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土匪真的是疯了!太猖狂了!京兆尹内心猛虎咆哮,可明面上却不敢不答应,连忙叫手下去取东西来。
这不是京兆尹贪生怕死,主要是那一大堆死人脑袋突然出现,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是个正常人都承受不了这排场。
不一会儿衙役就捧着厚厚一沓纸跑回来,京兆尹陪着笑的把纸接过来递给白宝宝,“这个……黑寨主啊,最近十五年里堆积下来的未归案的通缉令就都在这儿了。”
白贝贝在一旁看着,无情的吐槽,“这么厚一沓?咱们京城这么不安全么?”
京兆尹真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这熊孩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跟谁一伙的!他再次对长公主的教育方法产生质疑。
白宝宝倒是不觉得这一沓太多了,古代通讯和交通都不发达,一个逃犯能想办法逃去几个州府之外再改头换面,官府就很难找不到了。就算是现代社会人脸识别发达的年代,也还是有潜逃了十几二十年的罪犯呢。
她将这些纸散开往下分发,“大家都看看啊,看仔细了能不能和手里的脸对上,能对上的就可以换钱了。”
一听到要领钱了,土匪们就像是被按了开关一样热情高涨,一窝蜂的涌上来,抢了纸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哎,我这几张好像没有啊!你那几张给我看看?”
“给你给你。”
“我的好像也没有,还谁手里有画……”
土匪们在堂下走来走去的,互相看着对方的脑袋和画像互相交流,一时间府衙里热闹的和菜市场一样。京兆尹看着都头疼,他有种府衙被土匪占领的错觉。
趁着场面凌乱,没人搭理他的空挡,京兆尹偷偷挪去和接洽的礼部的说话。他小声质问,“你们怎么给人领这里来了!”
礼部的都很无奈,“那能怪谁啊,我们在城门口等着,这帮悍匪拎着个脑袋就来了,你说谁敢拦着。”
京兆尹激动极了,“那干嘛不送去刑部?!”
“啊!”盛洋忽然叫了一嗓子,这可把京兆尹吓坏了,还以为土匪们听见他背后说坏话,现在就要砍了他呢。
盛洋兴奋的叫道,“哎!这个画,是不是我这个?你们看看是不是啊?”
他是第一个人画配对成功的,引得土匪们都围过去看。有人说画和脑袋就是一个人、也有人说不是很像。
土匪们议论纷纷不能统一结论,于是招呼京兆尹来主持公道。他们冲着京兆尹招手,“那个当官的……你快来看下!”
京兆尹是真的不想动弹啊,为什么要找他……
礼部的害怕之余还有点幸灾乐祸,在后面推推京兆尹的后背。京兆尹才放慢脚步,蛮不情愿的走过去。
盛洋一手拎着通缉令、一手拎着脑袋,往京兆尹眼前一递,“你快看看!是不是一个人!”
那死人脑袋戳过来的时候,京兆尹猛地往后退开两步。幸好他经常断案、幸好以前也见过不少死尸,要不换个纯耍笔杆子的绝对不住这个惊吓。
盛洋不满道,“你躲什么啊,快给我看看这个人能不能换钱!”
京兆尹深吸两口气,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仔细对比。
画画的很好,一看就有功底。这个人头和画像乍一看是有点相似,但还是能认出来不是一个人的。于是京兆尹就犯难了,他若说不是,土匪会不会生气的把他脑袋割下来?可如果他说是,那这个案子就结案了,外放的通缉令也要召回,那真正的逃犯怎么办?
盛洋是真不喜欢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京官,言辞里更多了一些不耐烦,“你这人哑巴了?倒是说句话啊!”
京兆尹狠了狠心说了实话,“他……不是、画上这个人真的没痣,而且脸型也并不像。本官……本官当时亲自审问过他,见过他的……”
盛洋皱着眉头看那画像,“真不是啊?”
京兆尹颤抖的道,“真、真不是。”
“妈的,晦气。”盛洋气的要死,一下就把手里的人脑袋扔地上了,京兆尹腿一软险些给跪。
那边土匪们也都对照完了画像,发现手里拎着的脑袋没一个是通缉犯。
“咱们白忙了?”
“是呗,一个能换钱的都没有,全不在通缉令上。”
“什么#@¥&的府衙,这么多劫匪都不知道管一管,真*&~!@#……”
他们恼火骂骂咧咧,还有人用脚去踹墙。
“没有就算了,咱们回去休息吧。”白宝宝兴致缺缺,她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现在满京城都在传她的谣言,她本来还可以想想办法挽救一下的。可这次他们提着人头进城,弄得满大街人都看见了,是真的把那些谣言罪名给坐实了,她连裤子都掉干净了。
她豁出去名声不要了也要领钱,结果钱也是没领到,两头不落好。以后她再说什么估计都没人信了吧……
顾临棠不知道她为什么叹息,就当这个小财迷是为了钱不开心,还安慰她道,“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悬赏也没几个钱。”
“真抠啊。”白宝宝把手里的纸塞在京兆尹怀里,背着手往外走去。
土匪们也跟着白宝宝离开。既然人头没用了,土匪们也懒得带走,就学着盛洋那样把垃圾随手扔在脚边,动作过分且自然。
这群人都出去以后,京兆尹才彻底松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汗湿了。
衙役关切道,“大人,您还好吧?”
京兆尹大喘气的摆手,“快,收拾收拾,我去给皇上写奏折。”杀人杀得如此理直气壮,居然还想领赏,真是闻所未闻!一定要灭灭他们的威风,要不以后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