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夫人虽然其貌不扬,又彪悍无比,可在燕家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如今燕安堂的账房,就是这位周夫人掌管的。
“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周老板为人太过恶劣,若不是惹到我头上,我也不会做的这么绝。燕家跟欧阳家本就是世交,我们虽然是竞争对手,可这么些年,互相帮衬的事情也不少,夫人放心,此事会秘密审理,不会传到京城的!”周夫人点头,将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这银票是给乔掌柜的,无端的遭此大难,算是燕家给她的补偿!”欧阳兰看着银票,却并没有接。
这事说起来,都是周老板的个人行为,可若是真的成了,收益的肯定是燕安堂,所以燕安堂出面给乔南补偿,也是理所应当的。
“既然是燕家出面,这个面子我就给了!周夫人可以回京了,周老板的事情,我们只会算在他的头上,与燕家与夫人都无关!”周夫人点头,朝着欧阳兰作揖不停的道谢,这才离开了客栈。
等周夫人离开,一直站在欧阳兰身后的宁儿才开口,“小姐,这周夫人怎么这么怕您跟乔掌柜?”
怕?欧阳兰冷笑,这位周夫人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怕过谁?
“她怕的不是我欧阳兰,也不是乔南,而是欧阳家跟太后她老人家!玉如意的下场,可是前车之鉴!”宁儿点头,这才恍然大悟。
都是人精,谁还能不了解谁?
乔南的事情,说起来是周老板自作主张,可谁又能保证,这里面没有燕家的坐收渔人之利,如今周老板被暴露,就直接被燕家舍弃,算起来,这燕家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走吧,咱们去衙门看热闹去,且看这位周老板还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欧阳兰带着丫鬟大摇大摆的来到县衙大堂,作为绣坊的老板,她也算是原告了,所以就被安排坐在旁边听审。
罗玲是云香小馆的老板,自然是跟欧阳兰一起的,唯一没有出现的是乔南。
而此时的乔南,正带着乔宝跟安安给自己的爹娘上坟。
“姑姑,你怎么不回家啊?”乔宝问道。
这里离乔北家不远,说起来,乔南的确有好些日子没回过家了。
这个家,从陈翠翠进门,爹娘过世之后,就从未给过乔南半点的温暖,所以乔南并不想回去,不过却把乔宝送了回去。
到家门口,正好遇到乔北从地里回来,见到乔南,乔北还有些诧异。
“你怎么回来了?”乔北问道,乔南面色一冷,将乔宝交给了他。
“我回来给爹娘上坟,顺便送乔宝回来看看!”乔北看着乔南的脸色,有些尴尬,知道方才说错话了。
“那你嫂子她……”提起陈翠翠,乔南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乔北。
“哥,如果嫂嫂她要害我,你会帮我,还是帮她?”乔北楞了一下,然后懵了。
害人?
“乔南,你这是何意,你嫂子她为何要害你?”乔北话落,乔南就笑了。
“这么多年,她害我的还少吗?”自从陈翠翠进门,就怎么看乔南都不顺眼,爹娘去世,年幼的乔南就要跟着乔北他们下地干活。
就连乔北的几个孩子,都是乔南带大的,这些心酸的过往,是乔南一直都不想提起的。
曾经,乔南多么希望可以有一个护她爱她的哥哥,可就是这个哥哥却跟嫂嫂一起将她卖给了郑家,那一刻乔南对乔北真的失望至极。
“乔宝就现在家里待几日,到时候我会让罗玲接他去县城上学堂,无论嫂嫂如何,乔宝我都不会丢下的!也请哥哥好自为之!”说完,乔南扭头就走,乔北牵着乔宝站在门口,心却突然生出彻骨的寒意,怕是陈翠翠已然闯下了大祸了。
离开乔北家,乔南带着安安回了丰城县,到达丰城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还没进城就看见陈阿牛迎了过来。
“乔娘子,你可回来了!”担心乔南路上会出事,所以陈阿牛一直在城门口等着,这让乔南很感动。
“陈叔,安安麻烦您看一会,我要去趟衙门!”陈阿牛点头,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乔南是不能不出面的。
只是,想到这陈翠翠跟陈芳芳做的事情,陈阿牛就叹息了一声。
“乔娘子,有些话本不该说的,可都是乡里乡亲的,那里面还有你的嫂嫂,得饶人处且饶人,莫做的太狠绝,人重要给自己留条退路的!”陈阿牛语重心长的说道。
乔南点头,本来她想利用这件事置陈翠翠跟陈芳芳于死地的,可见过乔北之后,乔南却释然了。
这陈翠翠纵有万般不是,可却照顾了乔北这么多年,还生下了乔宝几个孩子,终究罪不至死。
“陈叔放心,我心中有数!”陈阿牛点头,抱着安安上了车,先送乔南去了县衙,这才带着安安回家。
县衙里,周老板死活不承认偷花样的事情是他指使的。
“太爷,这事小民的确是冤枉啊,这给钱的是燕安堂的管家,又不是我,你们抓我来做什么?”显然,周老板想把事情都推到管家的身上。
整合管家跟着周老板多年了,自然对他忠心耿耿,所以他就算是推到管家身上,管家也不会说什么,所以周老板很笃定,这事就算是县太爷也拿他没辙。
乔南进门就听见周老板的狡辩之声,心中就在冷笑,“周老板的意思是,这事都是管家所为,跟周老板您无关了?”
乔南的突然出现,让众人都很是惊讶。
进门,乔南先给县太爷行礼,“叩见太爷,民妇乔南,乃绣坊的掌柜,得知有人偷窃绣庄的花样,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还请太爷做主,惩治窃贼还我绣坊一个公道!”
县太爷见状,赶紧摆手。
“乔掌柜不必多礼,你来的正好,这周老板说,指使人偷窃花样的乃是燕安堂的管家,与他并无关系,不知道乔掌柜怎么看?”县太爷的意思很明显,既然他们状告的是周老板,那么就必须要拿出证据来,否则就只能将罪责转到管家的身上。
乔南转身看着身后洋洋得意的周老板,淡淡一笑,“听闻,这燕安堂规矩甚严,柜上凡是超过一百两的支出,就必须要通过掌柜的才能领到银子。
而且,燕安堂的每一张银票都有记录,谁拿走的,谁同意的,都记录在案!太爷可以拿燕安堂的账本来,这三百两的银票都是有票号的,到底周老板知不知情,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