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和军营用的藤牌,就是经过桐油浸泡而成的。
所以这掌柜以为他们是来买桐油的。
闻言,张毅走上前沉声说道:“我们不是来买桐油的,我们是来查你们店近来几天的账本的,昨晚丰都县出了个纵火案件,跟桐油有关。”
他们店铺偏僻,信息自然也闭塞,所以还不知道美衣绣坊被烧了。
一听张毅这么说,掌柜的脸色不由得一变。
他不禁想到了昨天傍晚有两个中年男子来他们店买桐油,一买就买了两大桶。当时他们说家里的家具被虫咬了,所以买些回去用。
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当时他也就没多问了,得知他们要买两桶收了钱登记了信息后,便让伙计将桐油给了他们。
如今想来却是有些怪,因为大晚上的来买桐油的人,可是从未有过。
这纵火之事真要是他们干的,他们这店会不会被问罪呢。
瞧见掌柜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郑之萧他们越发觉得这家店有问题了,连忙让他将账本拿出来。
事关他们这店掌柜的哪敢轻易拿出来呢,连忙让伙计去禀报了自个的东家,这东家对他不错,出了这样的事自然得告知他了。
一炷香后,店小二才回来,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王记的东家王岩。
“东家,你来啦,他们…”
掌柜的见王岩来连忙迎了出来,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岩就让去拿账本了。
接过账本后王岩恭敬的递给了张毅:“张捕头,这就是我们店近来的账本,你们随便看。”
王岩是见过张毅的,虽然不熟却是听人说过他办案向来公正,即使有人在他们店买了桐油做坏事,也不会怪罪于他们的。
张毅接过后没看直接递给了郑之萧,毕竟他们是来协助调查的。
王岩不由得打量了下郑之萧,看着他的穿着这才发现他们中有两个人是杨起手下的兵。
看着郑之肃严肃的样子,王岩此刻心里不免有些没底。比起杨起可不是一般人,他要是怪罪于他们,那可就完了。
郑之萧一页页翻看着,最后将手定格在了昨天的售卖记录上。
“掌柜的…”
听到郑之萧叫自己,掌柜的连忙走了过来。
他刚走过来就听郑之萧冷声问道:“昨天傍晚有人来你们店买桐油,一买买了两桶?”
“没错,他们一共来了两个人。他们当时说是买回去涂抹家具的,因为家具被虫咬了…”
掌柜的抹了把汗说道。
听他说完郑之萧看向一边的张毅说道:“张捕头,你们衙门可有人会画人头画像?”
“张师爷会画,但是画得不好。”
张毅如实说道。
罗云闻言不由得白了张毅一眼,画得不还叫会画呢。
正想说去外面请一个画得好的来,张毅就开口推荐了一个人,这人正是丰都书院脚画画的夫子郑遇。
“行,让他来吧!”
郑之萧听他介绍完这人,便让他派人去请了。
王记掌柜的和伙计昨天都见过那两个买桐油的人,经过他们的一番叙述郑遇将那两个男子的画像画了出来。
“没错,没错这两人就是长得这模样。”
郑遇刚画完,王记掌柜和伙计就异口同声的说了起来。
确定了这两人的长相后,郑之萧就带着衙门的人去他们登记的住址找这两人了,至于郑遇就交由张毅送他回去。
走了好一会儿,郑之萧他们才来到城北,来后就照着住址找了起来。
没多会儿就找到了,可这里住的人压根就不是画像上的两个人,住在这的人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据住在这的人说,他们已经在这住了快半年了。
这买桐油的两人无疑登记了假住址。
郑之萧当即就把他们列为了头等嫌犯,禀报杨起后到衙门找了县令,开始画头像全县城通缉他们。
……
玉家。
美衣绣坊出事后,玉如意第一时间就让人将消息透露给了杨思思,本以为她会很是气愤的将乔南关进衙门,却不想她竟然帮着乔南抓纵火之人。
这简直不要太气她。
本以为这事到这就结束了,却不想放火的两个人竟然因为买桐油暴露了他们。
看到张贴的通缉令。
回家后玉如意就语气恶劣的骂起了香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找的都是些什么玩意,竟然还把自己给暴露了…”
要不是她要对付乔南,一切怎么可能弄成现在这样呢。
香儿不免有些委屈。
不过她却是不敢说玉如意任何不是的。
在玉如意骂完后,香儿小心翼翼凑近说道:“小姐,我哪知道他们这么笨呢。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早上已经给他们银子送他们离开丰都县了。”
昨晚一下死了那么多人,香儿心里自然是怕的。所以在给了钱后,就让他们离开丰都县了。
这两人也怕被查到,也就配合的走了。
玉如意还是不放心,在她看来离开丰都县还不够,除非他们永远让人找不到。
如此想着,她看向香儿冷声道:“光是这样怎么行,万一他们被抓住了呢。他们供出你不要紧,要是牵扯到我,你死一百次也不够。这次给我谨慎点,找点可靠的人把他们解决了。”
“小姐,这…”
香儿见玉如意还要杀人,正想劝却被她的瞪得没敢继续说了。
……
通缉令颁布三天都没有任何消息,杨起便扩大了范围。
这一扩大没两天就得到了消息。
被通缉的两人,被人发现溺死在了一条河里。
得到消息后,杨起给郑之萧和罗云封了百夫长,让他们带着衙门的人去了事发地点。
一来就看到了两具泡得臃肿的尸体。
不过好在脸还没腐坏,一脸就能认出他们是画像上的人。
罗云瞧了眼溺死的两人,来到郑之萧身边小声呢喃道:“萧哥,这也忒怪了吧,我们刚通缉他们这两人就死了,还一起溺死在水里…”
“是有些怪。”
郑之萧抿了抿唇说道,眼神却是一直看着验尸的仵作的。
反复验了两次,仵作才站起身朝着郑之萧走过来。
没等他问就直接说了起来:“郑夫长,属下反复验了两次,可以很肯定他们是死于中毒,不是死于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