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由萧天亲笔所写的遗嘱摆在眼前,除萧敬远之外,沙发上的其他人都在齐刷刷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萧风距离遗嘱的位置最近,似乎是萧敬远刻意这样摆放,就是为了让他打消争夺家产的念头。
萧敬红阅读的很认真,从头到尾看完一遍当即皱起眉头。
“什么?我只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她脸上的神情充满疑问,不死心地抗议道:“那林泉山庄呢?那块地皮当初可是我拿下来的!”
萧敬远嗤笑一声,不加掩饰的嘲笑道:“你还嫌少是吗?我要是爸爸,嫁出去的女儿什么都没有。”
“你!你要不要脸啊?”
萧敬红被大哥的嘲讽激怒,当场破口大骂。
萧敬诚对遗嘱上的分配仿佛见怪不怪,眯起眼睛笑言:“爸爸的决定就是这样,那剩下的都是我们三兄弟的了。”
看着二伯小人得志的丑态,萧风耳边又响起八爷的话。
“你爷爷在电话里说过,他曾经最器重你父亲,如今你也没有让他失望,他打算把一半的家产让你来继承,到时还指望你扛起萧家的担子,所以特地立下遗嘱作为字据,以免引起家族内部的纷争。”
萧风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八爷没必要说谎,但眼下的问题是,遗嘱里面没有一个字提到过他,而且前后的笔迹好像不太一样。
这边萧风正在寻找遗嘱上的疑点,但萧敬红已然气急败坏,孤立无援下干脆把侄子硬拉到自己的阵营。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小侄也有一份,他的父亲也是爸爸的儿子,凭什么你们三人要分走绝大部分家产?”
有遗嘱在前,萧敬远懒得和妹妹再做口舌之争,自鸣得意道:“人死了就不算数了,四弟的儿子根本没有分配权,你自己不认识字吗?”
客厅里吵得乌烟瘴气,萧风越听越是烦躁,决定将遗嘱的质疑提出来。
“大家先别吵,我发现这份遗嘱好像是两个人写的,除了第一句话之外,后面的笔迹都是在模仿前面。”萧风平静地指出来。
此言一出,萧敬红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蓦地拿起遗嘱在手上仔细查看。
“在进行分配之前,有件极其重要的事我要声明……”
萧敬红将遗嘱大声读出来,不过读到这里话语突转。
“小侄眼神真好,从这句话开始笔迹就断了,后面的内容根本不是爸爸写的,笔锋和力道都不相同!”萧敬红的口吻言之凿凿。
萧敬生听得糊里糊涂,挑着眉毛慵懒地问:“别闹了,爸爸的遗嘱怎么会造假?我看你是鸡蛋里挑骨头吧。”
萧敬红目露怒色,坚决地解释:“怎么不可能造假?我从小就学书法,是不是有人刻意模仿一眼就看得出来!”
话说着,萧敬远眼神闪烁,脸色掠过一抹不安。
不过他不可能让萧敬红占上风,直接把矛头转向萧风。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想给四弟争一份家产,然后再和小侄平分,我说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家?原来是你背地里把他找回来的。”萧敬远大言不惭地指责。
萧敬红气的面颊发烫,脸红脖子粗的争辩道:“大哥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根本不知道萧风住在哪里!”
见火烧到自己这边,萧风不想和任何人同流合污,更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无端污蔑。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萧敬远:“大伯,我这么叫你是出于尊重,希望你的一言一行也要配得上这份尊重。”
萧敬远摊开手,听着侄子反唇相讥,满不在乎地回道:“随便你怎么称呼,但事实就是事实,遗嘱也是千真万确,而且在法律上已经生效,所以只能按照白纸黑字的内容来分配。”
“不行,我第一个反对!”萧敬红在情绪激动下也腾地站起来。
萧敬远没搭理她,继续对萧风出言侮辱。
“小侄,我不是不念亲情的人,你大老远跑回来分家产,这份心情我理解,让你空手而归也不好,所以呢……”
他说着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支票,迅速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并签名。
“这一百万是我以个人名义送给你的,我也希望小侄见好就收,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萧敬远把支票拍在茶几上,手指轻轻一弹推到萧风的面前。
眼见着大伯在众人面前侮辱自己,萧风冷扫一眼支票直接离开沙发。
走到门口,他停下来转身,望着沙发上的四兄妹留下话。
“大伯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需要。你们记住我的话,我一定会让爷爷安息的!”
说罢,萧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拂袖而去,决然的背影没有半分留恋。
走出萧家老宅,门内还可以隐隐听到争执不前的声音,只是这一切已经与他毫无关系。
天色暗下来,萧风行走在街头漫无目的,望着穿梭在身边的一张张陌生面孔,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虽然他也是萧家的一员,可惜那些亲戚和这些陌生路人本无区别。
想到这里,萧风不再有任何怨言,本来他也不是为争家产才回京都。
他拿出手机拨通李春阳的号码,很快就听到师傅熟悉而亲切的声音。
“小风,你到京都了吧,一切都好吗?晚上住在哪里?”
听着师傅满是关怀的问候,萧风的心里很温暖。
师徒二人寒暄几句,他将通话引入正题,音色低沉地问:“师傅,有件事我想求你给我出主意。”
在领兵作战这方面,萧风有着得天独厚的能力和经验,但在医学上他始终根基尚浅。
将爷爷疑似中毒的情况告诉李春阳,他又把遗嘱被修改的事情一并说出来。
结合这两件事,萧风对三兄弟格外怀疑,反而将萧敬红从中排除。
因为在遗嘱的纠纷上,萧敬红的反对声音强烈,她显然没有参与这场尚不明晰的阴谋。
李春阳得知此事,沉默半晌才给予答复:“小风,你的推断应该是对的,可是想证明有人下毒需要证据,这段时间内你确定可以查到吗?”
萧风哑口无言,当前爷爷的遗体停在家里,三天后就要火化安葬,时间紧迫实在难以查明。
“我不能保证。”萧风迷茫地回应。
呆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手随意插在口袋里思索对策,他彷徨无助,只知道自己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