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还是不太满意,她犹豫道,“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大用吧,毕竟皇上也要容忍她呢,岂会因为我一个人降罪了那土匪。”
林烨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出了这口气。”
林岚轻轻点头。林烨又安抚她几句,随即匆匆离开,应该是想办法给林岚报仇去了。
没人在这儿看着她了,林岚也就懒得哭了,他啊让两个侍女扶着她坐到铜镜前,帮她梳整散乱的发髻。
铜镜里的人已经花了妆容,精美饰品乱七八糟的勾着头发,就像个富贵的女疯子。
林岚手板着桌沿,用力的指节泛白,“肯定是她,她听出来我的意思、然后把表哥找来!让表哥看我笑话。”
樱花安慰她,“小姐别难过了,世子爷都说了,肯定会给小姐报仇的。”
林岚恨恨的不说话。
桃花小心翼翼的提及了顾临棠,“小姐,顾将军他可能就是一时新鲜,京城贵女都是贤良淑德的,顾将军肯定看腻了。您也知道,男人就喜欢新鲜,他冷不丁认识个活泼一点儿的、泼辣一点儿的,难免会喜欢。”
樱花听了也连连点头,“是啊,等以后顾将军新鲜劲儿过去就好了。顾将军家在京城,往后要过日子还得是找小姐这样的。镇国公府定不会让个女土匪进门,小姐放宽了心吧。”
林岚被她们说的心情稍好,但还是不肯放过内心的火气。
她道,“还是不行,她害我出丑,这件事我没完,光靠哥哥没什么用,我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两个侍女都怕了,“小姐难道还要去找那土匪?她这次是没动手,可难保下次也是……”
林岚想了想,“对了,那土匪来了以后,宫里还没设宴款待呢吧。”
樱花想了想道,“是,听闻最近是贵妃娘娘接手了这事。”
林岚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
……
这一日,白贝贝来店里找白宝宝玩,他一进门就见屋子里摆了好些个大盒子,外面还贴了红纸。
土匪们正忙着写东西,折起来丢到盒子中。
白贝贝凑过去看,有人在写一二三四五,更多的是在写“谢谢惠顾”。
白贝贝顿感新奇,“嘿,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这是抽奖盒啊。”白宝宝说着,拿了大粗毛笔在盒子外面写字。
“你要搞抽奖?”白贝贝拿起一个盒子晃了晃,随后看清了上面的字。“十文钱一次?抽的都是什么啊?”
白宝宝就给他讲了规则。
盒子里面有折叠起来的纸片,打开后里面标注着一等奖至五等奖,每个奖项有相对应的货物架子,中奖者可以领取相应奖品。
一等奖特别硬,是一个金蚕豆,只设一人。二等奖往后都是店内货物,但是品相价格都好。还有一半是参与奖,参与奖可以得到店内价值十文钱以内的货物。
所以这就是个百分百中奖机制,抽奖者总不赔的。
白贝贝听后懵了,“你这个东西……真的可以么?就十文钱一抽,抽中了就给那么贵重的东西,那你不亏死啊。”
“其实不亏的。”白宝宝给他讲,“抽的奖品都是不好卖的东西,但是我的东西质量好,便宜卖掉又赔钱,太没意思,不如抽奖送出去,就当宣传宣传人气了,也给店里腾点地方。”
白贝贝道,“听着是很新鲜,你觉得不亏就好。”
白宝宝把写好的箱子递到白贝贝面前,“要不你试试?给你免费抽一次。”
白贝贝真就伸手要拿,白宝宝又挪开箱子道,“先说好,你只能抽一次啊!”
白贝贝叫唤起来,“就咱俩这关系,你跟我这么计较啊?你的店都是我搞的呢。”
白宝宝瞪他,“不抽一次难道还让你抽一盒子啊?那你干脆把奖品都搬走算了,抽多费劲啊。”
白贝贝想了一下,“那倒也是哈……”
“抽奖抽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的感觉。你把手放里面,你有没有生出一种强烈的好奇心,是不是很期待到底会拿到什么?”
“嗯……”
“有没有心里痒痒的?是不是很希望抽到一等奖?”
“嗯!”
“来,十文钱你抽不了吃亏,十文钱你抽不了上当!”
白贝贝将精神力灌注在手上,大喝一声用力一拔,手指间夹着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小纸条。
白宝宝拿过来打开一看,“五等奖,第五个架子,你去找吧。”随后她把纸条叠叠又扔回箱子里了。
白贝贝心里失落,感觉自己运气不太好,不过他再看看周围一大堆写“谢谢惠顾”的土匪们,又觉得自己没抽个参与奖已经很不错了。
白贝贝来到第五个架子边儿上琢磨半天,最后珍而重之的选了一个鼻烟壶。鼻烟壶白瓷光滑的面儿上面画了一只鸟,样子可以,不难看,但是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
白贝贝对于人生中第一次中奖非常珍惜,他将廉价的小鼻烟壶放到怀里贴身保存。
土匪们全都写完纸条后,店铺也正式开门迎客。
小店门口摆了一拍桌子,盛洋领着五个土匪,一人看管一个抽奖箱子,阿静手捧大洗脸盆,专门负责收款。
白贝贝从来没卖过货,强烈要求接下了站街宣传的活儿。
白宝宝给了他一个大喇叭,白贝贝就站在街口嚷嚷,“各位瞧一瞧看一看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文钱抽一次,十文钱抽一次,绝对都能中奖。十文钱你买不了吃亏,十文钱你买不了上当……”
有了大喇叭的加成,白贝贝成了这条街嗓门最大的小贩。白宝宝听着他的叫嚷,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时候,街上的两元店也是这么宣传的。
百分百中奖机制非常吸引人,十文钱不多,不少人都愿意过来玩一下。店内生意非常火爆,不一会儿阿静就收了大半盆钱。
白贝贝见此充满了自豪感,他自己把自己鼓舞了,喊得更卖力气了。
白宝宝就没见过这么爱抢活干的,不过她也乐得清闲,就搬了个小马扎在门口坐着,惬意的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颇有老年人的沧桑和宁静。哎呀,她浑身可真是充满了岁月沉淀的智慧呐~
晌午过后太阳最热,白宝宝被晒的微困,眼睛都眯了起来,思路漂游天际。
这时一个轿子停在店铺店门口,侍从掀开轿帘,从上面走下一位身形修长、气度不凡的男人。这男人大概三十岁上下,长相英俊极了,下巴上的胡子修剪规整,浑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他下了轿子以后静静地看着这边,好像在打量寻找着什么。
白宝宝看见了这个人,然后一动不动的想着,他在看什么?为什么不过来?长得好像肥羊,他应该非常有钱……
很快男人的视线就和白宝宝撞上了,他立刻朝着白宝宝走来,停在她的面前,“您是白寨主么?”
白宝宝坐在小马扎上昂头看他,“你有事啊?”
男人正要继续说话,就听白贝贝举着个大喇叭道,“皇兄?”
这两个字响彻整条街道,所有人都侧目看了过来。
男人:“……”
白贝贝连忙放下喇叭,跑过来拦在白宝宝身前。
男人像是看不见他的警惕一样,和善的道,“你也在。”
白贝贝恹恹道,“我在这儿不是正常么,可你来就不正常了。”
白宝宝插嘴,“劳驾,这谁啊?”
白贝贝赶紧凑到白宝宝耳边嘀咕,“这是宁王,我皇兄。”
白宝宝一下就知道这是谁了,宁王?就是那个很尴尬的太子咯?
她曾经听说过,宁王是先皇的长子,当年是被立过太子的。先皇是开国皇帝,登基仅十年就病逝了,先皇在弥留之际改了主意,认为太子难当重任,转而把国家托付给皇弟,也就是今上。
不过太子并未犯过错误,今上又怜惜兄长遗嗣,就将昔日太子封了宁王。宁王就彻底没了继承大统的机会。
这多尴尬啊,都当上太子了又被撸下来。
白贝贝面色不善的对宁王道,“你来干嘛啊?是要抽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