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夫人看着这一幕差点倒腾不上气儿,身后的嬷嬷丫鬟见状赶紧过来扶着她。康宁夫人头疼啊,这死孩子,成婚的日子居然敢跑来丫鬟房里,这不是给白府难看么!想宠幸丫鬟什么时候不行,怎么就非要赶着今天!在康宁夫人的眼里,这就是顾临棠自己干的。
知墨嘤嘤哭着,慌乱的捂着身上,还在不停的求康宁夫人救救她。
白宝宝冷笑,“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出了什么事把话都说清楚了,一来就叫人救你?怎么我打你还是骂你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新婚夜闲的发慌特意来找你茬的呢。”
知墨一梗,她被白宝宝说的心虚,随即哭的更伤心了。
白宝宝就极其烦这种不说只哭的人,如果是在黑风寨,就一巴掌糊过去教她做人了。
顾临棠完全不敢看地上光着的女子,爬起来冲着白宝宝就过去了。
对方不解释那他就自己给自己解释啊!“宝宝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喝的头晕,一醒来就这样了。”
白宝宝问道,“那她衣服是谁脱的。”
“我真不知道,一睁眼就看见你们进来了。”顾临棠很冤枉,他死死的盯着白宝宝的脸不敢错眼睛,生怕瞄到不该看的。
“少爷……少爷……”知墨听完伤心极了,少爷怎么能这样,怎么能一下就把她抛弃了呢。
康宁夫人本还在气恼自己的儿子不懂事,可是儿子对着儿媳妇居然这么认怂,她便又反过来气恼白宝宝了。这换句话说,就是她的儿子犯了错她自己训训可以,换了别人就不行。
康宁夫人不满的道,“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走错房间了么。反正知墨从小就是跟着临棠的,这种事早晚都会发生的。等再等过个一年半载的,给知墨抬为妾室就得了。”
她说的可随意了,好像过一年半载的才再纳妾就是给白府和白宝宝面子了。
知墨感激的连连叩头,千恩万谢康,那边顾临棠和白宝宝都不干了。
顾临棠忙叫出声来,“这不行!”
他费多大劲娶回来的,第一天就纳妾?不要命了?
白宝宝也抱着胸冲康宁夫人阴阳怪气,“您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虽然还没敬茶那我也先叫你娘了。现在还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把顾临棠弄来这里的呢,急着纳妾干什么啊。万一她是用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难道镇国公府还要留着这种算计主子的人么?娘这样轻易松口不是给别的奴才树了榜样?以后那些婢女都有样学样怎么办?到时候让顾临棠全都收了呗?”
康宁夫人多想扇白宝宝一巴掌,她居然要让个女土匪教育怎么管理后宅么?
但是白宝宝说的也在理,康宁夫人没得反驳。她总不能说她相信知墨的为人,顾临棠那边刚唱反调,这样就显得她只信奴才不相信儿子了。
康宁夫人气恼道,“好啊,既然新主母要管事,那就给你管吧!”
她这么说就是赌气的,最近几日儿子对她言听计从,搞得她都快要忘了顾临棠为了娶白宝宝和她斗智斗勇的那些事儿了。
没想到顾临棠居然认可了,而且白宝宝也很不客气。她用脚踢了踢知墨,“你自己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知墨一咬牙,事已至此就只能编下去了,林岚小姐给的主意还有药是万万不能提的,说了就得被赶出府,这件事她也只能自己扛着了。
“是少爷喝醉了,来到我房间里,然后……然后就……”接着她又开始哭,好像顾临棠喝醉了对她行不轨之事。
顾临棠听了真想把她拎起来用力晃晃,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引人遐想。但是屋里除了顾临棠都是女的,所以没人让知墨好好穿上衣服,顾临棠也不敢看着那光溜溜的女人。
阿静这个暴脾气哟,她就没见过这么磨叽的人,当初的傅静烦人是烦人,但是人家说话很干脆啊。阿静烦躁道,“话都说不清楚,你是嘴里塞鞋垫了么?从现在开始,你要有一个字讲不清,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康宁夫人气的不行,一个贴身丫鬟而已,都敢打断主子的话,还这么粗鲁!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不得让一窝土匪闹翻天了!她现在后悔了当初的妥协。
知墨看康宁夫人和少爷不说话,应该是真不救她了,只好继续说下去,“我说我说……我今天肚子疼,怕在人前失礼,就和娘打了招呼早早回来了。后来是少爷喝多了跑来我这里,少爷进屋后见了床就躺下,我想去照顾少爷,可是少爷难受想吐,所以我就端了痰盂过来。少爷吐完了醒过来,就拉着我……倒在床上,又脱我衣服……”
她越说越小声,又害羞又惊恐。但是害怕土匪真的会割她舌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完。
顾临棠听完就慌了,这些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宝宝我真没有!我喝死了都不会这么做的!”
他酒品不可能这么差的!没人说他喝多了会这样!
康宁夫人看着儿子那软耳朵的德行,恨得要不行了。此刻她倒是真希望知墨说的是真的,然后顺水推舟纳了这个妾。这个女土匪如此气焰嚣张,还没进门就把她儿子管成这样,以后是得找两个姨娘妾室灭灭她的火气。
白宝宝看向康宁夫人,“男女这点事我不是很清楚,只能先问问娘了,一个男人醉酒了想做点什么,会只脱女人的衣服,不脱自己的么?”
康宁夫人大惊,她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问婆婆这种事,“你、你还要不要脸——”
顾临棠一把扶住康宁夫人的双肩疯狂乞求,“娘!你得帮我作证啊!我是清白的!”
康宁夫人狠狠地瞪了顾临棠一眼,可是她迎着儿子惊恐害怕的眼神又不能无动于衷,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道,“不会!不会行了吧!”
白宝宝看向知墨,“所以你衣服是自己脱的吧。”
知墨害怕的摇头,“公主我不敢啊,我真的没有……”
康宁夫人被白宝宝气着了,自然就多帮着知墨一点。她打圆场道,“现在都这样了,当然是谁说都有理。现在又没证据说是知墨做的,她一个姑娘家上哪儿能把临棠抗回来啊。
他俩本来就要好,临棠是自己喝多了走错屋的,知墨一时糊涂想伺候,也算不上是想爬主子的床。要不这事就算了。当家主母,给夫君安排妾室也是正常。”
白宝宝挑眉,“娘你这意思是顾临棠早就睡过她了,现在多一次少一次无所谓?”
康宁夫人让她气的丧失了贵妇风范,“你这是什么话,哪家的世子妃张口闭口的睡了睡了!男人婚前有个通房不是很正常!”
刚见面的婆媳就这么吵起来了,顾临棠很抓狂,“娘我真的没动过知墨,你别坑我啊!”
倒是康宁夫人愣住了,“这是给你的通房丫头,你难道……”
康宁夫人头脑里灵光乍现,不会吧?她儿子今年可是二十了!居然连个丫头都不碰的么?这孩子不是出什么毛病了吧?
顾临棠快疯了,怎么又扯上通房了,“娘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瞎说了!知墨你说实话,你自己说我有碰过你么!”
虽然他们真的没有睡过,可知墨还是很痛心,原来少爷这么急着想和她划清界限。少爷是在因为害怕望仙公主么?知墨心里更恨白宝宝了。
知墨不说话,顾临棠都要急死了。
可就在这时白宝宝却松口了,“行了我信你。”
“真的?”顾临棠面露惊喜。
知墨心中遗憾,她还是希望白宝宝能和少爷大吵大闹的。
白宝宝轻笑,“你可是顾将军,是世子爷,我不信你难道要去信这个奴才么?”
顾临棠松口气,浑身都松懈下来,仿佛重获自由了。
康宁夫人和一众奴仆看着小两口火速重归于好,都反应不过来。正常走向是这样的么?
白宝宝对康宁夫人道,“辛苦娘了,要不是娘帮忙,这么大的镇国公府我也不知道要找多久呢。”
康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白宝宝,“毕竟事关我儿子,也事关白府和镇国公府的声誉。相信你也不希望两家交恶吧?”
白宝宝懂了康宁夫人的顾虑,这婆婆多有意思,刚刚还烦她呢,这会儿又要求她不许瞎说话?
“娘辛苦一天了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既然只是个巧合和误会,我定不会闹个没完。”
白宝宝看出来了,这个婆婆是百般的看她不顺眼,又和这个婢女交好,继续留婆婆在这里对自己毫无用处,只能搅事帮倒忙。那她还不如快些把人撵回去。
康宁夫人听后觉得白宝宝还算懂点事,想着白宝宝想速战速决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要是真追究下去,说不定真得纳妾。
毕竟是刚新婚的少夫人,谁愿意当天晚上就纳妾啊。康宁夫人自觉清楚白宝宝的意思,也就领人的回去了。
康宁夫人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屋子的奴仆婢女,就剩下三个当事人外加一个阿静在这儿。
知墨跪在地上满面愁苦,她今日失败了,也让夫人也知道了少爷根本就不想碰她的事,看来以后再想抬成妾室都无望了。可惜了岚小姐给她安排的这样好,没想到白宝宝居然来的如此快速……
白宝宝看着知墨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该不会觉得这就结束了吧?”
知墨心惊,“公主,您不是说这是误会和巧合了么,难道还要罚我。”
白宝宝深以为然,“那我得想个好的惩罚点子。”
这个恶毒的女土匪果然不会善罢甘休!知墨慌忙去拉顾临棠的衣服,“少爷……少爷你救救我啊……”
她这一动,披在身上的衣衫就又掉了。
顾临棠吓得满头大汗,连忙跑去门口面壁,“夫人你忙!”
他不知道知墨到底是不是无辜,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惹了白宝宝。
白宝宝用脚踩在知墨的衣服上,“怎么,夫人不在这了,你就敢当着我的面引诱少爷了?”
“公主!”康宁夫人不在这儿了,知墨也有了脾气,她大声道,“您刚刚还说只当是个误会巧合,怎么夫人一走你就变卦!”
白宝宝抬手一巴掌扇过去,“你是在跟我讲道理么?”
知墨被一巴掌掀翻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她捂着脸惊恐的看着白宝宝,她居然动手?对了,她是土匪,怎么会不动手呢?
白宝宝冷笑,“我管你今天巧不巧呢,既然你惹着我了,那我就要收拾你。”
知墨吓得嚎啕大哭起来,“少爷,少爷你救救我啊!”
顾临棠充耳不闻,他相信白宝宝又不会杀人的,她自己有分寸。
知墨越喊顾临棠这就是越拱火,白宝宝又一巴掌扇过去,她得让人知道知道觊觎她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知墨双手捂脸哭咧咧的冲着顾临棠的背影求救,“少爷……就算您不在乎我,那我娘呢!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
面壁思过的顾临棠皱眉,也是想到了徐嬷嬷。徐嬷嬷是他奶娘,从小给他带大,感情自然深厚极了,只是后来从军了才会离开。
有一点知墨说的对,他不在乎他们两个的情谊(根本没什么情谊吧),但是他在乎徐嬷嬷。
白宝宝这个没喝酒的自然脑子更快,她思索一圈迅速道,“我又没要杀你,不过是想罚你跪一会儿,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知墨愣住了,现在就只是罚跪一会儿?女土匪这么好说话么?
顾临棠听了却是知道,白宝宝改了主意不重罚,就是不让他为难。既然这样他得领情,所以顾临棠更不说话了。
白宝宝琢磨自己不适合呆在这里了,就对阿静道,“你晚上看着她跪一会儿没问题吧?”
阿静就喜欢这种事,“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啊。”
白宝宝冲着阿静眨眨眼,“那我可先回去了啊。”
阿静了然,“大当家放心吧!”
白宝宝拽着顾临棠出去了,等正主都走了,知墨便恨得咬牙切齿的要拿衣服穿。她脸上都肿起来了,又疼又委屈的。
阿静看了,也学着白宝宝一脚踩在她衣服上,“你干什么!没听见大当家说让你跪着么。”
知墨梗着脖子道,“我要穿衣服啊。”
“大当家只让你跪着,没说让你穿衣服啊。”
“可是也没说不让穿。”
阿静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然后她也一巴掌扇过去,打在知墨的另一边,给知墨打的嗷嗷叫,又掀翻在地上。阿静霸气的甩甩手,“哇,怪不得大当家喜欢不讲理。这也太刺激了吧。”
知墨的脸肿的猪头一样,红着眼怒视阿静,“你怎么敢这样!”
阿静一挑眉,“我为什么不敢?”
知墨崩溃嘶吼,“我是少爷身边的人,公主要罚我就罢了,你又凭什么对我动手!公主刚刚可没让你打人!”
阿静一耸肩,“因为我不讲理啊。你不服你就去找你少爷呗。”
“你、你——”
“跪好,就光着跪。再说还打你!”
知墨怕了,她不是女土匪的对手,只能咬牙跪着。受了如此羞辱,即便是优柔寡断如知墨也在心里生了怨恨和勇气,你们等着吧!都等着吧!
阿静看着知墨的表情半晌,“不许在心里骂人。”
管的可真多,知墨低头道,“我没有骂人。”
“真的么?我不信~”
知墨太火了,“你不能胡乱找我茬!我没有就是没有!”
“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一个手指头都不碰你,那你好好跪着吧。”
知墨对此将信将疑,而阿静也用行动证明了她的话——她去把窗子打开了。一股凉风夹着雪花席卷进来,吹的知墨一身鸡皮疙瘩。
知墨慌乱抱住自己,这是要把她冻死么?
阿静道,“看你火气大的,脸都又红又热的,什么时候你表情好点了,我就给你关上。”
……
康宁夫人对知墨的遭遇一无所知,她以为白宝宝说算了就真算了。
回房间后,镇国公问她,“这半夜的怎么又出去了。”
康宁夫人道,“临棠喝多了走错屋子,去找了一下。”
“这怎么会走错?”镇国公觉察奇怪。
“那谁知道呢。”康宁夫人不想再提那事,就道,“有件事与你商量商量,现在公主已经嫁过来,是不是可以给临棠再选个侧妃了。他好歹是个世子,身边人也太少了。”
她完全后悔了容忍白宝宝进门,而现在她想弥补自己的过失。
镇国公不解,“他又不要,你折腾这个干什么。”
康宁夫人反问,“你又怎知他不要。”
“他现在正是对公主热情的时候,怎么会肯要侧妃。人家刚成了亲正好着呢,你还是别乱来,平白惹人嫌。”
“我又没说现在,选侧妃的事儿可不得仔细的慢慢的查看么。”康宁夫人哼了一声,这一老一小都是跟她对着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