负责向黑风寨谈招安的条件。
顾临棠多省事啊,这有什么谈的,他约白宝宝在天上人间见面时候,就直接把圣旨拿给她自己看了。皇上强调的重要事项啊、要防着土匪的几个方面啊、全被土匪头子本人给看光了。
那圣旨上文绉绉的,白宝宝字都认识,但是只能翻译个大概。她怕自己漏下什么细节,央着顾临棠道,“要不你给我细讲讲呗?”
顾临棠拿过圣旨卷起来,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意思就是给你田地,给你宝物,但是给什么爵位还要等你进京商量。你的兵不必带进京城,皇上是怕你造反呢。”
白宝宝一把推开他的脸,“哎说正事呢,你不觉得这招安的消息太快了么?”
黑风寨原有不到三千人、去掉老弱病残的兵力是两千多,后期不断向外攻占扩建,如今也就六七千兵力罢了。她还以为最起码要凑上两万多人才会受到重视。
顾临棠被推开了还往回蹭,“是快了点,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黑风寨太厉害了,皇上认为你兵力十足。我和大将军的密信上可没透露过黑风寨的人数……”
“你这么聪明呢~”白宝宝被他缠的推不开,索性就任由他抱着了,她很好奇,“你觉得皇上能给我什么爵位呢?我能不能当官?”
顾临棠想了想,“大概就是……镇国公世子妃,或者将军夫人,你选一个。”
“呸,这有什么区别么。”
“有区别啊。”他把圣旨扔一旁,握住白宝宝的手糊在自己脸上,“就是我穿了盔甲和脱下盔甲的区别。”
“你真不要脸。”
“再不要脸我也没上大街上抢好几个姑娘当压寨夫人啊。”
“但是你可以去啊。”
“问题是我不敢啊。”
两人腻腻歪歪了一会儿,白宝宝就拎着圣旨回去找程昊他们了。
她把黑风寨的各位高层都约在仪式堂里。毕远游接过去圣旨,展开了给他们读。
邹晓山听后很满意,“还可以啊,皇上也算是有诚意。”
程昊勉为其难的道,“还凑合,但是可以和皇上讨价还价,再多要点。”
追查奸细的路又往前走了一步,白宝宝非常高兴,“那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准备一起进京了啊?”
高层们低沉的互相看了一眼,毕远游道,“不行,你只能自己回去。”
白宝宝很失望,“你们都不一起么?”
程昊说道,“我们曾经在京城生活,参军以后认识许多将领。虽然十几年过去了,可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毕远游也道,“对,你去进宫去加爵,黑风寨继续在边关抵御外敌。只要皇上需要黑风寨,你就不会有危险的。”
白宝宝有点小难过,之前每次短暂的分离过后她都会想念黑风寨,而这一次她要离开得更久了。
“我会努力争取利益,尽快抓出那个奸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