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国向来以游牧为主,所以种植粮食的地方很少,而且多是麦子为主,也种黍米,只是黍米的产量低,所以全都是种麦子。
只是,这里的气候条件只能种一季,这样产量就更加的少了,也难怪官府会将存量直接当成军粮来储备。
“如今大梁虽然跟金国有摩擦,但并没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而这些存量到今年就已经三年了,粮食的品质越来越差,赊耗也在增加,这其实是一种浪费!”乔南话落,郑之萧姐姐挑了挑眉头。
“娘子的意思是,要将这些军粮物尽其用?”乔南点头。
她摊开账本,给郑之萧看了五年前的账目。
“你看这里,五年前,府衙跑来查粮仓的时候,发现里面鼠患频繁,两成的粮食都被这些老鼠给吃了,如今这里的百姓们饥寒交迫,为何不将这些粮食发给百姓?
等秋收百姓们打了粮食,在还给官府,如此往复,官府的存粮永远都是新鲜的,百姓也不用挨饿,岂不是两全其美!”乔南的建议,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懵,实在是前所未见。
刀笔先生倒是觉得这个建议可行,却还是有些担心。
“可是乔娘子,您怎么能保证,百姓一定会将粮食还回来,他们若是不还,这少了军粮可是要杀头的!”兀达点头,这事的确不是闹着玩的。
乔南将账本合起来,起身站在了兀达跟刀笔先生的面前。
“这些粮食并非无偿借出,既然是借,那肯定是要收利钱的,百姓借出多少粮食,秋收的时候续加一成还回来,这样三千旦粮食到了秋天就会有三百旦的粮食还回来!可若是有人不还,那就直接将他的名字贴榜示众,并且这样的人以后官府都不会借粮给他们!”
乔南话落,刀笔先生就拍了一下大腿。
“甚妙,此法甚妙啊!乔娘子聪慧过人,在下佩服,佩服之至啊!”兀达不懂算账,所以听得云里雾里的,刀笔先生解释了一番,他才明白。
“可没有大司马的允许,军粮是不能动的!”这个乔南自然知道,所以她也想好了对策。
“那就直接上书给国主,这个可由刀笔先生代劳,就将我方才说的,当做意见提交给国主,他只要同意了,大司马就算是想要阻拦也不可能!”兀达点头,赶紧让刀笔先生手书,然后快马送去了大都。
这事办完了,乔南才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的小二。
“我昨日走之时,让你看着的汤锅如何了?”提起这个,兀达却抢先开口了。
“已经足够十二个时辰了,现在可以吃了吗?”这佛跳墙煮的时间越久,香气就越是浓郁,兀达从未吃过这样的美食,所以直接在炉灶边守了一个晚上,就为了等着开锅。
乔南点头,兀达兴冲冲的去厨房将汤锅端过来。见他迫不及待的样子,乔南微微摇头,想不到这么一个魁梧的汉子,竟然对吃的这般情有独钟,倒是少见的很。
锅盖打开,香气扑鼻,整个县衙都弥漫着佛跳墙的香味,一众衙役都扒着门看着,馋的直流口水,却不敢进来。
乔南让小二拿了碗筷进来,然后给每人都盛了一碗汤,喝过之后口齿留香,特别是兀达,都开始舔碗了。
“乔娘子,可否教我做这佛跳墙啊?”兀达如今对乔南那是心服口服,丝毫没有昨日那般傲慢的样子。
乔南点头,倒是没有要藏私的意思。
“教你没问题,只是我有事要求官爷!”兀达拍了拍胸脯。
“乔娘子尽管说,兀达能做到的绝不推辞!”乔南点头,倒是有些喜欢这家伙的性格了。
而且兀达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可一个热心做饭的厨子,心肠自然坏不到哪里去,只是这样的厨子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我要求官爷的事情很简单,官爷知道,我们如今借宿在九千户,那里基本上都是孤儿寡母,生计很是艰难!就算是借了朝廷的粮食不被饿死,可是没有壮劳力,到了秋天怕是也没有粮食可以还!所以,我准备教他们做豆腐,然后拿去大都或者县上去卖!”兀达点头,这是好事啊!
“所以乔娘子要求本官的是……”
“官爷知道,这一路匪盗猖獗,就算是教给他们手艺,可这东西运不出去等于白做!所以,我想请衙门的官差亲自押运,这样他们就不怕被人抢了!”兀达点头,朝着乔南伸出了大拇指。
“乔娘子,真乃女中豪杰也!”兀达此生佩服的人里面,萧将军是一个,乔娘子也算一个!
萧将军?乔南蹙眉,目光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郑之萧,看见郑之萧眼神中的复杂,顿时了然了。
没想到,这兀达竟然还跟郑之萧有些关系,这就让乔南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了。
“如此,我替九千户的乡亲们谢过官爷,还有各位官差大哥了!”乔南躬身施礼,兀达跟一群衙役赶紧回礼。
“官爷既然这么喜欢做饭,不如今日,我就教官爷做几道菜,这日后的酒楼还要开下去,不然怕是官爷无法跟那位大司马交差了!”兀达点头,赶紧拉着乔南去了厨房,这家伙疯癫起来,连乔南都无语的不行。
倒是郑之萧,闲来无事,将衙门里最近往来的公文都看了一遍,小安安则被小二哥还有衙役带到外面玩耍去了。
到了傍晚回家的时候,小安安手里多了不少好玩的东西,而且还多了一群的“大大”,乔南跟郑之萧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臭丫头,你倒是会笼络人心!”乔南无语的看着小安安说道,结果这小丫头哈哈大笑,手里面紧紧地抱着那些好玩意,还深怕被人抢走的样子。
衙门里本就没有女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小娃,就被众人当成了宝贝一般,特别是刀笔先生,还说小安安是神童?
见乔南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刀笔先生还演示了一下,从旁边拿来算盘,随便拨了个数字上去,“安安宝贝,这个加五是多少啊?”